第57章
等那對父子走了, 同樣被這神展開驚呆的幾人便把姚池團團圍起來,不可思議地問:
“你是開掛了?遇到貴人了?”
“你跟姚家到底是什麽關係?”
“不會是你祖上十八代吧?看著也不像啊,他們是你祖宗十八代還差不多?”
姚池一臉懵呢, 聽到他們激動的話才把放飛的思緒收回來,一攤手:“我也不知道啊,我跟你們一樣茫然。”
頓了頓,又團扇掩唇笑了, “不過,好像有了對付燕王的辦法?雖然不知道姚家這位大人是怎麽回事, 但既然是可以利用的力量,我得好好把握, 嘖,撥開烏雲見太陽的感覺。”
葉青青皺著眉毛,“雖然但是, 無事獻殷勤, 非奸即盜啊!姚姐你不覺得這莫名其妙的中年男人一見你那震驚激動然後就要出手幫你的樣子, 像極了狗血電視劇裏的大盆狗血嗎!”
姚池:“?”什麽鬼!
她思索著回憶那個姚大人見到自己時的神情, 微微皺眉,“是有一點狗血的樣子, 但是好像沒有惡意?”
徐翰出聲讚同姚池, “這位姚大人目光正直,一臉剛硬,我覺得他跟兵部尚書韓大人是同樣正直剛強的人。”
姚池頗以為然,點頭。
她也算閱人無數, 看人還是有幾分準的,覺得姚潛確實沒有惡意。總歸不會是饞自己身子。
“人不可貌相,不知道他這麽做的原因,還是提防著穩妥一點。”導演發話了。
何況世道艱險啊,導演忍不住陰謀論,也帶入劇本想了想,一拍腦袋坐不住了,“不行我要再去打聽打聽,他們姚家是不是曾經丟過什麽姑奶奶大小姐小姑娘的。”
導演說著開始思考約哪位同好打聽打聽,丞相那邊剛回來,不好再去——那其他有沒有從洛平來的文人騷客來著?
姚池倒是又琢磨起起來。
那位姚大人今日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說是改日再來拜訪,倒好像是專門先過來看她一眼,確認什麽似的。
確認什麽來著?
祖母什麽的不可能,難道自己是姚家的後麵十八代子孫?那也認不出來吧……想了半天想得頭大,也沒理清楚。
姚池索性也丟下,反正也沒有比被燕王糾纏更糟糕的事情了。先借勢解決麻煩,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
這一邊,走出這座看似落魄的宅子的時候,姚西平已經憋了滿腹的話,欲言又止,欲言又止,不住地看向自己父親威嚴的背影。
要說話的傾向簡直不要太明顯。
終於姚潛回頭冷眼看他一眼,皺眉訓斥:“有話便說,這副樣子做什麽!”
姚西平頓時仿佛得了恩典,終於可以說話了,隻是剛開口就卡住了,“父親!那個……”
因為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震驚於燕王竟然糾纏上了姚夫人,還是驚訝於父親竟然果斷出手護人。
想了想,他覺得父親的用意不好揣測,還是先說別的,何況這件事也叫他驚訝憤怒:“想不到為難姚夫人的,竟然是燕王,怪不得夫人之前被逼得住到寺院去,原來是為了躲避他!”
說起來,燕王還是他親妹夫,這也太巧了些,巧合得有些狗血了。
雖然還不知道這位夫人與他們姚家有什麽關係,但是從她同樣姓姚、與太.祖母極相似的麵容以及父親對她不一樣的態度,姚西平知道,這位夫人肯定與他們姚家有關係的,有大關係。
他心道,燕王原來如此欺男霸女麽,那以前……妹妹豈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姚縈心原本身子就不太好,嫁到燕王府成了王妃,說出來顯赫,但燕王有意冷待,多有納妾,又常年在外,他妹妹嫁過去越發抑鬱,身子每況愈下,不過二年便香消玉殞。
妹妹年紀輕輕在他後院香消玉殞,如今他又來霸占這位姚姓的夫人?
想到這裏,姚西平真心實意地惱怒起來。
提起燕王,姚潛臉色也冷凝下來。不過他畢竟年長沉穩,此時又想著別的事情,一時倒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從當初姚西平寄回家的信件中,姚潛已經知道兒子是在護國寺遇見姚池的,此時聽他提起,便問了一句:“這位姚夫人在山寺日子過得清苦?”
沒想到嚴肅如父親,竟也會私底下打探別的婦人日子過得清苦不清苦,雖然沒有什麽曖昧的成分在……姚西平有些奇異,他一邊觀察著父親的臉色,一邊點頭歎道:“是的,這位夫人住在寺裏的時候,身邊竟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說完才想起那個跟他不對付的年輕和尚,覺得也不十分正確,於是又補充了一句道:“倒是還有一個毛毛躁躁的和尚,在夫人身邊可供使喚。”
姚潛眉頭一皺,疑惑地瞥他一眼,“和尚?”
姚西平敲敲扇子,不確定地解釋道:“……據說是夫人的兒子,出家做了和尚,他們一道在護國寺裏住了一段時間。我在寺裏溫習功課的日子,數次登門,見他們相處的模樣確實十分熟稔的。”雖然如此,但他實際上到現在都覺著不一定是母子,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她兒子?”姚潛腳步猛地頓住了,顯然又震驚到,過會兒又沉聲問,“那和尚看著多大的模樣?”
姚西平思索著,犯了難:“跟那位夫人一樣,看不出到底幾歲,瞧那身高骨骼,並不比我小,但瞧那毛躁的性情,又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年樣子,倒是個高腿長,樣貌和身形都極出挑。”
他自己雖然說不成器,但已是二十三四的年紀,家中已經娶妻生子。也正是小一輩的出生,他從姚二少爺成了姚二爺。
那酷似太.祖母的姚姓絕色女子著實看不出年齡,僅能從她成熟的風韻看出她不是十幾歲的少女,至於是二十幾歲、三十幾歲還是四十幾歲,那還真不好分辨。連同那和尚也是,辨不出到底是少年還是青年。總覺得他們跟別人都不太一樣,但其中的不一樣又說不清楚,也是奇怪了。
他一臉糾結,卻聽父親又歎氣似地問:“你可知她夫家是誰?”
姚西平搖頭,“不知。”他也想知道呢。
他也僅從盤起頭發這一點看出她嫁過人罷了。又從她麵色、氣度看出她之前日子過得是十分優渥的,想來就算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也必不是窮苦之家。
先前自己也不是沒有打探過,隻是都被輕輕帶過,他也不好失禮再問,免得討人嫌。
姚潛聽到兒子的答案,眉頭緊鎖,繼續往前走,隻是一改以往的大步流星,背著雙手,步子緩慢,明顯在想著什麽事情。
還喃喃自語:“竟然孩子都這麽大了。”一邊暗暗決定派人到護國寺去查問查問。
印象裏父親都是沉穩內斂、果決冷肅的人,這一天卻屢屢奇怪,簡直叫姚西平大開眼界了。
見父親如此糾結,他不由問:“父親,您想知道這些,剛才為什麽不親自問呢?”
姚潛回神,冷眼瞪他一眼,“初次見麵,怎好冒昧問這些。”
姚西平被瞪得一縮頭,心裏吐槽:還素不相識呢,您還不是冒昧地登門拜訪了?
不長的路,眼看就到家了,他終於忍不住問:“父親,您為何幫助那位夫人,是不是……是不是她和我們家有什麽關係?”
父親回頭瞥了他一眼,反問:“你認為呢?”
姚西平心道我哪裏知道啊,這不是不知道才問您嘛。他老老實實道:“兒子愚鈍,還請父親明示。”
姚潛瞅著漸漸沉墜西天的金日,眉宇威嚴,目光深沉,沉吟半晌,到底沒回答他的問題,徑直往前走了。
姚西平一愣,連忙跟上,一邊嘟囔道:“父親,您還沒告訴我呢。”
轉眼回到了南宅,姚潛吩咐道:“備下禮品,明日先去燕王府一趟。”
這個姚西平早有預料,不管怎麽說,兩家還是明麵上的親家,對方又是王府,他們登門拜見是應該的。
至於入宮見皇後娘娘的事情……如今父親並未有一官半職,皇後娘娘又深居後宮,哪是那麽好見的,自要從中安排安排。
眼看父親已經回房歇下,姚西平就是好奇地撓心抓肺也沒法,隻好帶著滿腹疑惑也回房看書了。
次日,姚潛果真遞了帖子到燕王府,上門拜見燕王。
燕王早接到消息,也知道他來,但仍然做出一副意外的樣子:“姚大人離開洛平來盛京,也不告訴本王一聲,作為女婿,倒是本王怠慢了。”雖然說著這樣的話,燕王神色語氣都是冷淡的。
姚潛行了禮起來,端坐在椅子上也是腰背挺直的,目光之中透著一股冷肅,神態也是不卑不亢,沉聲道:“昨日方到。王爺金尊玉貴,又軍務繁忙,不敢勞煩王爺。”
燕王心裏冷笑,不置可否,又問:“那姚大人此次突然來盛京,是為了何事?”
姚潛開門見山:“不敢欺瞞王爺,我這次來盛京主要是為了一名女子。”
燕王頓時握緊了手中的杯盞,垂眼看著茶水,仿佛不經意地問:“哦?不知是什麽女子,竟有這樣大的能耐,竟然讓一貫留在洛平鮮少離開的姚大人都進京了。”
“這女子王爺也認識的,”姚潛一雙利眼看向燕王,語氣平靜:“正是姚池。”
燕王眼底沉了些,“原來是她。你倒是提醒了本王,她也姓姚,莫非這是姚大人的另一位女兒?”說到這裏他眸中精光一閃,緊緊盯著姚潛,不放過他臉上一絲變化。
可惜姚潛麵色不改,“王爺誤會了。”
燕王放下了手裏的茶杯,杯桌相碰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脆響,聲音轉冷,“那你究竟找她做什麽!”
姚潛倒也沒有因為燕王冷臉而變色,甚至還拒絕回答問題,反而勸諫:“在下鬥膽,男歡女愛講究你情我願,還請王爺不要為難那女子了。”
燕王冷哼一聲,倒是勾唇笑了,“什麽為難,姚大人言重了。姚池為本王主動擋刀,本王帶她回府養傷。原就是兩情相悅的事情,怎麽不是你情我願了?”
姚潛反問:“既然是兩情相悅,為何她被迫避禍於他處,而王爺苦苦相逼?”
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了,燕王終於有些惱羞成怒:“姚大人,她既不是你的女兒,此事又與你何幹?竟然管到本王的後宅來了,你未免管得也太寬了!”
姚潛眉頭緊鎖:“王爺貴為親王,為難一名無依無靠的女子,未免有失身份。”
燕王冷笑一聲:“若本王就是看中她呢?姚大人待如何?”
姚潛沉默片刻,冷聲回答:“那便隻能請宮中皇後娘娘來做一個公道了。”
燕王臉色頓時難看極了:“你威脅本王?”
姚潛道:“不敢。”他語氣仍然平靜沉穩。
燕王站了起來,冷眼逼視這個前翁嶽,質問:“她究竟與你們姚氏有什麽關係?”
姚潛當然不會說。
一對前翁婿不歡而散。
……
皇後如今把持朝政,眼線遍布,消息靈通,姚潛來到盛京的消息,自然傳進了她的耳朵。
“姚大人竟然入京了?”
皇後是驚訝的,當初姚氏舉家緣何搬離京城,個中緣由,她自然清楚。雖說是因為被牽連罷官,實則是看出了朝廷頹勢,皇上又沉迷長生之道,他對朝廷失望,不願意卷入其中鬥爭,這才激流勇退。
這麽多年來姚氏安居洛平一隅,姚潛更是再未入京,就算是自己強行把姚潛的小女兒配給燕王,也沒有把姚氏拉回盛京成為自己的助力。這幾年更是低調行事。
想不到姚潛突然來盛京了,皇後自然是驚訝的。
稟消息的心腹太監恭敬地問:“娘娘,可要宣姚大人進宮問一問?”
皇後思索片刻,點點頭,又道:“姚大人一路奔波想必辛苦,過兩日再宣吧。”
“是。”太監記下,躬身退去。
此時恰好到了午膳時分,皇後突然想起了太子,將批好的奏折放到一邊,把旁邊的茶盞拿了起來抿了一口,問道:“前兩日太子帶了一個和尚回宮?”
“是。”宮娥應道。
皇後臉色不悅,“也不知太子在想些什麽,不念書不學著處理朝事,倒是找個和尚回來,難不成他還要出家做和尚去?”
這話便沒有宮女太監敢答了。好在皇後隻是自言自語,也不用誰來附和。
她站了起來,一襲金黃鳳袍貴氣逼人,熠熠生光,與富麗堂皇的供電相得益彰,“午膳便擺去東宮吧。本宮與太子一道用膳,順便瞧瞧這個和尚有什麽能耐,太子素來不耐煩禮佛,這和尚竟能入了他的眼。”
自由宮娥領命而去。
皇後掃了一眼桌案,又淡淡地吩咐:“太子既然向佛了,想必也不怠惰了,便給他帶些‘功課’過去罷。”
少頃準備完畢,儀仗隊浩浩蕩蕩前往東宮。
而此時東宮裏,太子正在佛經的洗腦下昏昏欲睡。
——他為了引起和尚的注意,主動要求學習經文,奈何沒聽兩句就頭大,強忍著繼續聽,沒多會兒就覺著昏昏沉沉,注意力不集中……不得不說,皇後還是了解兒子的。
李立帆也很不耐煩,念著唯一一篇背會了的佛經,眼看總算把人念睡著了,他安安翻個白眼隻覺得功德圓滿,雙手合十低念一句“阿彌陀佛”,就要放鬆一下肩膀腰腿。
一直端著和尚的樣子,也是很累的。
他進宮的這兩天,倒是風平浪靜,除了東宮的人驚訝於太子殿下帶了個和尚回來,其他宮好像都沒有什麽重大表示,宮鬥什麽的,壓力什麽的,暫時還沒遇上。
李立帆甩著手臂,正覺得日子悠哉的時候,一句高亢悠長的聲音打破了東宮的平靜:
“皇後駕到——”
傳說中大乾國的實際掌權者,心狠手辣、權勢滔天的女人來了!
李立帆先是一懵,然後有點慌。
不止他慌,太子也是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肉眼可見地臉色不好起來。
“母後來了?糟了糟了,趕緊躲起來!”
他跳起來一把抓住李立帆,下意識地要把他藏起來。
李立帆雖然有點慌了,但實在不明白他這個舉動的含義。
他不是過了明路進宮的嘛?為啥要把他藏起來?他可不想躲進某個黑暗角落裏,萬一被發現,沒罪都變成有罪了——電視劇裏都這麽演的。
於是他站住不動,雖然一隻手被抓住了,仍然單手豎起,“阿彌陀佛,太子殿下為何要貧僧藏起來?”
太子急道:“我怕母後為難你!”
李立帆一聽更加不願意動彈了,到時候皇後一聲斥責把他趕出宮去,豈不妙哉?
於是他認真地道:“貧僧心有佛祖,光明磊落,不必躲藏,亦不怕為難。”
太子見他不願意躲,也沒法勉強,耳邊聽到母後進來的腳步聲,隻能匆匆交代一句:“那你等會就站在後邊,不要說話。”
李立帆點點頭,心裏卻道,皇後要是問我話,我必須說話啊,我不能也不敢把人晾著啊!
很快,身著鳳袍的皇後在一群宮女和太監的簇擁環繞下進來,雍容華貴,氣勢逼人。
所有人下跪行禮,隻除了太子這個親兒子一臉不快,隻硬邦邦喊了一句母後。
李立帆跟在太子身後,也跟著沒有跪,拯救了自己的膝蓋。
隻是他個子實在太高了,又是和尚,十分顯目,皇後還是一眼瞧見了他。
雖說是個和尚,但這和尚長得也太好看了些,五官精致俊秀,身形頎長優越,饒是皇後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太子,這便是你帶回宮的和尚?”
皇後看了好幾眼,直到坐下才移開了目光,問向太子。
太子悶悶道:“是的。”他瞧見母後一眼一眼看李立帆的目光,有些不高興,這正是他之前要把人藏起來的原因。
皇後又看回了那和尚,隻是這回目光裏帶了些審視的意味。
李立帆心裏一個咯噔,勉強保持了鎮定,上前一步,躬身低首,雙手合十,語氣波瀾不驚:“阿彌陀佛,貧僧法號忘凡,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心道樣貌雖俊俏,性情倒是穩重,有幾分佛祖萌蔭的模樣,麵上冷靜地盤問道:“是哪家寺院出家的?”
李立帆垂首回答:“回娘娘,貧僧出家於京郊護國寺。”
皇後點點頭,臉色好了些,“護國寺本宮也去過幾回,寺內確實多有得道高僧,你年紀輕輕,想來也是剛出家的,是拜在哪位大師坐下?”
李立帆:“崇嚴大師。”
又盤問了幾句,李立帆雖然心裏慌得一批臉上還是保持了冷靜,對答如流。倒是太子聽不下去了,“母後,兒臣找個和尚念經養性,您怎麽還盤問不休?”
皇後瞥了他一眼,暗含威嚴,“這不是覺著蹊蹺麽,你是素來坐不住又不耐煩禮佛的。”
太子一聽,便有些心虛。
皇後看在眼裏,心如明鏡一般,知道太子不過是瞧這個和尚年輕俊美罷了,哪是真的禮佛養性?
不過皇後也不拆穿,一來這個和尚言行舉止倒也還規矩,不像是不老實的;二來,既然有個年輕俊美的在宮裏,說不定太子也能收收心,不整日想著宮外了。
看完了人,皇後讓人擺上午膳。
又叫人把帶來的幾本奏折放到太子案頭,叮囑著,“今年夏天,南方天災頻繁,本宮讓大臣們集思廣益想南方水田如何治旱治澇保收的法子,不少大臣都上了奏折,太子也學著看看哪些是好的,哪些是沒用的。”雖然太子無心於此,皇後還是孜孜不倦。
果然太子一聽就皺眉頭,正要說話。
皇後瞥了眼立在一旁個高腿長的年輕和尚,再回頭看著太子,話裏暗含警告:“難不成念經拜佛要一整天麽,這樣的話,本宮倒要問責忘凡和尚了。”
太子這才閉嘴。
皇後也滿意了,拉著太子起身:“來與母後一道用膳吧。”
宮裏的人都是人精啊,兩位都沒讓他下去,李立帆隻能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吃飯。不敢往飯桌上瞟,隻能偷偷咽口水,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清心寡欲狀。
畢竟,他是和尚,他要吃素,他不能有口腹之欲……瞧瞧,這是人過的日子麽,他太難了。
等吃完飯,皇後還留在東宮與太子說了說話。
李立帆原本已經站得快睡著,突然聽到一個話題,又猛地精神了。
洛平姚氏來人了?那不是姚西平的家族嗎,怎麽的,他們要進宮嗎,是因為姚姐嗎?
那姚姐會不會進宮?
胡亂猜測著,李立帆忍不住高興起來,又激動又感動,等皇後走了麵對太子,也沒有覺得那麽難熬了。
皇後雖然走了,卻留下了一大堆奏折,太子看著就煩:“什麽東西,孤才懶得看!”說著就要丟到一邊去。
一邊的太監苦著臉勸道:“娘娘說得有理,禮佛念經不能一整天,殿下橫豎已經聽佛經聽得快睡著,何不看一看這些奏折?”
太子惱道:“要你管!”
小太監噗通跪下了,要不是娘娘囑咐的他哪裏敢勸呢。他求救地看了一眼那位溫和好看的和尚。
李立帆反正也念經念累了,還想歇一歇呢,於是也勸了兩句。
沒想到還挺管用。
太子手一頓,遲疑道:“你與孤一起看?”
李立帆表示,行吧。
在他看來,這不就是家庭作業嗎,應付應付得了唄,誰小時候還不是這麽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