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晨, 燕王府。


  內室拔步床上,鯉魚戲紅蓮圖案的柔軟被子裏,姚池睡到自然醒, 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懶懶地喊丫鬟伺候。


  外邊侯著的的鶯兒,聞聲趕緊應了,推開門, 端著熱水毛巾進來,語氣帶著幾分莫名的激動:“您終於醒了!”


  姚池:“?”


  她清醒了點兒, 奇怪地問:“怎麽了?”


  鶯兒那個激動啊,快走幾步把熱水毛巾先擱在臉盆架上, 然後走到床邊撩起床帳勾好,伺候美人起床。


  隻見美人香腮紅潤,美目盈盈, 青絲鋪枕, 衣襟鬆散, 肌膚白滑如凝脂, 豐美動人,不管神態還是體態, 都透著一股子嫵媚慵懶風情, 別提多誘人了。


  這樣的絕世美人兒,誰不愛呢,怪不得王爺天天圍著美人轉了。


  小丫鬟每見一次都要感歎一次。


  姚池由著她扶著坐起身來。現在傷口已經結疤,身上虛弱乏力的感覺已經好多了, 臉上也有了血色,已經可以下床了,就是不能劇烈運動,還要小心不能靠著傷疤了。


  坐起來後,姚池小心地伸了個懶腰,身姿妖嬈慵懶,嗓音帶著晨起的微啞,又問了一句,“早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這麽激動?”


  鶯兒先捧了青鹽過來給美人漱口,然後往窗口房門都看一眼,確定沒有別人,這才壓低著聲音,忍不住的激動興奮道:“太子出宮了!”


  哦?

  姚池聞言頓時提神醒腦,一邊漱著口,一邊微挑柳眉,示意小丫鬟繼續說不要停。


  於是鶯兒圍在她身邊,繼續激動道:“聽說太子昨日從宮中偷偷跑出來,跑去私宅找那美貌公子了!兩人秉燭夜談,一直到深夜才睡去……睡在一個屋裏!”小丫頭特地強調了一句。


  姚池:“噗——!”一口鹽水噴出來。


  湊在她跟前的小丫鬟頓時遭了殃,呀了一聲,連連後退。


  姚池:“對不起……咳咳咳!”她一邊尷尬道歉一邊咳得臉都紅了。


  哎呀媽呀,她形象都沒了,都怪李立帆!


  小丫鬟倒是沒生氣,抬起袖子擦擦自己就連忙拿毛巾給她,怪嗔道:“您小心點兒。”


  姚池三兩下漱幹淨口,毛巾一擦水珠,就迫不及待地追問:“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鶯兒點頭如搗蒜,一臉認真,“早上奴婢出去為您買紅棗糕,恰好碰見我哥哥也上街買東西,他親口告訴我的。還說太子昨晚出來的時候,身上還是穿著小太監的衣服呢!”


  鶯兒哥哥就在太子私宅當差,不可能無緣無故騙她,所以這消息便是真的。


  姚池於是相信了,臉色古怪,還有點不可思議。


  李立帆被睡了??

  那小子不是寧折不彎的嘛,怎麽就屈服了?是演技不過關,還是那個太子霸王硬上弓?


  姚池腦海中不由得浮現李立帆咬著被子眼淚汪汪、可憐兮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那個淒慘畫麵……雖然很慘,但是——好帶感啊!

  啊,忍不住想吃瓜!想知道後續!


  可惜鶯兒知道也就這麽多,人家屋裏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姚池好奇得撓心抓肺,恨不得現在就揪著李立帆的衣領子把人抓過來盤問一下。


  她心思都飛了,匆匆吃了幾口,又皺著眉頭喝了藥,然後問:“燕王今日在府裏嗎?”


  丫鬟搖頭說不知。姚池於是一揮手:“你幫我去打聽一下王爺在不在,如果在,就將他請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鶯兒聞言有些奇怪,不知道美人為什麽突然關心起王爺的行蹤來。據她觀察,姚小姐應該是不待見王爺的,雖然覺得匪夷所思,畢竟王爺尊貴又俊美,氣勢又駭人……不過她還是聽命去問了,然後回來說:“王爺不在府裏。”


  姚池眉間一蹙:“去哪兒了?”


  鶯兒搖頭:“隻聽說今日一早出去了,至於去了哪兒,奴婢也不知。”


  姚池頓時不高興了。


  狗男人,不需要你的時候倒是整天在眼前晃悠,需要你的時候偏偏不在!

  她被子一掀,就要下床。


  丫鬟嚇了一跳,連忙攔著:“您還不能起來,傷還沒還好全呢!”


  姚池擺手道:“我試試。”


  本來如果燕王在,姚池就慫恿他帶自己出府,然後通知導演那邊,讓李立帆也慫恿太子帶他出去,然後兩撥人“偶遇”,她就可以跟李立帆交流一下。既可以滿足自己的八卦之心,又可以把導演的計劃推進一下。但燕王竟然不在!


  那她隻好靠自己了。


  在屋裏轉了一圈,走路當然是沒問題的,隻要不劇烈運動就行。問題是她背後一道巨大的疤還沒脫落,穿衣服不好穿,穿了也不好看。美人怎麽能忍受這樣的不完美呢?

  姚池回到床上,憂傷地歎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她隻好先寫個信交給鶯兒,讓她幫忙送出去。


  萬一那個太子真的禽獸,李立帆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大家也好反應不是。吃瓜歸吃瓜,八卦歸八卦,人還是不能放棄的。


  鶯兒拿了信出去了。之前傳了幾次消息都很順利沒出什麽意外,姚池有點理所當然。


  誰知道,這次不順利了。


  鶯兒走出去後,她坐在床上,盤算著自己啥時候能脫痂痊愈,誰知道沒幾秒,外麵就有個特意揚高的、凶狠嚴厲的尖利女聲響起來:

  “一大清早的就府裏府外地跑,你這奴才清閑得很啊,不用幹活的嗎!”


  接著鶯兒有些害怕的聲音傳來:“奴婢……奴婢不敢。”聽動靜,好像還跪下去了。


  那女人似是冷笑了一聲,然後冷聲喝問:“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被喝問的丫鬟有些慌亂,底氣不足:“這,這是……”


  對方頓時不耐煩,或者她本來就是來找茬的,立刻吩咐道:“去,把那信件給我拿來!我倒要看看,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讓你這賤婢躲躲藏藏吞吞吐吐的!”


  屋裏姚池聽得:??


  哪裏來的瘋女人壞我事!


  還專門就在她門外搞事情,那麽大嗓門,生怕她聽不見?

  雖然知道是故意找茬的,姚池也坐不住了,趕緊下床。


  要是害那個好心丫鬟被為難,她就過意不去了。要知道在封建時代,奴仆都是任打任罵的,處死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主人打殺奴才並不犯法。


  等她匆匆走到門口、把門推開的時候,就見院子裏,一個趾高氣揚的女人站在院中,身後跟著好多個奴才,浩浩蕩蕩,很是威風。這女人雲鬢高聳,衣裳華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而姚池剛剛寫的那封信,已經被她嫌棄又得意地拈在指尖。


  鶯兒則被兩個婢女壓著跪在地上,一臉驚慌,其中一個抬起手正要往她臉上扇巴掌。


  七八個人欺負一個小丫鬟?要不要臉!

  姚池眉毛一挑,立刻喊了聲:“住手!”


  她這一喊,那扇人的婢女果然住手了。不僅如此,院子裏所有人都朝她看過來,目光各異,有驚豔,有恍然……當然也有嫉妒。


  原本鬧哄哄的場麵瞬間安靜了。


  那些婢女婆子們驚豔於女子驚人的美貌,恍然於王爺對這位美人的疼愛與保護,一時都產生了跟鶯兒如出一轍的想法——這樣的美人,誰不愛呢,難怪王爺天天圍著轉了。


  一時,大家看看盛裝打扮的梅側妃,又看看對麵那位從頭發絲兒到指尖無一不美的美人,不用比較便能得出一個結論——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啊。


  至於梅側妃本人,眼中原本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與嫉妒了,察覺到奴才們暗地裏的眼神,心裏更是恨得要吐血。


  她雖然早就能猜出王爺帶回來的肯定是個美人,但沒想到對方姿容如此奪目!


  這女人素麵朝天,衣衫不整,一身的慵懶隨便,卻已經死死地將自己比下去了!這誰能忍?


  她死死盯著對方,眼裏的嫉妒如有實質,臉色和語氣透著十足的不善:“你就是王爺帶回來的女人?”


  姚池可是見過大場麵的女人,所以雖然對麵來勢洶洶,來者不善,她還是淡定地撩了撩披散的長發,點頭:“我是。”


  梅側妃見她態度如此散漫,認定她是傲慢無禮,仗著王爺寵愛,不將自己放在眼裏,臉色一時更是難看。


  比不過人的美貌,隻好挑剔起人的穿著:“衣衫不整就跑出來,不知羞恥,沒有規矩,簡直敗壞王府的名聲!”


  雖如此說,但衣衫不整,更能發現其身姿妙曼,素麵朝天,更顯其膚如凝脂……她咬牙切齒的,更嫉妒了!


  姚池翻了個白眼,倚在門扉,好整以暇道:“要不是你為難我的丫鬟,我會這樣跑出來?”


  對方被噎得一時語塞。


  姚池說完看了一眼還被壓著跪在地上的鶯兒,不等對麵女人說話,又道:“信你也拿到了,便把人放了吧,為難一個小丫鬟做什麽。”


  梅側妃一愣,舉起手裏的信箋,冷笑道:“果然這賤婢是替你送的信,我倒要瞧瞧,裏麵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是不是身在王府,還與哪個野男人私相授受!”


  出於嫉妒,她惡意揣測,實則裏麵是什麽內容她都不知道,想著就算是家書,也能從中看出她是什麽身份。


  這段時間她不是沒有來過,但是王爺以這個女人受傷為由,看都不讓人看一眼,生怕別人害了她似的。如今一看,可不是,長了一副狐狸精的模樣,迷得王爺團團轉,她恨不得撕爛她的臉!

  相對於對方的冷言惡意,姚池倒是滿不在乎:“你愛拆拆,我有什麽好怕的?”


  梅側妃一氣,塗得朱紅指甲果真把信拆了,低頭一看,然後:“??”


  姚池微微一笑,心道還好老娘有準備,要是隨隨便便給你截下看懂了,那我穿越女的智慧何在?


  對方發現看不懂,立刻抬頭怒視,指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古怪符號,怒而質問她:“你這是什麽鬼畫符!”


  姚池涼涼道:“你不識字怪我咯。”


  梅側妃氣得雙眼噴火:“你!”


  倒不是姚池不識時務,硬要懟人,而是她早就明白了,有男人在且願意護著自己的時候裝柔弱還有用,麵對一個注定嫉妒地恨不得要弄死自己的女人裝柔弱,隻會讓自己死得更慘。


  她知道自己這麽囂張肯定也會惹怒對方的,隻是橫豎都是討不了好,還不如痛快點!


  果然姚池把人惹怒了,對方不再糾結信上是什麽內容,反正原本就是趁著王爺不在來找麻煩的。


  於是把信一扔,冷笑道:“好一個沒規矩的東西!仗著王爺帶回來的,竟然目中無人,膽大無禮,今日我便要教教你這王府的規矩!”


  然後指了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去把她拿下!”


  臥槽,真的要動手??

  帶了這麽多人過來,果然是早有預謀,來者不善!

  姚池雖然剛剛氣勢很足,但現在她看著兩個五大三粗的強壯婦女,還是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但還是躲不過,被兩個婆子抓住了胳膊,動作之粗魯,力氣之大,牽扯到她背後的傷口,頓時疼得她臉色一白,皺了眉頭。


  那邊鶯兒急了,連忙跟梅側妃求情:“側妃娘娘,不可以傷害姚小姐的,她傷還沒好啊,王爺知道了也會生氣的……”


  她不說還好,梅側妃一聽,便想起王爺最近總是圍著這女人轉悠而冷落了自己,頓時心裏的火氣燒得更加旺盛了,立刻吩咐婆子掌嘴。


  姚池又急又氣又煩躁,這完全是無妄之災啊,她都不認識這個女人!

  她把一切怪到了燕王頭上。


  心裏怒罵狗男人,把她帶回來就是這樣讓人欺負的?底死去哪裏了,還不趕緊回來救人!!


  上天仿佛聽到了她心中所想,婆子那高高揚起、蒲扇一般的大巴掌還沒落到她臉上,一聲怒喝就突然傳來:

  “你們在做什麽!”


  這一聲怒喝如驚雷,在院子裏猛然炸開。亂哄哄場麵頓時一靜,然後大家都肉眼可見地慌了。


  循聲看去,果然是王爺回來了,頓時一個個臉色刷白,再也不敢動了。其中尤以梅側妃為最,臉上厚厚的脂粉都快嚇掉了。


  戰戰兢兢道:“王、王爺,您回來了……”


  姚池見那巴掌到底沒落到自己臉上,鬆了一口氣。她對自己的臉愛護得很,可不想受到傷害。


  隻是原本抓著她的兩個婆子紛紛鬆開她,撲通跪下。她沒了支撐,後背又火辣辣地疼,腳下發軟,差點也倒下去。


  本來是可以撐著門忍住的,但是瞥見燕王大步走過來,她還忍個屁!


  於是故技重施,身子一軟倒下去,恰好被趕過來的燕王接住,她小臉蒼白,柔弱無依地看著男人,眼眸裏已經含著淚水,委委屈屈的,“王爺,疼……”


  姚池雖然花瓶,但拍了十多年劇,她有一個絕活,那就是哭戲。隻要她哭得出來,那就是仙子落淚,我見猶憐,百煉鋼也化為繞指柔……因此她顏粉裏還有一群“哭戲粉”。


  而她兩次在燕王麵前落淚,都是因為受傷,一疼起來,眼淚別提多麽真情實感,模樣別提多麽楚楚動人


  燕王一看她美目盈盈,含著晶瑩淚珠,欲墜不墜,毫無意外淪陷了,覺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心疼得一塌糊塗,心軟得不得了。且察覺她背後衣裳濡濕,想來傷口重新裂開。


  更是懊悔不已。一心隻恨自己回來遲了,連忙柔聲安慰:“你放心,本王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他轉眼看向梅側妃,臉上立刻風雨欲來,眼神森冷且厭惡:“你找死!”


  梅側妃已經跪在地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嚇得臉色慘白,說話都結巴了:“王爺息怒,妾隻是、隻是……妾沒怎麽她啊……”


  燕王臉色難看得不得了:“你還沒怎麽樣,她傷口就裂開流血了!等你做了什麽,她還能活著嗎?!”


  他冷著臉下了命令:“來人!將梅側妃押回院子禁足,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出來走動!”


  說罷不管梅側妃的哭喊求饒,將懷裏美人小心抱起,憐惜地送回房裏。


  姚池一聽那女人隻是被禁足,便心生不滿,應該給掌嘴五十再禁足才是!


  可惜作為一個柔弱美人,她不能表現得這麽惡毒。


  隻能遺憾地偷偷朝梅側妃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見氣得對方臉色扭曲快要吐血,眼裏的憤恨都快化成實質將她紮死,她終於暢快了些。


  姚池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傷口被緊急上藥包紮,燕王對她好一番憐惜安慰。


  說起來今天這一出都是因為他,姚池心裏有氣,不想給他好臉,又不能翻臉,隻好一臉虛弱地裝睡了。


  燕王還有事情,隻是匆匆回來拿東西,等下還要出去,見此讓她好好休息,讓人好好伺候,便轉身離開了。


  他一走,姚池就睜開了眼睛。她才睡醒,哪裏還睡得著啊。


  本來已經快好了,傷口又裂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痊愈,她很是鬱悶。背後上了藥沒那麽疼了,她就趴在床上跟鶯兒說話。


  鶯兒已經回來伺候,正感激又心疼地看著她。對她這敷衍王爺的態度,起初也是驚愕無語,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


  姚池懨懨地問:“剛才那個女人,聽王爺叫她梅側妃?”


  鶯兒點點頭,心有餘悸地回答:“是府裏的梅側妃。”善妒不仁,慣會打罵折磨人。


  姚池:“……”


  演過數部古裝宮廷劇的她,當然能明白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越是有錢,越是地位高,小老婆就越多。一個王爺有側妃什麽的,簡直太正常了。但是她親身參與進來,那就很有一種微妙感。


  算了,怪那個狗王爺,不怪她。


  她又問:“這個梅側妃幹嘛這麽針對我?我又不認識她。”


  鶯兒看著她欲言又止,遲疑了會兒,還是道:“她是王爺的側妃啊,隻是不太得寵,而您是王爺帶回來的美人,是呃,新歡……”其實之前梅側妃已經來過,但當時王爺剛好在,以不能打擾人養傷為由打發走了。今天怕是知道王爺不在,專門來為難的。


  姚池:“……”明白了。


  雖然她覺得自己不是,但估計在那個狗王爺和狗王爺的女人眼中,她就是。


  想到這裏,她趕緊又問了問燕王的後宅情況。


  鶯兒小聲道:“王爺本來娶過王妃,但沒兩年王妃便薨了,後來也沒有續娶王妃。如今府裏除了一位梅側妃,還有幾位侍姬,概因王爺常年領兵在外,還沒有子嗣……聽說王爺在塞外也收了幾位侍姬,但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王爺也沒有帶回來。”


  姚池:“……”


  她聽完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跑路,必須跑路,傷一好就跑,馬不停蹄地跑。


  從現實情況出發,她明白這是一個正常古代親王的操作,人家一妻多妾不僅不犯法,還天經地義。人家都是親王了,享受那是理所當然。什麽深情王爺隻愛一個的,那都是假的。


  但從她一個現代獨立女性的角度出發,那就emmm。


  她本來就看不上燕王,談何做這個王爺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嫌棄!

  瞧瞧她現在不過是在王府養傷,就因為燕王的態度,她就被卷入一場宅鬥了,待久了不知道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


  姚池糟心了一會兒,才一拍腦袋想起李立帆來,趕緊讓鶯兒繼續送信。


  導演那邊收到信,也是驚了!沸騰了一陣,擔憂之餘,又八卦不已。


  隻恨李立帆不爭氣,也不知道像姚池那樣收服個人來傳遞消息,從姚池那邊傳來已經不早了,這麽久過去,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但又不能不管這小子,少不得要打探打探情況。


  還是徐翰主動提出:“導演,我去看看吧,我記得地方。”


  導演一看也沒其他合適的人了,隻能讓徐翰跑一趟,叮囑道:“小心點兒,你看情況不對就趕緊撤,免得被當成了刺客抓起來。畢竟是太子。”


  徐翰點點頭,很快收拾出發,為趕路直接騎馬到了附近,將馬留在一家客棧。然後像上次一樣小心潛進去,一路有驚無險到了上次那間屋子,窗戶正好半開。


  側耳凝聽,裏麵靜悄悄的,因練武而略敏銳的聽覺讓他聽到了兩道均勻的呼吸聲,顯然還在睡。


  徐翰正要抬頭窺探,卻又難得遲疑了一下。


  作為一個鋼鐵直男,他對那啥感覺有點別扭,生怕看到什麽辣眼睛的畫麵。


  足足做了十秒鍾的心理建設,才悄悄冒頭,從窗戶縫隙看進去,隻見兩個人在躺在一張床上,睡得正熟。


  兩人沒蓋被子,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熱沒蓋,還是中途踹了,總之徐翰看得清清楚楚,李立帆睡得四仰八叉,十分放鬆;另一個身量小些的少年窩在他懷裏,緊緊摟著他的腰,睡得一臉安心,想來正是太子。


  徐翰:“……”


  他摸摸下巴,琢磨著這姿勢好像不太對啊。


  再仔細看了看,確定兩人都穿著衣服。隻是衣服又很淩亂,尤其是李立帆,簡直衣衫不整。所以徐翰也不能確定,這衣服到底是沒脫呢,還是脫了又匆匆穿上呢?


  他又轉頭看看天空,現在已經中午,豔陽高照,要是兩個人什麽都沒幹,怎麽會到現在還呼呼大睡?肯定是昨晚體力消耗太過,今天才起不來啊!

  徐翰蹲在窗下,一臉嚴肅地思考起李立帆的貞操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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