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努力營業
導演等人在鎮外苦苦等待，這邊徐翰和葉青青朝小鎮伸出了試探的步伐。
到了鎮口，遇上人群，他們假裝淡定地跟著人一起往裏走，左右瞅瞅，並沒有發現檢查“身份證”的關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放眼望去，這個小鎮簡陋地可以，路邊擺攤賣的多是農產品、手工編織品、小吃等，行人多是粗衣短打，衣服顏色灰暗，應該是附近村民聚集而來。他們兩個走在其中還算鮮豔的。
直到了鎮中心，才看見一些店鋪，偶有幾個穿得好些的。
進來是順利進來了，但他們混在一群真古代人中，卻是有些茫然。
葉青青站定了，期待地看向沉穩又可靠的圈內長輩：“翰哥，怎麽弄衣服？”
徐翰也犯難呢，隻能說：“別急，讓我想想。”
葉青青：“好的。”
兩個人於是站在街上愁眉思索著。
給劇組弄衣服的任務聽起來簡單，其實並不簡單。
——買衣服要錢的啊，然而他們沒錢。
所以，買衣服之前，他們得先賺錢。
怎麽賺錢呢？
初來乍到，又灰頭土臉的，找工作也不好找啊……不對，等他們找到工作賺到錢，恐怕導演他們都不好了。
而且，他們狀態雖然比其他人好一點，但也是渴了一天餓了一天了，餓著肚子根本沒法思考。所以賺錢之前呢，他們必須要吃飯喝水，補充一下.體力啊。
但問題來了，吃喝也要錢的啊。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賺錢。可是餓著肚子怎麽賺錢？
……這特麽就是個死循環。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我太難了”幾個大字。
在他們糾結的時候，街邊小吃攤裏食物的香味悠悠飄過來，鑽進他們的鼻子裏，勾著他們，忍不住咽口水……饑餓感蹭蹭往上漲，眼睛都發綠了。
徐翰好歹還能忍忍，葉青青站在雪梨攤和燒餅攤之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雙眼亮晶晶，徹底挪不動腿了。
她又看向徐翰，眼巴巴的：“翰哥，我好渴，我好餓……”
徐翰見攤主已經奇怪地看過來，尷尬地趕緊拖走她：“忍忍，咱沒錢。”
葉青青被他拖走，還頻頻回頭看，口水流了一地。
突然一個大肚腩男人走過，腰間的錢包鼓鼓囊囊，葉青青的眼睛就不由自主跟著人家錢包跑了。
她計上心來，趕緊扯住徐翰，小聲說：“翰哥，你看現在咱們都這個樣子了，不如就……”順手牽個羊！
然而徐翰一身正直，光明磊落，怎麽可能做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他看了一眼被盯上的那人，很快收回視線，嚴詞拒絕，“不行！”
葉青青急了，“翰哥，有了這錢不僅可以買吃的喝的，大家夥的衣服都能到了！多麽方便啊！而且以您的身手，肯定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徐翰皺眉：“我練武可不是為了神不知鬼不覺地順手牽羊。”
葉青青不放棄：“特殊情況，您就破例一次嘛。”
徐翰還是搖頭，甚至批評了她一頓：“不能因為情況特殊就丟了原則和底線，偷錢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你這次情況緊急就順手牽羊，下一次肯定會更加心安理得……”
徐翰這樣正氣凜然，葉青青一開始聽得十分羞愧，後來就頭大了，“……我知道錯了，翰哥你說那麽多不口渴嗎？”
徐翰見她打消念頭，於是閉嘴了。他當然也口渴。
兩人繼續往前，繼續忍饑挨餓地尋找賺錢/搞衣服的辦法。
這時候，太陽徹底落下山，光線都暗下來了。他們心裏著急卻沒辦法。
走了會兒，突然看到前邊人群集聚，擠在一起看什麽熱鬧似的，還時不時發出歡呼叫好聲。他們也費力擠上去，一瞧，竟然是在看雜耍。
一個打著赤膊的漢子正在中間賣力表演著，將兩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
另有一個人端著盤子朝著圍觀群眾點頭哈腰：“謝謝各位大哥大嬸，大家有錢捧個錢場嘞～”
“叮，叮，叮……”
雖然給錢的人少，但也還是有人給錢的，銅板落在盤子裏的聲音格外清脆。兩人的視線很快被吸引過去，牢牢盯著那盤子裏的……銅板！
錢吶！
好不容易從人家盤子裏的錢移開視線，他們對視一眼，眼睛都亮起來，這是個好辦法啊！
說起來，他們因為是身穿，所以當時手上身上有什麽，都會跟著一起穿過來。比如導演的左手分鏡頭腳本右手鉛筆，攝像臉上扛著的設備。
而徐翰，作為打戲擔當，他當時手裏拿著一把道具劍。葉青青恰好是跟他有對手戲，她手裏拿了扇子。
他們的打戲都是經過設計的，也就是套路喂招。經過武指手把手教了一段時間，他們已經記住了動作，所以——
他們很快挑了一塊地兒，拉開了架勢。
……
話說李立帆這頭，因為跟了一個有錢的“土著”，自然沒有那麽慘了。他背靠大樹好乘涼，已經跟著王文善住進了一家客棧，衣食住行都暫時有了安排。
他算盤打得好好的，劇組那邊還不知道啥情況，萬一還是慘兮兮呢，所以他這邊不能撕破臉，要做好兩手準備嘛。
於是他先是對著王文善感激涕零一番，然後趁著天還沒黑，趕緊表示要去鎮上找找家人的蹤跡。
“都這個點了還沒找到我，家人怕是著急上火了，我恐怕要去找找他們。”
“嗬嗬，應該的應該的，不過李公子一個人找太難找了，讓兩個人幫忙你一起找吧。不管有沒有找著，都早點兒回來，天黑了外麵不安全啊。”
王文善倒是沒有攔著，隻是笑眯眯地派了兩個孔武有力的侍衛跟著。
美其名曰幫忙，實則監視。
李立帆心裏mmp，但人家“一片好意”，他又不能拒絕，隻好鬱悶地在兩個大漢的監視下走出客棧。
天色漸暗，他心裏也挺著急的。不過還好，馬車進城的時候就觀察過了，這鎮子很小，幾乎一目了然，隻要大家夥進了鎮子，憑他們奇裝異服的“亮點”，他一找就能找到的。
至於大家沒進鎮來，那怎麽可能嘛。不進來難道露宿荒野？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剛出了客棧沒多遠，就看見徐翰和葉青青。
他們正在念著爛大街的台詞——
“各位父老鄉親好！我兄妹二人初到貴寶地，無奈盤纏用盡，不得已當街賣藝。四海之內皆兄弟，還請大家多多支持……”
李立帆腳步一頓，無語望天。
他立刻想到大家都是身無分文地穿來的，包括他。
不過他機智，先抱上一個“土著”管吃管喝管住，雖然這人不懷好意。但是劇組的大家夥兒沒有免費的飯吃啊，所以……剛來就要努力營業賺錢了嗎？？這也太慘了吧！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是他油然而生一種幸災樂禍感，果然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還好他捉住了機會啊，不然也要這麽慘了，哈哈哈。
兩個奉命出來幫（監）忙（視）李公子找人的侍衛，見他一出來，不僅沒有急著去找人，反而站住了看江湖人賣藝，還邊看便發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都不由得心裏納悶。
一個忍不住說：“李公子，你在笑什麽，這江湖人賣藝有什麽好笑的？”
另一個看看天色，道：“天都快黑了，咱們快走吧。”
經他們提醒，李立帆總算回過神來，連忙收了幸災樂禍的笑，袖子一甩，不高興道：“沒見過江湖賣藝的，我看看不行嗎！”
倆侍衛：“……”可你不是急著找家人嗎？
他們暗中對視一眼，都覺得這貌若好女的李公子奇奇怪怪的。
他們不知道，李公子的“家人”已經在眼前了啊。
李立帆發泄完不高興，連忙左右看看找其他人，但是看了一圈，除了中間正賣力“打鬥”的徐翰和葉青青，其他人一個也不見蹤影。
他心生納悶，怎麽隻有兩個，導演他們人呢？
難道其他人都去吃飯睡覺了，隻派了兩個人在這營業？
嘖嘖嘖，太慘了吧！
這時，他們的表演告一段落，葉青青帶著討好的笑容下來討錢，然而一聽到要錢，圍觀群眾就紛紛搖頭擺手散了。
眼看葉青青的笑臉都僵住了，躲在一旁的李立帆不由得心生同情，於是回頭看向兩個侍衛：“你們有錢嗎？”
倆侍衛：“？”
李立帆歎息一聲，真情實感地說：“你們也看到了，他們多努力啊！這麽努力還賺不到錢，實在太慘了，我很想打賞他們，但是我沒有錢。”
侍衛明白了，不約而同地後退一步。
但退一步並不能阻止李立帆開口：“所以想跟你們借點銀子。”
說完，他還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
雖然很真誠，但是並不能他要借錢的本質。
其中一個侍衛很是忿忿，心道，你一個富家公子，雖然落難了，但是你跟我一個跑腿的借錢，你是不是過分了？他堅決不借！
另一個卻沒有那麽堅決，他就是白天抱李立帆上馬車的那個。
可能是因為他是第一個發現這公子的美貌，現在看他笑得這麽好看，神情一恍惚，就把懷裏的碎銀掏出來了，神情羞澀：“李公子，我借給你……”
另一個侍衛驚呆了，連忙小聲：“你傻了？還真的借，要借也不能借這麽多……”
可是他話沒說完，李立帆已經眼疾手快地接過去了，笑著說：“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說完瞪了一眼不借錢還說壞話的那個，轉身去打賞他的小夥伴了。
葉青青正垂頭喪氣，突然看到遞過來的碎銀，天呐，她剛才一個銅板都沒有討到，現在竟然有傳說中的銀子！
她欣喜若狂，激動萬分地雙手去接：“謝謝謝謝大哥……”
然後一抬頭，她的笑容就僵住了，“你你你……”
徐翰也看見了，立刻奔過來：“立帆你……”
“噓——”李立帆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瘋狂使眼色，好歹止住了他們的怒吼。
不過他們這一異動，立刻驚動了落在後麵的兩個侍衛，一邊喊著：“喂你們幹什麽！”一邊連忙跑過來。
大人讓他們看好這李公子，要是他跑了出了什麽事，他們就慘了。
李立帆趕緊把銀子往葉青青手裏一塞，小聲說了客棧名字，然後收回手回頭朝倆侍衛笑：“沒什麽沒什麽，他們就是太驚喜了在感謝我呢。”
葉青青擠出笑：“對呀可太驚喜了！”
徐翰點頭：“太感謝了！”
兩個侍衛看看李公子，又看看這兩個穿著不凡的江湖賣藝人，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李立帆抬頭望天，“啊天黑了呢，算了我估計他們不在鎮上，也不找了，還是回去吧。”說完雙手往後一背，悠哉悠哉往回走了。
倆侍衛摸摸腦袋，也不多想了，趕緊跟上。
後麵的徐翰和葉青青，看著他們走進了旁邊那家客棧以後，就火速去鎮上唯一一家成衣店，掃了幾套最便宜的衣服，然後急急忙忙往鎮外走去。
天已經黑了，在鎮外喂蚊子的導演等人，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人，那叫一個欣喜若狂熱淚盈眶啊！
“mmp你們可算回來了！”
“我還以為你們跟李立帆一個德行呢！”
“還算你們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