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子曰:不敬,何以別乎?
突然,密室裏的殘像齊齊消失,風聲停歇。
“嘔…”駱離踉踉蹌蹌地撐到角落處,吐了。
絕技果然是絕技,與一般人無緣,不是誰都能碰到那個‘萬一’的…
看似形成實體殘像的條件簡單,瞬身速度夠快就行了。
但其實不然,速度的提升,必然要求反應速度以及動態視覺的提升,任一條件跟不上,都會導致失敗。
卡卡西最早的雷切,就因為動態視覺跟不上,硬生生被限製了速度。
駱離也是,動態視覺跟不上,再辨不清方向,自己把自己閃暈了…
如果降低實體殘像的數量,駱離的極限就是三個,再多一個都不行,勉強也能算是個低配。
但是三個實體殘像有什麽作用,還不如倆影分身呢,費那麽大勁兒…
唉,瞬身丁次的名號是指望不上了!
駱離休息了一會兒,緩過了勁兒,放棄了美好的夢想,開始開發下一個忍術,亂獅子發之術!
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可攻可守的忍術,會的忍者也不少,有著名的,也有非著名的。
著名的,西瓜山河豚鬼用它作暗器,自來也用它作軟甲。
非著名的,秋道家的都用它增強肉彈戰車的威力,給肉球外掛棘刺。
肉彈針戰車,駱離也學會了,但他覺得這樣用,純粹是浪費了這門忍術。
駱離打算用它作觸手!
太合適了,奇拉比肯定會讚同這個想法的!
奇拉比:喲!喲!你這樣認為,我非常讚同!我堂堂八尾,外號殺人蜂;八是本命數,大家應該懂;隻配七把刀,將我心刺痛!人形態的我,沒有觸手用;嘴巴叼,腋窩夾,三頭肌也用力拱;收腹抬腿又兩把,臂彎更沒落了空!我千辛萬苦絞盡腦汁,才練就利刃的旋風!如此方便的忍術,不當觸手用它簡直就是買櫝還珠!笨蛋!混蛋!
哈哈哈,獻醜了獻醜了…
既然它能變裝甲,那麽變成觸手肯定不在話下!
變成觸手,用來持械攻擊,或者直接擊打、擒拿,近戰威力可是成倍提升的!
三頭六臂了解一下?呃,三頭是沒有,但是六臂應該沒問題!
或者…魔發千手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就做,駱離雙手結印:“肉彈戰車!”
呸…亂獅子發之術!
腦袋上的短發開始綿延伸長,瘋狂竄動,不一會兒就從腦後生長至腳跟,覆蓋了整個後背。
駱離結著印,仔細感受,調整查克拉流動,後背的長發隨之糾纏成兩股,慢慢揚起,從肩膀處探開,形狀也逐漸改變成握拳的手臂…
沒幾天,綱手姬出關了,帶著一遝圖紙闖進了火影辦公室。
河流改道工程開始了,隨著綱手姬豪情萬丈地一揮手,被抓壯丁的幾個會水遁、土遁忍者開始了被剝削的日子…
大和終究沒有逃得出她的手掌心,每天最辛苦的就是他了,各種補支撐。
他也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會木遁的,並非是個人都有牌麵…
沒辦法,樹界降誕和樹苗降誕,差距太大了些。
工程牢牢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一眾小夥伴除了修行就往那邊跑,這可能是他們第一次如此直觀地看到強力忍術的作用效果…
以至於在非典型秋道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的駱離,最近迷途知返般每日裏苦練肉彈戰車,都沒有人在乎了。
動物的適應性是很強的,人和秘境那群先前被轟擊聲、爆喝聲驚起無數次的鳥兒們一樣,見得多了,就習以為常了。
對於這種情況,駱離樂見其成。
暴力公主綱手忙著指揮、布陣,扯著嗓子喊得像抄水平的施工員。
小夥伴們忙著圍觀、討論,抻著脖子站得像圍觀挖掘機的悠閑漢子。
大和忙著立柱子、躺屍,哆嗦著腿子走得像絕育後的狗子。
自己鑽在初具規模、逐漸成型的地下城中練拳刷樁、琢磨忍術,無需顧慮,勿用藏拙,進步奇速。
某天傍晚,三代來了,帶著豬鹿蝶三人。
看樣子三代並不是來催工程進度的,跟綱手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晚飯時間,幾家人又聚集在了秋道家的飯桌上,滿滿當當地坐了一餐廳。
日斬依舊坐在了首位,左下坐了丁次夫婦,然後是山中杏梨和奈良吉乃,右下則是綱手、鹿久、阿斯瑪和亥一,小鬼們在桌尾插空坐下了。
鹿丸挨著媽媽,井野靠著爸爸,駱離坐在了鹿丸身邊,鳴人則在對麵。
眾人落座完畢,日斬板著臉稍一示意,大家開吃。
剛一開始,駱離就感覺這頓飯的氣氛古怪得很。
雖然男人們推杯換盞,女人們言笑晏晏,場麵跟平常差不多熱鬧,但總少了點自如,多了點刻意。
駱離稍一留意,就發現平日裏臉笑成菊花的日斬,麵無表情地默默吃菜,男人們今天也默契地放他在酒局之外。
而蛻變成藝術家模樣的阿斯瑪,僵硬地應付著鹿久和亥一的頻頻撩撥,開啟了靜音模式,隻是酒到杯幹,臉色恰如其分,臭地跟‘懷才不遇’的藝術家一樣。
豬鹿蝶見他這副死樣,也不再跟他舉杯,自己哄鬧起來。
此情此景,駱離心裏隻有一句話…
你還是那個叛逆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姓名隻不過是標簽,唯一叛逆原因自古未變,眼前這個少年,還是最初那張臉,總是張揚欠扁還死倔…
咳,抱歉,有點兒長了…
看來,叛逆少年又把老頭子氣得夠嗆,日斬這是找幫手來了。
不過,這麽興師動眾的,肯定不是小事…
哦吼吼,九九那個豔陽天來喲,十八歲的哥哥…呸,鹹魚已經二十了!
沒錯,肯定是鹹魚阿斯瑪要去參加守護忍了!
難怪日斬氣成這樣,眼下戰爭剛結束,大名開始給木葉穿小鞋,自己的親生兒子說要跑去幫他…
老子點撥你,你特麽想不明白不問我,自己特麽琢磨出個反動思想來!
你問老子啊!你倒是問老子啊!
老子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兒子,親生的兒子,濃眉大眼的兒子,居然也會背叛革命!
老話兒說得好,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秋道家的飯菜再豐盛,也終於吃完了,大家都放下了筷子,等著正主說話。
日斬清清嗓子,眼神炯炯地盯著鹹魚,道:“阿斯瑪,晚飯吃得開心嗎?”
兔崽子,動動你的榆木腦子,收收你的狗性子,看看這美好的小日子,老實呆在村子幫老子!
阿斯瑪脖子一梗,喝了酒的臉更紅了,甕聲甕氣:“父親,您想說什麽請直說吧!”
說什麽都不管用!我才是對的!
眾人也是無語了,這個樣子還勸什麽勸,毒打他一頓就完了!
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
如今之孝,隻是能夠供養。可就是犬馬,也能得到飼養。
沒有恭敬之心,所謂贍養父母和飼養犬馬有什麽區別?!
鹹魚這是妥妥的不孝子啊!
日斬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強壓著怒火試圖挽救一下:“好!那麽你想明白玉的真正意義了嗎?”
兔崽子,再頂嘴老子就弄死你!
那邊鹿久這才得機會調和,伸手拍拍阿斯瑪的肩膀道:“哦,是在說將棋嗎?我可是行家啊!”
孩子,要不要聽聽我的建議,你老爹快被你氣死了!
阿斯瑪低下頭,沒理會鹿久,在眾人的眼光裏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了,依舊低著頭,緩慢、倔強地說道:“父親,我還是那樣認為,火之國不需要兩個玉…”
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駱離:咦?我為什麽要唱…
聽到這個回答,大家都很緊張,隨時準備從火影手中拯救叛逆少年的生命…
還好三代的修養足夠…
日斬盯著自己的兒子片刻,鼻翼翕張出氣,而後斥道:“愚蠢!”
老子一世精明,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蠢貨!
聽到日斬的斥責,鹹魚雖然依舊埋著頭,但是搭在腿上的雙手捏成了拳頭,呼吸加重,眼見就要跳了。
鹿久和亥一連忙打圓場,一個攬住了肩膀,一個虛摁著手臂,連連勸解。
亥一:“阿斯瑪,冷靜一點,仔細想想…”
鹿久:“阿斯瑪,玉並不一定就代表著火影和大名,首先他們並不是如有心人所說的對立…”
阿斯瑪無奈地鬆開了拳頭,依舊埋著頭,一言不發。
我不聽我不聽!大人總是太多虛偽,編織種種謊言,羅列許多道理,其實隻是想要讓我按他們的想法生活!
日斬也不發話了,無奈地泄了口氣,取出煙杆點上了,把自己隱藏在煙霧中。
女人們開始收拾桌子,豬鹿蝶把阿斯瑪圍成一堆勸解,孩子們坐在角落裏,乖巧安靜。
綱手依舊坐在原位,默默地看著抽煙的三代,眼中光華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很快,收拾完的女人們回來了,拉起無聲坐著的阿斯瑪出了門,在門外柔聲細語地說著話,慢慢地隱約聽見阿斯瑪開了口…
一段時間過去,女人們回來了,麵露無奈,晴香說道:“三代大人,我們把道理都跟他說了,包括您跟鹿久的意思也講了,他說會考慮考慮。您回家合適的時候,好好地跟他再說說,或許能有作用。您對他總是太嚴厲了些…”
駱離:厲害了我的媽,火影你也安排了!
看樣子,木葉的女人們是真的強!
日斬點點頭,道:“嗯,麻煩你們了!”
老頭子看著麵前三個或柔和、或嚴肅、或慈愛的母親,突然有點想媳婦兒…
如果琵琶湖還在的話,兔崽子應該不會這麽叛逆吧…
宴席散了,效果沒幾個月也散了,阿斯瑪還是走了,自己顛兒顛兒地去了國都,去追尋他夢想,去踐行他的忍道,去為他的理念盡力去了…
消息傳播的範圍不大,畢竟教育出傳奇三忍的忍界博士,自己親兒子叛逆成性,離家出走,可能會被人笑話。
當然,團藏肯定是知道的,現在指不定就在自己紮根的土壤中會心一笑呢…
對於這件事,綱手的反應竟然出乎意料的大,不同於其他人的無奈,她想起來就會破口大罵,甚至說後悔沒給阿斯瑪換個腦子。
嗬,醫療忍者果然有不同的解決辦法…
駱離或許有點理解綱手激憤的原因,曾經的弟子大蛇丸,也是這樣跟日斬背道而馳,最終愈行愈遠…
似乎,綱手忘了她也曾經想過遠離木葉,外出遊蕩…
很多時候,不知不覺中,人就改變了自己認為不會再改變的想法。
生活,總能教你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