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飛向鴻鵠 第二十章 養傷
七天後,距離震驚了整個問道學院的政教處大戰已經落下了帷幕,有幸目睹了這場戰鬥的學生們仍然津津樂道地向同學們誇耀著在這一場戰鬥中見到的那些罕見的劍招,功法。
而在後山一所清淨的木屋邊,木村劍拓卻坐在輪椅上,拿著花灑,澆著花。就在七天前,所有人都看到他的腰被赫常青給刺中了,所有人也都以為他癱了,後半輩子隻能坐輪椅了。可木村劍拓在休養了三四天後發現,自己又能下地走路了。那一劍很險,此刻他隻是暗自感歎自己的運氣好。
現在,他想的是自己到底該不該站起來,繼續在問道學院裏活躍?
“如今徒弟也找到了,自己還有活躍的必要嗎?”木村劍拓反複問著自己,想著何不借此機會,退出學院的紛爭,專心帶好陳無悔,
正在胡思亂想時,一陣穩健的腳步聲傳了過來,赫廣誌慈祥的臉上,此刻卻寫滿了不自在,一臉的愧疚,看到木村劍拓坐在輪椅上,便趕忙走了過去,招呼道:“劍拓啊,我赫廣誌對不起你。”
他已經搞清楚了,什麽領命人,於代柔,各位老師,都是王鐵林慫恿來的。可是他現在拿王鐵林還沒有辦法,他也隻是學校的管理者之一。創建者,他從來沒有見過。
木村劍拓見到赫廣誌親自來了,還說了這些肺腑之言,便果斷地站起身,行了禮,“校長,我的腰沒事。”
赫廣誌打量著木村劍拓,砸了砸嘴,感歎這小子的命真硬,便道:“那麽今後你打算如何?看王鐵林的樣子,是不打算放過你了。你也知道,這個學校我一個人說了不算,不然我就開除他了。”
聽到這些 ,木村劍拓看了看自己的腿,便又坐在了輪椅上,久久不語,
赫廣誌猜到了他想用假癱一招來躲過王鐵林的等人迫害,便欣然點頭道:“你是想——?”
話還沒有說話,木村劍拓就點了點頭,道:“校長,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了。等到三年之後,我帶陳無悔去蓬萊島挑戰劍囚,那時,我再站起來!”
在輪椅上坐三年,像個殘疾人一般生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赫廣誌的眼睛裏滿是欽佩,喃喃了問了一句:“為了那少年,值得麽?”
木村劍拓想起陳無悔咬住王鐵林手腕時的那股韌勁,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邊十棟竹屋,言止水已經三天沒有去看陳無悔了,不是她不想去,而是覺得萬分的尷尬,因為在上一次她通知了木村劍拓去救陳無悔之後。木村劍拓讓她帶路,她卻說她的肚子痛,借口溜了。其實,他是怕陳無悔得罪了王鐵林,她若幫陳無悔的話,王鐵林肯定也會針對自己。
權衡了利弊,在政教處大戰那天,她就躲在了十棟竹屋裏,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見到陳無悔渾身裹上了繃帶,被人抬了回來,她那時倒希望陳無悔就那麽死了,一了百了。
可陳無悔的命比狗還硬,一天比一天健康開朗,眼瞅著死不了了,言止水對著鏡子打扮了一番,便又嬌滴滴地推開了陳無悔的房門。
一進屋子,遊胖子和黃秋萍都在。
黃秋萍每日都在陳無悔這裏,伺候著他的穿衣住食。剛開始的時候,陳無悔連上廁所都是問題,遊胖子說他來幫陳無悔,黃秋萍卻說她可以。
遊胖子調笑道:“脫褲子的事情你也可以麽?”
黃秋萍反而譏諷道:“你們那東西誰沒見過似的,小時候站在路邊尿尿,就像那迎春花一般嬌小。”
“呸呸呸。”遊胖子臉臊的通紅,她見過自然沒事,可居然說自己小,便把照顧陳無悔的責任讓給了她。
夜裏,陳無悔想上廁所,隻要叫喝一聲,“我想上廁所了。”
趴在桌子上熟睡的黃秋萍便會揉著惺忪的眼睛醒來,扶著陳無悔出去,替他解開褲子,俏臉有些通紅,可是夜裏黑,看不見。
陳無悔的臉自然也是通紅,他想找黃秋萍嘮嗑緩解尷尬,可黃秋萍還是生氣似的,一句話也不理睬他。
他好奇地問:“秋萍,你怎麽不理我。”
黃秋萍寒聲道:“我對你做的,隻是好朋友之間該做的,你說的那些話,可不像朋友。”
聽到這些陳無悔簡直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現在陳無悔的傷勢差不多好了,想著怎麽向黃秋萍開口,卻沒等他開口,黃秋萍就自覺地搬離了陳無悔的房間,弄得陳無悔一臉茫然,“女人真是奇怪。”
他們三人,遊胖子坐在桌邊吃著桂花糕,陳無悔躺在床上,坐起了身子;黃秋萍則站在陳無悔的身邊。
聽到門開了,遊胖子率先看過去,見是言止水,又低頭繼續吃著糕。這糕是於代柔送過來的,說是桂花糕,可以化瘀。陳無悔沒吃幾塊,倒讓遊胖子快吃完了。
黃秋萍的眉頭蹙緊了,她以為言妖精不會再勾搭陳無悔了,沒想到陳無悔的傷才剛好,她就來了。黃秋萍一句話不說,瞪了陳無悔一眼,便順著開了的門走出去,“哐當”一聲把門給帶上。
看著言止水嬌滴滴走到陳無悔身邊,問道:“陳哥哥,你的傷好了嗎?”遊胖子嘴裏的糕差點吐了出來,就在他準備走了的時候,門卻又被“哐當”推開。
黃秋萍直勾勾地看著遊胖子,冷聲道:“胖遊,你把這些糕吃完了再走,不然我扒了你皮!”
遊胖子看著門又“啪”的一聲關上,掃了一眼一臉茫然的陳無悔,苦笑一聲。他明白了,黃秋萍這是讓自己在這當電燈泡,讓他們倆無法卿卿我我啊,也是,少年少女獨處一室,難免會擦出些火花。便倒了一杯茶,細細地品,慢慢地吃。
言止水白了遊胖子一眼,已經走到了陳無悔的身邊坐下。她今日特意噴了一點香水,因此少女的體香格外的濃烈。陳無悔嗅到這股體香,身心愉快,心想:的確,言止水像一朵花,漂亮的女人都像一朵花。
見陳無悔呆呆地看著自己,言止水的心裏像小鹿一般亂跳,她倒不是以為陳無悔喜歡她,那樣正上了她的道,她是覺得陳無悔這樣看著自己,一定是木村劍拓告訴他自己在他受傷時拋棄了他。那樣,陳無悔一定會討厭自己。
她拉著陳無悔的胳膊,再次嬌滴滴地叫了聲,“陳哥哥。“
陳無悔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笑道:“抱歉,剛才走神了。”
“陳哥哥,我今天好看嗎?”言止水經常問這個問題。有時臉上長了一粒細微的痘痘,別人根本發現不了,對她來說,卻是影響她顏值的癌症一般恐怖。倘若別人說“還行吧。”那麽她一定以為是那一顆痘痘讓她在別人眼中的形象崩塌。
之前陳無悔嗅著她的體香失了神,並沒有發覺他們之間隔得太近,現在低下頭,便能看到鼓起的白色肚兜,臉蛋一下子紅了起來,道:“好看好看。”
言止水開心地笑了起來,又拉著陳無悔說了許多曖昧的,無關緊要的話。有時讓遊胖子一愣,有時卻讓他無聊地直打哈欠。遊胖子心想當電燈泡可真是一件受罪的活,等出去後一定要黃秋萍請自己吃頓飯。
看著言止水終於走了出去,遊胖子長舒了一口氣,又抱怨一句“門也不關。”走過去把門給關著。順著言止水走過的路,他也能聞到一股飄飄然的少女體香,“別說,無悔,她和你還有些配呢。”
陳無悔苦笑一聲,沒有回答,遊胖子接著說:“可是無悔,別說我多管閑事,我覺得言止水也隻是和你長得般配,她那種人呀,你還是少惹為妙。”
陳無悔自然明白遊胖子為什麽這麽說,可還是一本正經地問到:“為什麽?”
遊胖子道:“在來這個學校之前,我就聽說了她不幹淨,一心想榜一個大款,一躍龍門變鳳凰。再者,你生病的頭幾天,傷勢那麽重,卻見不到她半點的人影。說句難聽的,你死了,恐怕她連哭一句都不會。”
陳無悔蹙緊了眉頭,聲音很嚴厲,又很低沉,道:“胖遊,你和秋萍都是我的朋友,言止水也是。”
“那能一樣嘛?”遊胖子頂了句,“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摸根摸底,旁人呢?”
陳無悔靜靜地回道:“當初穆托也隻是個混混,我不信穆托,可穆托卻願意為了我們去死!信任,比一切都重要!”
說到這他握緊了拳頭,眼前浮現出穆托在飛仙城外被申牆殺死的場景。
遊胖子聽罷扯著的脖子又縮了回去,坐在那裏望著茶水發呆。
校園的林蔭綠道,本是年輕情侶們相攜走過的地方,可現在赫廣誌卻一臉慈祥地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木村劍拓走著,畫麵的即視感就像一對曆經滄桑的父子。
不過他們要去的地方,卻是充滿了詭秘。
赫廣誌說,他不是這個學校的管理者,他的力量,也不是他自己的力量,包括赫常青和王鐵林的綠色靈炁。
木村劍拓問他們的力量源自哪裏?
赫廣誌猶豫再三才回道:“我帶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