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無悔入仙門 第六十章 我喜歡你
天越發的寒冷,偌大的靈泉城主府內,奴才端著火盆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他看著跪在地上的申宏,再看了一眼站在太師椅旁,暴跳如雷的申牆城主,嚇得大氣也不敢喘,生怕主子爺把怒氣都灑在了自己身上。
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大抵是十二三歲便被賣了出來,運氣好的,碰到一位心善的主子,日子過得直奔小康;可若不幸,碰到一位像申牆這樣,喜笑無常的主子,沒準一個不慎便被打的缺胳膊斷腿。做主子的勢大財粗,倘若你有家人,便賠付幾個銀子了事,若你沒有家人,便直接把你趕出了府。
這小奴才也是輕輕放下火盆,火絲飛濺到了他的手上,他也不敢叫聲疼,終於,安全地走出了城主府,才長“籲”了一口氣。
看著小奴才離開,申牆的凶狠的目光又瞪在了眼前不爭氣的兒子身上,他將剛才問過的問題又問了了一遍,“說,你為什麽不用飛刀穿過陳無悔的心髒?”
申宏砸了咂嘴,欲言又止。他才不敢把內心的真實想法給說出來,這樣申牆這王八蛋還不得宰了自己。可是見申牆再三逼問,他也不得不回答了,便撒了個謊,“幹爹,我覺得那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哦?”申牆倒被兒子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給點起了興趣,“為什麽?”
其實他也覺得那時候動手不是最好的時機。
申宏的謊既然撒了,便要圓下去,“是這樣,陳無悔的父親您也看了,實力不在我們之下,我們倘若殺了他的兒子,他和衛飛仙聯起手來,我們一定吃不了兜著走。衛飛仙不敢殺我們,那豆腐鋪老陳一定敢。再者,衛飛仙和幹爹同屬西境管理,到時候他參幹爹一本,幹爹也不好受哇。”
申牆點了點頭,確實,申宏想到了他也想到了的東西,可是申牆一心隻想為申塔報仇,便冷聲道:“依你看,現在如何?”
見幹爹的怒火漸漸消了,申宏便繼續道:“西涼城的百城爭霸馬上就要開始了,想必飛仙城派出去的人物也是陳無悔,到時候孩兒再一舉擊潰他,替靈全城得到頭籌。”
申牆聽後大喜,嘴角掛著微笑,可依舊保持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冷麵孔,道:“這次比賽,你有幾成信心?”
申宏眯著眼想了一會,兩眼看著地板,“借父親的丹藥,至少有九成信心戰勝陳無悔,六成信心奪得頭籌。”
“當真?”申牆想若是申宏真的能打死陳無悔,奪得頭籌,就算是丹藥庫裏的極品丹藥全給他了,也劃得來。
申宏點了點頭,“當真。”
申牆冷哼一聲,背過身去,“倘若你沒有做到,你也不必活著走出西涼城了。”
伴君如伴虎。申宏一怔,背後泛起一層冷汗。
陳無悔受了傷,老陳便坐在門外看起了鋪子,把照料陳無悔的活交給了蔣勁鬆。老陳心想,讓他們年輕人多些相處的空間,總歸是好的。他這一輩子,就缺少那麽一個陪他一同長大的兄弟。
老陳躺在藤椅上,閉著眼,嘴裏哼著樂府《孔雀東南飛》裏最經典的一段,“孔雀東南飛,五裏一徘徊。”忽然,他聞到了一陣曼妙的女子體香。這香味,讓他想起了上官月兒。自從上官月兒走後,他這麽一個大男人,已經十年沒有碰過女人了,像一匹饑渴的狼,一柱擎天,若不是他是道派出生,恐怕早就要跑去明月樓裏瀉一瀉火了。
此刻聞到濃鬱的女子體香,他腦子裏的情愫一下子湧了出來,便砸了砸嘴,低喃念叨了一句“月兒。”這話倒像是床上的愛撫之詞,溫柔無比,讓小姑娘聽了麵紅耳赤。
“咳咳咳。”於代柔咳嗽了幾聲,驚醒了老陳。
老陳嚇得一愣,連忙坐起身,尷尬地看著於代柔,道:“於導師,你還有什麽事情麽?”
聽到老陳叫自己導師,於代柔也哭笑不得,“別了,木劍陳鬥,依你的威名,叫我老師,太折煞了。”
陳鬥苦笑了一聲,看著黃秋萍,道:“小家夥,我這陳鬥的名字,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噢。”
黃秋萍點了點頭。她沒有聽說過陳鬥和天道帝國七公主那一段驚心動魄的愛情,就自然不知道陳鬥有多厲害了,不過她現在也知道了陳無悔的爸爸實際上是位很厲害的高手。
於代柔看著老陳的臉龐,雖然粗糙,但看得出年輕時也是一位瀟灑的美男子,美眸裏便閃過一絲羨慕,想:那上官月兒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子,能讓陳鬥這樣龍虎山著名道士都為之傾倒。
陳鬥見於代柔看著自己,讓單身多年他渾身不自在,便道:“於導師,您這樣子,不會也喜歡我吧,我不介意再娶噢。”
“我呸。”於代柔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才接著說正事,“我這次來,是找陳無悔。”
老陳大致想了到他來做什麽,便回道:“無悔就在裏麵,你們進去吧。”
於代柔便青蓮移步般走來進去,掀起一陣香風。
老陳抬起鼻子,嗅著於代柔的體香,念叨了一句,“此女若為妻,枸杞也難醫。”
蔣勁鬆端著一盞茶,慢慢走向陳無悔,遞到了陳無悔的手上。
陳無悔坐起了身子,肚子上纏著的繃帶格外顯眼,上麵一道巴掌大的血印,便是馮千金下手的地方,現在隔著紗布看起來也是叫人觸目驚心。倘若這掌再上麵去一點,傷到了內髒,陳無悔不死也殘了,險。
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陳無悔也是看了過去,看到了一身紅袍的美人於代柔,滿臉驚詫,“姐姐,你怎麽來了。”
於代柔走到床邊,用軟玉般的手捏著陳無悔的臉蛋,嗔笑道:“傻小子,姐姐當然來看你呀。你說姐姐漂亮嗎?”
陳無悔頓了片刻,喃喃地回道:“嗯,漂亮。”
黃秋萍嘟起了小嘴。若這是陳無悔誇同齡人的話,她一定能吃上半個月的醋。
於代柔鬆開了手,臉上浮現出迷人的酒窩,“我這次來呢,是想收你做學生。”
陳無悔一愣,疑惑道:“可是您不是說,不能收我為徒嗎?”
於代柔回道:“傻小子,我還指望你給我擋刀子呢。”
說著便笑了,其實,於代柔看到陳無悔替馮一擔擋下攻擊的那一刹那,她就決定收陳無悔做徒弟了。她覺得像陳無悔這樣的人,無論有什麽危險的身份,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陳無悔想要站起來說聲感謝,肚子上的傷口立馬撕裂開來,讓他齜牙咧嘴,他連忙穩住了身子,誠懇地說了一句:“謝謝你,姐姐。”
這一口一個“姐姐”把於代柔叫的心花怒放,她笑道:“可是傻小子,你不能高心過早了噢。因為你不是正式生,你必須要在五年之後,年滿十六歲才能去問道學院。那時,若你還沒有到築基境,就算姐姐想要收你,問道學院也是不準許呢。”
陳無悔點了點頭,他有信心在五年之後到達築基境,況且,他也認為現在不是去問道學院的最佳時機,因為他有預感,風暴還沒有平息。張佑良的實力,在他的心裏留下了陰影,他敢肯定,張佑良遲早會找到這裏,那時他要和父親一起麵對那個強大的敵人。
黃秋萍抬起頭,呢喃道:“可是無悔,我要和姐姐一起去問道學院了噢。姐姐說,現在不去的話,以我的資質,五年之後正式報名了,絕沒有和他們一同競爭的機會。”
在一旁打雜的蔣勁鬆聽後冷嘲道:“嗬,陳無悔不能去,黃秋萍就能去了。於代柔,這就是你對待陳無悔的態度嗎?”
蔣勁鬆之所以不叫於代柔為“導師”,是因為蔣勁鬆覺得於代柔沒有教授自己任何東西,便不配自己叫她為老師。
於代柔掃了一眼蔣勁鬆,也是蹙起了眉頭,解釋道:“秋萍她獲得了擂台賽的頭名,有了入學資格,問道學院已經把她記錄在內了。這種把她提前收入學院的策略,也是問道學院擔心未滿十六歲的孩子荒廢了天賦,特意提出來策略。而陳無悔,因為沒有直接入學的資格,現在還去不了問道學院,隻有等到學院正式招生了,那時,我再通過我的手段把他弄進來。小弟弟,你不乖哦。”
黃秋萍也道:“勁鬆,你怎麽像吃了炸藥一般。”
蔣勁鬆冷哼了一聲,“我就是見不慣 你們欺負老實人。”
“老實人?”陳無悔苦笑一聲,自己在他的眼裏什麽時候成老實人了。
於代柔輕輕拍了拍黃秋萍的胳膊,在她耳邊呢喃道:“妹妹,我們走吧。”
同樣是女人的黃秋萍也被撩的耳根子紅了一下,她兩眼悻悻地看著於代柔,低聲道:“姐姐,我有話想和無悔說。”
於代柔笑了,看著陳無悔,“這麽好的媳婦,你可不能辜負了哦。”說著走到蔣勁鬆的身邊,軟玉似地胳膊便把蔣勁鬆摟著,活生生拉了出去。
蹭在曼妙的身體上,蔣勁鬆也是有苦難言,憤憤罵道:“於代柔,你幹什麽呀?”
於代柔笑道:“別人夫妻有悄悄說話,你偷聽什麽呢。”
蔣勁鬆聽了,也停止了反抗,任憑於代柔把自己給摟著出去。
黃秋萍看著陳無悔腰間的傷口,低下了頭,滿眼心疼,“無悔,你不要緊吧?”
這問題剛才她們已經問過了,陳無悔便苦笑一聲,回道:“一些外傷,練炁加上丹藥,過了幾天便好了。”
黃秋萍點了點頭,她想說的,並不是這個事情,她羞紅了臉,欲言又止,最終呢喃道:“那麽,我就走了,五年後再見嘍。”
陳無悔點了點頭,“拜拜,五年後再見。”
“木頭腦袋。”黃秋萍忽然衝了上來,小嘴鳥啄似的,輕輕地在陳無悔的臉上啄了一下,“陳無悔,我永遠喜歡你。”
說完便含羞跑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