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姬凡vs程響
“天清院弟子，姬凡，請指教！”
台上，是一名看上去有些沉默少語的少年，約有個十六七歲，相貌普通，眼神木呐，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一身陳舊灰袍，是覺歆門那種普普通通，平凡到永遠都不會被人注意到的弟子。
姬凡看到其沒有佩戴紋章，微怔了怔，客氣的拱了拱手，神色沒有露出任何倨傲和蔑視，極為尊重，畢竟能參加決賽的，每個人都不是那麽簡單，沒有佩戴紋章可不代表沒有實力。
“青山院弟子，程響，請指教……”
而那少年看到姬凡認真的目光，先是一怔，有些呆板僵硬的臉龐微微緩和，也是客氣得拱手抱拳，聲音卻十分的低沉沙啞。
“來了……”
簡單的介紹完畢，那叫程響的少年十分幹脆利落的出手，他看似木呐，行動卻一點都不遲鈍，甚至稱得上迅捷，腳步輕輕一點，借力便是掠了過來，旋即攜著紫光隨意一掌拍出，感覺輕飄飄的，仿若不具備任何力量。
然而這輕飄飄的一掌，卻令姬凡安靜的瞳孔驟然緊縮，他當即調動靈氣，出手抗擊，下一秒兩人手掌交碰，姬凡被擊退了數步，當即引發全場一片愕然，目光都凝聚在了這個叫程響的木呐少年身上。
“靈氣境九段……”
核心弟子處，葉浪和樊銘的神色起了變化，其他核心弟子也是驚疑的望著那一瞬間從平平變得非常的少年，其站立在那，雙臂被熾盛的雷屬性靈力包裹，隱隱還閃露出細微的電弧，這種威勢，比起一些排名靠後的核心弟子也是分毫不差！
在覺歆門各院弟子當中，同齡階段中修煉到靈氣境九段除卻核心親傳弟子外委實不多，青山院有這一名修煉到靈氣境九段的還是雷屬性的強者，他們聽都沒聽說過。
當即他們看向了青山院的核心弟子白易，欲想詢問卻見其一副傲然，眼神極冷，於是搖了搖頭，放棄了這般打算。
畢竟在此之列誰人不是心高氣傲，誰也不願意熱臉去貼冷屁股。
……
“嗬嗬，這個小家夥，如此年紀修煉到靈氣境八段，天資倒是不錯。”
“嗯，各院之中難有比擬者，葉泓真是好運氣，門下各個資質卓越……”高台上，任驚天和風道銘淡笑交談，而與其他人的關注點不同，他們顯然更在意的是天賦。
………
“好強的力量。”
姬凡滿臉驚愕，以他的強度，竟能被隨意一擊震得骨掌發麻，他再次重新審視了那人一番，臉龐相當凝重。
“你，不錯。”那叫程響的少年臉上有機械般的僵硬笑容，點了點頭，在那垂放的手掌之上，紫色的靈氣都已經顯現出一些細小電弧，那是即將邁入屬靈境的標誌！
“覺歆門，果然臥虎藏龍……”姬凡眼瞳凝重，這還是他第一次直接麵對靈氣境九段，即便在山下曆練之時都沒有過。
不過他倒也不懼，他吞食過靈勼，精化靈氣後以至於他比常人的靈氣要更加凝實許多，加上各種術法，即便是靈力境九段，他自信也有一戰之力！
“呼……”
姬凡深吸了一口氣，戰意也是緩緩攀升了上來，片刻他主動出手，拳頭閃爍著妖異的黑色靈氣猛擊而出，略有些凶悍的拳風在空氣中獵獵作響，程響僵硬的臉上有些意外，但同是一拳迎上。
“嘭！嘭！”
場中目光聚焦在兩人的身上，兩道身影交錯碰撞，瞬間又是彈衝回來，然後再次分離，光華迸濺，姬凡的速度能跟上程響，這倒令眾人有些意外。
“咻！”
程響一拳轟來，姬凡險之避過，淩厲的拳風，擦落其耳旁一縷長發，他連連後跳，與其拉開距離，眼神之中洶洶戰意卻越燒越旺。
“這家夥，身在宗門之中，攻擊之淩厲比起山下那些久經生死的曆練者也不差。”
姬凡心中給予了對方極高的評價。而在同時，那程響心中也十分疑惑，不明為何姬凡明明實力處於靈氣八段，威勢卻與之相差無幾。
“得速戰速決了，靈氣境八段與九段，即便戰力可以，但續航力還是有點差…”他捏了捏拳，體內已有幾條靈脈中的靈氣空空無幾，若這般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力竭而敗。
他拉開架勢，掌心之中浮現出一層幽幽靈氣，這是他昨日習會的四品術法靈破掌，手法還比較生澀，但已是能夠施展出來。
程響麵無表情，手掌微微抬起，在掌心之中，一層一層的紫色靈氣連綿不斷，上麵還有細小電弧。
“這是……四品甚至有些接近五品的術法……”
感受到其周身散發而出的氣息，姬凡雙目一凝，旋即咬了咬牙，又將體內兩條經脈裏的靈氣，瘋狂的向其中灌輸，很快他手掌之中的黑色靈光逐漸深邃，甚至透著些難以形容的妖異，就在此間，他雙目猛然圓睜，手掌夾帶著凶悍黑色靈氣，狠狠向他拍去！
“靈破掌！”
“綿靈掌！”程響巋然不動，抬掌迎向，同時冰冷且有沙啞的話語，從其口中吐出。
“嘭！”
兩掌交碰，紫色和黑色兩種能量在兩人手掌之間瘋狂互相侵蝕僵持，片刻，程響眼神一冷，手掌微微一震，那綿靈掌竟然爆發出來二段攻擊，直接將姬凡震飛了出去。
“嘩！”
觀看席上一片驚嘩，多數者有些失望，本認為姬凡能以低階戰勝高階段，但可惜奇跡卻沒有出現。
“高一段高一座山，這人形靈獸再怎麽強橫，也難以逾越這條鴻溝。”
“其實以靈氣境八段和九段能戰到這一步，很不簡單了。”
“哎，其實我挺看好這個家夥的……”
……
“止步於此了，有人啊，總想著有奇跡出現。”核心弟子吳恭突然笑嗬嗬的道，聽話語裏的針對性，很明顯他是陳厲的人。
葉浪神色平靜恬淡，對其話語置之不理，甚至看都不看一眼，而樊銘卻是張口了，他眼神深邃，輕笑道：“是啊，這樣的實力，都堪比一些排名靠後的核心弟子了，有些人，還是早做準備，在決賽上要是被踢出核心弟子位，那才叫一個丟人。”
“你！”
正笑嗬嗬的吳恭聞之神色一泄，瞬間大怒，不過當看到樊銘視若無睹地剔著手指，最後化作一聲冷笑，坐在那裏，冷笑連連。
…………
落地後的姬凡連連後退十幾步才狼狽將那股勁氣卸去，低頭，隻見其衣袖已被此次攻擊震爛，當即他瞳孔微縮，若不是他修煉了靈伐古魘體，恐怕這一次之後他右掌定會落個傷筋斷骨的下場，不過饒是如此，他的掌心皮膚都已麻木，那是雷屬性靈氣在凝結屬靈之後才有的的攻擊效果！這程響距離那一步，估計隻有一步之遙。
“這家夥，下手毫不留情。”
他捏了捏發麻的手掌，抬頭，卻見程響一步一步的緩緩走來。
“能與我戰到這一步，你很不錯！”近前，程響定住了腳步，凝視著他道。
“你很強呢。”姬凡笑了笑，笑容浮現在那蒼白的臉上，看上去倒是極為勉強。
“認輸吧，這樣下去毫無意義。”程響搖了搖頭。
姬凡聞言笑意微斂，抬眸看向那宗門高層的看台上，在那裏，有許多雙眼眸在注視著他，在那後麵，有個座位空著。
略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他盯著等他回答的程響，片刻認真的搖了搖頭。
“還要掙紮麽。”程響眉頭輕皺，手掌之中，本已熄滅的紫色光芒又是再次亮起。
……
“都到這一步了，還不想認輸嗎。”
“程響已經留情了。”
“這家夥，倒也太不知進退。”
觀看弟子一陣搖頭，就像程響說的，這樣下去毫無意義，結局是注定的。
而對於場中所傳來的話語，姬凡置若罔聞，他眼中隻有對麵所站立的那道身影。
“程師兄，你有用盡全力嗎？”姬凡突然問。
“沒有必要。”程響想了一想，皺眉說道。
姬凡深吸了一口氣，暗道果然如此，片刻，他又抬起眼眸，十分堅定的說道：“我…想見識一下。”
“嗬嗬，第九段的全力出手，弄不好你師弟就要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陳厲愣了下似笑非笑的對葉浪說道。
“這家夥有些失心了，樊師兄，要不你去勸勸？”吳恭也是諷味十足。
不過葉浪兩人都是沒有搭理，靜靜的凝視著台上，看著那道雖然氣息孱弱，但意誌卻無比堅定的小師弟，心中盡是欣慰，卻也相當的擔憂。
“這小家夥意誌倒是堅定，再給他一段時間，定能成才。”在宗門的觀看台上，李狂臨等人都有些意外，旋即欣賞的點了點頭，畢竟明知在兩者差距的情況下，還能提出這番要求，這實屬不是勇氣可嘉就能說明的。
…………
在全場議論之時，程響也是盯著姬凡良久沒有作答，瞧見那不摻雜質的清亮眼眸，片刻，說出了一個‘好’字。
話音一落，他手掌之中的紫色靈氣陡然大放，細小的電弧在那靈氣之中遊走，這種威勢，已經比剛才與其對戰時，足足高出了將近一倍！
“好強！距離凝結屬靈已經是半步之遙了！”
“哎，這家夥也真是的，何必挑釁自討苦吃？”
看到程響所爆發出的靈氣程度，瞬時間場中談論指點起來，有人用同情的看著姬凡，一陣搖頭惋惜。
“葉院主不在，要不要停下？”
宗門高層的看台上，葉泓不在，講經老人上前詢問，其他刑罰殿的殿主也是看向李狂臨，其實他們並不擔心葉泓回來發怒，而是在此刻都生起了愛才之心，隻要不出意外，輸贏勝負，對他們而言都不是那麽重要。
李狂臨未答，隻是俯望著在台上的姬凡，見其佇立在那，身姿纖瘦卻筆直挺拔，眼眸清亮而又懾人，眼中的滿意與欣賞，是愈發的濃鬱。
“無妨。”
風道銘微笑擺了擺手，高層眾人麵麵相覷，不知兩人是何想法，隻能搖了搖頭。青山院的院主看著都對姬凡關注，無視了他的弟子，似乎有些不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