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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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大門，入目一座小型演武台占據了院中的大部分位置，在旁高高架起了一座觀看台，一名須發皆白的長老，端坐在金漆木椅之上垂目視下，靜靜觀看著台上的戰鬥，姬凡瞥望過去，神色頓時微冷，原來那監賽的竟是騰龍崖的講經老人。
近一年不見，老人沒有多大變化，身姿依舊硬朗，顴骨明顯，眉宇間凝露出嚴厲之色。
姬凡眼瞳跳動，昔日此人也算是間接參與了風宇之事，當時那種獰厲無情的態度，至今他還是曆曆在目。
片刻他神色已恢複了平靜，漠然將視線移開。
或者是自小到大因為受葉泓的嚴苛影響，他的心態和自我調節能力遠比同齡要好上很多，而正因為這種自我調節和恢複心態，加上時間的療傷，他對其已是產生不出多少恨意，但心中無感還是必然的。
周圍人頭攢動，你來我往，陣陣喝彩如浪潮一般起伏，沒人注意到一個低著頭默默的走到角落裏的少年。
“嘩！”
這時台上兩名弟子的戰鬥已近白熱化，拳掌交觸各色靈氣揮揚，動作眼花繚亂，最終有一人露出破綻，被擊落台下，惹來了一片驚呼。
“一百二十七號晉級！”騰龍崖的講經老人漠然宣布了此場武比結果。
……
比賽一場一場的進行著，勝者雀躍歡呼，敗者黯然退場，夾雜著中間的幾聲鼓掌喝彩，將現場氣氛推向了。
各院參賽弟子都在拚進了全力，為得隻是那一瞬間的被人矚目和回去迎得師長的讚許，對山上的大部分年輕弟子來說，這是一場至高的榮譽，也是檢驗近一年來修煉成果的方法！
姬凡搖了搖頭，習慣了安靜，呼噪令他有些煩亂，他內心隻想著早點結束武比早點離去，聲名這些東西，對現在的他來說，根本不太重要。
“哎呦！”
這時突然身後一聲驚呼，緊接著站在人群最外圍的姬凡感覺後背撞上了一具柔軟的軀體，力量極大，連推著他往前進了兩三步，待穩住腳跟，他一回頭，近在咫尺的是一張吹彈可破的精致小臉，皮膚白嫩，黛眉淺淺，大大的眼睛清澈而又純淨，卻不知為何那其中卻布滿了膽怯之意，似在躲避什麽，嬌軀如脆弱的花一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搖曳。
少女也習慣性的抬起頭來，四目相對，一陣陌生和好奇，少女俏臉微紅避開視線。
姬凡連忙移開目光，出於禮貌他悄然往一旁走了走，與少女拉開距離，緩解了這種尷尬。
“能不能讓讓？”這時有一名十七八歲的男子擠了過來，骨瘦如豺，尖嘴猴腮，給人的感覺很是猥瑣，卻用一種極為傲然的眼神看望著他。
“有事？”這人上來就是這般態度，姬凡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冷漠的回應一聲，卻悄然的在其胸口掃了掃，發現竟沒有佩戴紋章，不知是何實力，於是又用靈覺探查，卻也發現對方氣息不往外泄，難以判斷他準確實力。
當下他目光微凜，心中警惕了許多，因為嶽擎曾有說過，能自主將氣息隱藏的人，一般實力都處於七段以上，意思就是說，眼下之人實力最起碼處於七段！
“換個位置。”那人聞聽姬凡的冷漠，神色似乎很是詫異，不過當他視線落在其胸口之上時，又迅速變得輕蔑起來，斜睨間，話語都是一種不客氣的命令味道。
“為何？”而被人這般不客氣的對待，姬凡也是更為冷漠了些，轉過身來，逼視著那人，如質問般的聲音裏不含帶有一絲溫度。
其實在平日裏，如他這種沒有資格佩戴紋章的弟子，因為實力的緣故沒少被人欺負，他這樣的人，是覺歆門各院裏最好招惹，也是招惹之後不會引發任何後果的那一類人。
有所經曆的他此刻很是清楚對方的想法，這是一種高等級弟子對低等級弟子的習慣性優越，為了滿足自己另類的虛榮和存在，而不惜傷害與踐踏他人的自尊。
對於這類自我感覺良好的弟子，他在今時有了實力後，自然不會再給什麽好臉色，甚至有種想要將之教訓一頓的想法…
那人看到姬凡目露凶光，瞳孔微微跳動了下，倒也是沒被姬凡震住，輕笑了一聲說道“我與你旁邊的師妹同行來的。”
“我根本不認識你！”旁邊那相貌精致的少女急忙探出頭嬌叱道，她小臉漲紅，表情惱怒，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不過被那人狠狠瞪了一眼後，她又慌忙縮回了姬凡的身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盡是閃躲與怯意。
“走！”
被少女揭穿，那人也沒有任何解釋，無視過在兩者中央的姬凡，斥喝威脅著就抓向了少女。
而被這般無視，姬凡眉頭輕皺，在這場中熱火如茶的掩蓋之下，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的動靜。
突然覺得衣角微動，微微偏頭看到少女用一副可憐巴巴望著他，柔弱模樣惹人憐惜，他頓時一陣心軟，橫跨一步擋住了那人，望著坐於高台之上的講經老人大聲說道“這大庭廣眾的，擄掠同門，是否有些不太合適呢？！”
他聲音頗大，頓時吸引過來了幾道詫異的目光，那人也連忙停下了動作。
其實對目前的他來講，本不該管如此閑事，在山下他也經曆過諸多人世險惡，心性也蛻變的自然比同齡要冷硬一些。
但再怎麽說，他也僅有十三四歲，在這個熱血輕狂的年齡段，心中無論如何都仍存有一絲善念和心軟，特別是這種英雄救美的橋段，也曾在他腦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幻想演示，身化正義的審判者，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上維護那最後的公平。
不過，這種做法並沒有達到他心中預期的效果，那些目光僅僅在他們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又被台上精彩的比鬥給吸引了回去，他無奈微微歎了口氣，麵向眼前之人，隻見那人此刻臉上滿是戾氣，眼神陰沉沉的可怕，顯然姬凡剛才的做法就此將此人激怒。
“別多管閑事！”
那人陰冷的盯著姬凡好大一會兒，片刻充滿威脅的聲音從牙縫裏透了出來。
對待姬凡這種沒有佩戴紋章的弟子，他向來是沒什麽耐心，平日裏這類弟子卑躬屈節，唯唯諾諾，是覺歆門裏最沒有尊嚴，也是最低下的一類人，若不是場合特殊，恐怕早已是動了手。
姬凡沒有說話，平視對方，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那人終是忍無可忍，朝前一步，抬手就要把姬凡推開。
姬凡眼中一寒，在山下曆練所積累的殺伐之意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抬手濃烈黑光翻湧，然而又在瞬間收斂了靈氣，畢竟這可不是在山下想殺誰殺誰，覺歆門可是有著極為森嚴的規矩。
不過饒是如此，姬凡修煉了靈伐古魘體的身體力量，也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那人根本沒想到姬凡會出手，所以也沒做任何防備，隻聽‘啪’地一聲，那人伸來的手臂被狠狠甩向了一旁。
“你！”
一陣劇痛帶著酸麻傳入神經，那人急忙縮手一看，隻見掌背上麵逐漸浮現出一個紅紅的印子，伴隨著點點麻痛感，令他又驚又怒。
姬凡平靜注視著麵前之人不知是疼痛還是憤怒所造成的猙獰臉色，餘光卻一直關注著高處坐著的講經老人，瞧見老人正全然貫注的看著台上，沒有注意到這邊，悄然的鬆了口氣。
畢竟老人昔日蠻橫無理，對風宇偏袒有加，雖然那時是因為其身份的原因，但誰知道今朝再次遇到此事又會以何種方式處之？
“你竟敢對我動手！？”那人怒目圓睜，惱怒中還夾雜著難以置信，而這種難以置信的表情，卻並不是因為姬凡敢公然在此動手，而是不敢相信姬凡這連徽章都沒有的低級弟子，竟敢如此冒犯於他，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其實剛才姬凡動手太快，靈氣也隻是微微一閃，所以他根本沒有辨別出對方是什麽實力，要不然現在他絕不是這般想法。
姬凡身後少女也是相當的驚愕，原因自然是因為姬凡的雷厲風行，說動手便動手，也不在乎場合時機，她憂慮的看了看四周，精致的俏臉上有些擔心，畢竟姬凡這也是為了保護她才動的手，十分懂事的她很明白，在這樣的場合裏這般行為，會受到怎樣的懲戒。
“嗬，你是不是有些過於自我感覺良好了？我為什麽不敢對你出手？”姬凡淡掃了一眼周圍，現場人群熱絡，大多數在看台上弟子比鬥，隻有離近的弟子將視線投了過來，用一種十分驚異的眼光看著他。
姬凡滿不在意，隻要不是被講經老人瞧見，他也無所畏懼。
“好，很好！你是哪一院的？！”
那人血氣上湧，卻又不得不壓下，因為此刻有不少人都是看了過來，若是接下來他在這眾目睽睽下報這一擊之仇，保不準會有嘴長的人會立馬告狀，於是他打算先行記下，待得日後再算。
“天清院，姬凡。”姬凡屹然而立，平靜的注視著他滿臉狠色，眼中也有不定的黑光在微微閃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