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青銅鐵片
“師兄，你這是要幹什麽？不會是想把蛋帶走吧？”
片刻，姬凡突然看到嶽擎繞著麵前靈獸蛋摩挲著下巴，眼中時不時吐露出火熱之色，頓時膛目結舌的問道。
“當然了，這可是一潛力無限的上等靈獸，將來若涅槃成功，就是稀有的王者靈獸，那得是多大一助力。”
“怕是到時候它醒來第一時間就把你這玷汙它的家夥給撕碎。”姬凡聞之翻了個白眼，道。
“嗬嗬，靈獸每次涅槃都是一次新生，一切從零開始，倒時它不會記得過往，如那初生的小獸，將第一眼看到的人當作最親的親人……話說這蛋怎麽抱不動呢？”嶽擎努力了半晌，卻發現那蛋紋絲不動，如被鑲嵌在了石台之上，頓感一陣奇怪。
“是嗎？”
姬凡訝異的挑了挑眉，好奇也想試試，他準備了九牛二虎之力，但結果卻如抱住了一團泡沫一般，輕而易舉的便將整顆靈獸蛋抱了起來，而且由於用力太大，慣性使他一個後仰摔坐在了地上，頓時他眉目倒豎，瞪向目瞪口呆的嶽擎。
“你這不是耍人呢嗎。”
“我靠，這怎麽可能……”嶽擎滿臉難以置信，疑惑的問道：“為何我感覺重若萬鈞……”
說罷他再次嚐試，卻仍舊未將蛋抱起，頓時一陣迷惑瞪眼。
而明白了嶽擎並非故意捉弄，姬凡笑了，笑得有些幸災樂禍，他看了看懷中的安靜的靈獸蛋，咧著嘴得意的道：“可能我長得比較討人喜吧。”
嶽擎聞言一陣膩歪，他皺眉上下不斷掃視著姬凡，直看得他心裏發毛，才問道：“你有什麽比較特殊的地方嗎？”
“沒……”姬凡收起玩笑之色，看了一眼安靜躺在懷中的蛋，茫然的搖了搖頭。
“那…還真是的………”
嶽擎一頭霧水，搞不清楚這個中緣由，最終隻好讓姬凡將蛋帶上，姬凡愛不釋手，在懷中一陣撫摸。
“師兄，這靈獸涅槃一般得多久？”
“那時間長了，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上達百年……”未得該靈獸蛋的‘認可’，嶽擎有些意興闌珊的道。
姬凡聞之失望搖頭，還以為很快就能得到這一助力呢。
“下一步怎麽做，這靈獸聖山可不太好下，這前麵不知道棲居了多少成熟期的上等靈獸。”
“沒事，你懷裏抱著的靈獸蛋，在涅槃之前也是一頭上等靈獸，現在在涅槃之中，也帶有一絲王者靈獸的氣息，隻要我們不是運氣太差，那些靈獸嗅間這絲氣息應該會躲避。”嶽擎沉吟了一下，道。
“應該會躲避？那要是沒有躲避呢？”
嶽擎看了他一眼，攤了攤手，那意思不言而喻。
……
殿外寒風呼嘯，如同厲鬼咆哮，風雪從殿門下吹了進來，姬凡打了一個冷顫，上前將門關緊了一些。
“看樣子今天是走不了了，今日先在這裏休息，等明日天亮下山，或許運氣好，我們一頭靈獸也遇不到呢。”嶽擎笑道，交代了一句走了出去，好久滿身雪霜的走了回來，懷中還抱著一捆柴火。
“下次曆練得把你葉林師兄帶上，起碼生火不用這麽費勁。”柴火沾染了霜雪難以點燃，嶽擎突然有些想念葉林的火屬性，好久嗆人的黑煙才緩緩升起。
姬凡坐在一旁，看著他忙於手中事務，猶豫了一下，問道：“師兄，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在偶然一天我們會意外死在靈獸山脈，你……不怕嗎？”
“嗬嗬。”嶽擎笑了。
他抬起頭來看到姬凡稚嫩的臉龐上稍有感性，咧了咧嘴：“為什麽會這麽問？”
“因為從曆練以來，總覺得你很自信，很堅定，不懼死亡，也或許明天我們會死，你也表現的很無所謂，可能連那種麵對死亡的窒息感都沒有。”
嶽擎聞言笑容微斂，也認真了一些，道：“……想得到力量，總要付出一些代價吧，哪怕下一秒就是死亡，至少曾經努力爭取過。”
“即便這個代價，就是偶然死去也不後悔嗎？”
嶽擎想了想似乎不知道如何作答，片刻他看了一眼姬凡懷中的蛋，指道：“你看這頭靈獸會不會後悔，為了前程，甘願化去所有記憶，所有力量，從那王者變成一頭小獸，從零開始隻為走的更遠，你覺得它會不會後悔？”
姬凡低頭看著那安靜躺在懷中的蛋，搖了搖頭，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平庸中鬱鬱而死嗎？”
“平庸與變強……”姬凡一驚，心中如有一道雷霆落下，揪心的麻痛。
嶽擎上前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微側著臉俯看著他，道：“你之所以會生出這般想法，是因為你心中沒有方向，你的修煉之路漫無目的，隻是無奈在遵循這個世界的體係。”
“其實若是仔細想一想，你最初下山曆練，難道不是渴望得到力量，證明自己嗎？你忘記了嗎？”嶽擎鬆開手，在一旁坐下。
姬凡聞言陡然驚醒，濃鬱的窒息感從心中瘋狂攀湧了上來，拳頭猛然緊握，他想起在曆練之初，就在那下山的前一天，他遭受到風宇的羞辱，遭受葉泓的冷眼，那時的他頹廢，無力，任人宰割，難道不就是因為沒有力量嗎？
“忘記了嗎？我還沒有忘記！”
姬凡迷茫的眼中逐漸堅定起來，他差點忘記，他還沒有把他的尊嚴給拿回來。
一旁，嶽擎看著他變幻的神情，臉龐之上有些愧疚和無奈。
……
夜半，冰雪封天，寒風凜冽。
安靜的冰殿之內，姬凡在篝火前極為認真的研究著從淩虛宗的‘界’中帶出來的青銅鐵片。
鐵片上隻有十七個古老銘文，每個銘文都十分晦澀，那一筆一劃，似在勾勒天地萬物，又如閑者隨手刻繪，令人琢磨不透。
嶽擎在一旁，生澀的念出極其別扭的幾個音節，似也一頭霧水，不明其意。
“師兄，這十七個銘文在表示什麽？”很久沒看出什麽，姬凡有些著急。
“呼…”嶽擎又看了半天，搖了搖頭，道：“這些文字之間毫無聯係，不知道製作者到底想表達什麽……”
“哎……”
嶽擎似是累了，歪在了一邊閉目養神，姬凡不死心，畢竟來自那種生靈的手中，想必也是相當的重要，他又盯著鐵片直到研究到眼酸腦脹，才失望的沉沉歎了一口氣。
無奈的念了句有緣無份，姬凡又把玩了一會兒就準備將其收起放作以後再說，這時，上麵的奇怪符號突然閃過一絲變化，再仔細看去又什麽都沒有發生，他一陣驚異，兩根手指夾著鐵片對著篝火緩緩翻轉角度，某一刻，十七個奇怪符號通通變了形狀，再後來他發現，每變換一次角度，符號就會變化一番。
“師兄你看！”
姬凡叫道，嶽擎睜開了眼，接過鐵片轉了轉，過了一會，他眉頭舒展開來，按照鐵片上的符號的排寫規律，嶽擎迅速的在地上寫下了六十八個古代銘文。翻譯後，他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說的什麽？”姬凡沒有嶽擎的閱曆，認不得上麵的銘文，看他愣愣出神，急切的問道。
“嗯……就好像是……算了我給你念一遍你聽聽。”嶽擎似難以解釋，最後幹脆的讀了一遍，姬凡一聽，臉色頓時茫然，旋即臉色也凝重了一些，那晦澀深奧地音節，讀上去就好像是…引靈口決？
想法剛生，他便自行否決的搖了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修煉界自古以來引靈的口訣就是通用的，從沒有第二種口訣誕生，這是修煉最基本的知識。
不過經曆了眾多，他也並非是那個初次下山仍然循規蹈矩的少年，有很多時候他都有自己的思維，深想在這段時日，他也經曆了許多顛覆認知的事情，很多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最後都發生了，那既然如此，這一件，也或許是不可能的那一件事情呢？
將想法告予嶽擎，卻見其仍舊觀察著這六十八個古代銘文毫無反應，當下他有些急躁，最後更是內心的煎熬下，不知道從哪來的衝動打算自行印證一下。
於是他盤膝塞聽，閉目沉神，待得意識一片空明，按照鐵片記載，生疏晦澀地一個個音節，在心中響徹了起來。
第一遍過去，沒有發生任何異狀，他也不氣餒，畢竟任何不管術法還是什麽第一遍都很難成功，就如修煉之初一樣，數次數十次，才成功將靈氣吸引過來。
他如同魔怔了一般，一遍又一遍的練習著那些古怪的音節，直到若幹次後，流暢的聲調在心中響徹，他細細品味，聽上去如萬魔狂嗥，又如惡鬼咆哮。這時，身體某處突然一聲震響，他急忙查看，卻發現在黑暗的意識空間中，不知從何匯聚了大片烏雲，黑色地閃電瘋狂亂舞！
他大吃一驚，心中狂呼這裏是他內心世界的印現，怎麽會出現本身意誌以外的操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