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海上幽姬
透過圓孔,我看到隔壁的房間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人,格局和我們的房間一模一樣,桌子上點著和我們房間相同的油燈,猶豫燈下黑,好多死角我都無法看清楚。有些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可我可以確定,那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正是從隔壁房間放床的位置傳來的。
我做水手有些時間了,隨便必帶兩件物品,一是強光手電筒,而是電棍,我將電筒從背包取出,朝著一個小孔照了過去,在我不停的切換方位的情況下,我終於看到隔壁的桌子右側椅子上,坐著一個二三十歲的女子,只能看到背影。
老譚和雪萊也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學著我用眼睛偷窺隔壁房間,而在隔壁的那個老頭,似乎被我的手電筒光芒刺激了,突然將頭轉了過來。
我們三人不看還好,可就是因為這一眼,差點將我們仨的魂給嚇了出來,因為那女子臉色端正,化著淡妝,雖然臉上塗了腮紅,可也無法遮蓋她死人一樣蒼白的臉,長相和我們之前在海上看到的騎鯊女子一模一樣。
我們之前在海上航行的時候,看到一個騎著白鯊的女子,在南海沿海一帶的居民,稱其為「海上幽姬」。人生在世,誰也逃不了一死,可是最讓人心痛的還是自家還是遭受厄難,在南海一帶的海道有個習慣,如果哪家女子被海道相中了,就會被那些海道進行獻祭,親人們為了祭奠自己的失去的子女,往往都會前往雕像處祭拜,祈禱她下輩子不要再遭受苦難,將所有的厄難都留在當世。
之前海上的那個女子形態惟妙惟肖,因為就是用活生生女子獻祭而成的,所以只要獻祭成功,雕像都會保持和死者生前完全一樣的模樣,而且神情也會停留在死亡的最後一刻。我們一看到隔壁的那個女子,竟然如同海上的那個「海上幽姬」活了過來一般,不禁冷汗直冒,心臟都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我仔細想了下,事情應該是這樣子的,這個女子應該之前就是這個船上的,大概是被海盜相中了,因為親人世世代代的祭拜,將她的魂給保住了,而我們隔壁的那個房間,多半就是女子在世時生活的地方,可是這麼大半夜的讓我們三個人看見,那還不得嚇得半死?
那女子朝我們看到,被我的強光手電筒一照,若影若現的,臉色慘白如紙,神情哀傷十分。我師父汪先生說的沒說,只要你夠膽,鬼也會懼你三分,可不,那個女子發現我們在隔壁看她,似乎受到了驚嚇,不停的在房間里變換著方位,待我手電筒光第二次找到她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滿滿的化成青煙,消失不見了。
老譚心下大駭道:「完了,完了,屋子裡出現人面變故就夠嚇人了,這他娘的還有一個女鬼,這裡可千萬不能待了,咱們還是趕緊逃跑吧……」說完抓起背包就要朝外走,可到門口的時候,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又折了回來,嘆息道:「我們的情況簡直太差了,那個老外不是一直監視我們嗎?還有那隻可怕的猴子,搞不好此刻也在門外蹲著我們,這門可不能開,出去估計死的更快」
我突然覺得引導我們來此的老外恐怕沒安好心,而是故意將我們引到這個房間了,但她也有失算的時候,那就是她送來的東西我們一樣也沒碰,否則我們的下場會更慘。
雪萊雖心中害怕,但依舊保有僥倖心理,總覺得一切都只是巧合,她的思維幾乎和老譚一樣,如果船上真的有鬼怪的話,我們上船的時候估計就遇到麻煩了,而我們現在都還好好的。隔壁屋子裡的鬼,也不過是一個柔弱女子,她看到我們之後,就嚇得自己跑掉了,並沒有害我們。她認為我推測那個老外意圖不軌有些過於牽強了。
我告訴雪萊:「事情確實古怪,我們現在在船上,根本就沒有出路,而且現在又是晚上,外面又是茫茫大海,即便我們能逃到甲板上,能不能找到我們的船還是未知數。我們現在沒了選擇,只能在這裡堅持到天亮,只要天亮了,我們就安全許多了。不過,能不能撐過今晚就要看我們自己了。」
雪萊點了點頭,看了看手錶,此時是晚上十二點四十五分,按照這個季節天亮的時間,我們只需要堅持到早上七點,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不怕任何鬼怪了。
我們心裡都清楚,接下來的時間一定會非常難熬,只要稍有差池,恐怕我們都很難再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老譚哆嗦著說:「真想時間快點過去啊,可這時間……」老譚或許迷行喝酒可以壓驚,就背包里掏出了半瓶威士忌,也不拿杯子,就那麼一小口一小口的啜著,可是拿著酒瓶的右手一直不停的晃著,好幾次都沒有喂到嘴裡,灑在了地上。
我的背包里沒有酒,就想找老譚要過來也喝上兩口,可沒想到老譚這傢伙死都不答應,我說:「真沒見過你這麼摳門的,知不知道喝酒獨自喝,死了沒著落么?」說完,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從他手裡搶過酒瓶,自己猛灌了兩口。
就在我想繼續多喝上幾口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船的鳴笛聲,沉悶的聲響攪動了海上的波濤,將海上的寂靜給打破了,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船隻,這個時候鳴笛又是意欲何為?
老譚聽的心驚肉跳:「這個時候……哪裡來的船隻?」
雪萊看了看手錶,嘴唇哆嗦的說:「時間是凌晨一點整。」
我心中一驚,又喝了一口酒對兩人說道:「壞事了,咱們這條船上恐怕要出事,記住我的話,不管是誰來敲門,我們都不能將門打開……」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有人正在敲我們的門,而且敲的力度還特別大,嚇得我們三人差點就抱成一團,心想真是倒霉透頂,怕什麼就來什麼。
我心想著搞不好就是三更鬼敲門,壯著膽子喊道:「誰啊,這麼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消停會兒。」
可是門外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我。可半晌之後,門又開始響了起來,這次不是敲了,而是在用腳踹。我們將桌子的桌面和地面成三角形將門撐住,踹門的力度雖然很大,但卻沒能將門踹開,可是門外踹門的力道越來越強勁,每次踹在門上,我們的門都一陣晃蕩。
我心中大驚,外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我又想到船上的那個老外,還有哪些船員,都是一些山精野怪不成,白天的時候用障眼法化成人形,晚上就會恢複本體來害人不成?
我擔心那桌子可能受不住外面的力道,就招呼雪萊和老譚,去將雪萊睡過的床立起來擋在門后。可老譚此時成了軟腳蝦,癱瘓在地上就是不起來,完全被外面的東西嚇住了,神情都有些獃滯了。
這個休息室並不是很大,他倒下的位置正是船艙的一面通光玻璃,我只看了一眼,就大叫不好,我只想著休息室的房門,卻忘記了這個裡面還有一個玻璃窗戶,那種玻璃雖然結實,但也經受不住那種大力的連續撞擊。就招呼雪萊,先不要管房門了,還是用床將那邊玻璃給擋住先,可是我還是晚了片刻,我們床還沒樹立起來,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就破窗而入,朝著離他最近的老譚抓去。
老譚嚇的屎尿齊流,背後的衣服和皮肉都被抓去了好大一塊,背後一片殷紅,一路連滾帶爬的,總算躲過了毛茸茸大手的必殺一擊。不過他的臉上紫青一片,不知道是嚇的還是中毒了。
我是人危出虎膽,心想我好歹跟汪先生學過幾招,憑藉我的手段我就就不信對付不少這個怪物。當下我咬破手指,在電棍上畫了幾道符咒,雙手握住電棍,朝著兩人大吼一聲:「兩位別怕,我好歹也學過一些道術,現在咱們齊心協力,你們輔助我,我就不信我們三個還收拾不了它。我今天就使出看家本領,看看是怪物的妖法兇猛,還是貧道的道法精深。」
按照我的想法,本想著守在玻璃窗后,等怪物爬進來的時候,便用畫了符咒的電棍給它來個爆頭,可我朝窗外一看的時候,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窗外的海面上,烏壓壓的都是怪物,那些怪物形態各異,但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毛髮特別旺盛。
怪物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雖然形態不同,但和那個老外一樣,目光都十分獃滯,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邪氣,滿臉都是蛆蟲在爬動,似乎這裡除了和我們一起來的船員,還有我們仨意外,其他的所有人都被變成了千奇百怪的怪物。
從他們的形態,可以看出他們的本體還是人,不知道身體是被蠱蟲還是其他東西給控制,讓人覺得眼前都是凶神惡煞的怪物。其中一隻怪物特別的兇猛,就連手臂被玻璃划傷,手臂皮開肉綻都沒有感覺,只想著第一個爬進我們的房間里來。
看著眼前的那麼多怪物,我知道今晚的遭遇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這絕非一般人可以抗衡的,我看了看兩人,紅著臉說道:「咳……咳……對不住了,兩位,眼前的情況恕我無能為力了……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