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通靈小蛇
張凡的心,一片冰涼。如今這狀況,他已經完全不怕死了,因為怕也沒用,遲早都要死。可是水月心不能死!那條蛇的目標明顯已經變了,不再是他,而是水月心,張凡看的很清楚,那冰冷的蛇瞳打從爬上他的腳之後,就再沒有看過他一眼,而是直直的朝著水月心看去,仿佛在打量著下一個獵物。
而水月心此時卻渾然不覺,依舊在低頭含淚吮·吸著張凡手腕上的傷口。
張凡心中那個焦急啊。這蛇太毒了,被咬傷的話,兩個人都要死在這裏,可是,可是要怎麽提醒水月心呢?他現在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除非……
張凡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猛然把保護心脈的真氣全都抽了出來,送進了右手之中,在真氣的強行催動下,右手恢複了一點點知覺,手腕微微一轉,脫離了水月心的小嘴。
水月心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張凡的右手已經捏住了她的下巴向旁邊輕輕轉了一下。這個平日裏一般的小動作耗盡了張凡最後的力氣,在扭過水月心的臉後,那隻手就無力的垂了下去。水月心很驚訝,她不知道張凡的手能動了這是不是自己的努力收到了回報。不過當她的目光剛好落在張凡腿上的時候,水月心愣住了。
她看到了那條巴掌長的七彩水晶小蛇此時正爬在張凡的腿上,看到她看過來,那條蛇停止了爬動,上半身高高昂起,用腦袋對著水月心。
作為一個女人,此處應當有驚叫。但是水月心並沒有。她感覺有一股火焰在自己的胸膛裏肆意的燃燒著,就是這條蛇!都怪這條蛇!現在她要眼睜睜的看著張凡死在自己的麵前,隻因為這條該死的蛇!
水月心沒有像一般女人那樣逃跑,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退縮的人,哪怕這幾天和張凡單獨相處的時候,耍了不少小女孩兒似的性子,可是骨子裏,她還是一個敢於直麵困難和危險的女強人。迅速把手伸進衣兜裏,掏出一個長條狀的東西,手指在上麵一按“刷”的一聲,雪亮的刀子就從那金屬柄中彈了出來。
和張凡一起進山,水月心覺得自己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所以防身的東西就隻帶了這麽一把瑞士軍刀準備當工具用,卻沒想到,還真的出現了不得不使用這玩意兒來殺點什麽的情況。
張凡想要再拉扯一下水月心讓她逃跑,可是此時此刻,他的手指都已經沒法挪動一根了,不但如此,撤去了心脈上的真氣就等於是對蛇毒敞開了最後一扇大門,讓它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張凡的身體裏遊走。
張凡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越來越涼,肺部已經漸漸的吸不到什麽空氣了,大腦也變得昏昏沉沉的,就連水月心那漂亮的臉蛋,也開始變得模糊。
要死了嗎?對不起,我隻能讓你看到它,卻沒辦法再保護你最後一次……
水月心聽不到張凡的心聲,如今她的腦子裏就隻剩下怎麽殺死眼前這個凶手!
二十多年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自己中意的男人,她以為憑借自己的美貌和努力能夠在他身邊贏得一個容身的位置。事實上,她也確實得到了,在山裏的這段日子,她和張凡的關係突飛猛進,隻要她不急功近利的要求扶正,要求在大家麵前挑明身份,她相信一定能讓那個男人成為自己的影子男友,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張凡的死亡似乎已經無法避免。至於她自己……她已經不想去考慮會不會死了,她現在隻想殺了這個毀掉她苦苦追尋的幸福的畜生!
“刷——”
鋒利的瑞士軍刀在空中劃出了一條雪亮的刀光,朝著那條小蛇的脖子劃了過去。
那條小蛇似乎被水月心的動作給嚇傻了,一開始的時候竟然沒有閃躲,直到道濟幾乎劃到她鱗片上的時候,蛇身才猛地一彎,險險的躲了過去。
水月心可沒有就此罷休,一刀不中,第二刀緊跟著就劃了出去。七彩小蛇躲過之後,竟然對著水月心忙不迭的做出一個搖頭的動作。
水月心哪管它搖頭不搖頭,刀子再一次揮出,這下那蛇似乎真的怕了,沒有再在張凡身上停留,而是身子一彈,躥向了那株水晶植物所在的水晶蓮花座。
水月心的胸脯快速起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麽了,是繼續給張凡吸出毒素,還是去追殺那條該死的蛇,又或者什麽都不做,反正做了也是白做……
茫然,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茫然。
不過在水月心發呆的當口,那條小蛇卻沒有閑著,它躥上水晶蓮花座後,重新爬上了那株水晶植物,隻不過這一次它並不是裝作枝幹隱藏在上麵,而是張開蛇口,對著那支張凡並沒有折下的七彩水晶花下的枝幹咬了上去。
“哢嚓”一聲,枝幹被小蛇咬碎,它迅速叼著那朵七彩水晶花從蓮花台座上遊了下來,遊到了距離水月心很近的地方,叼著花的腦袋高高昂起,一條蛇尾就好像狗那樣搖晃了起來。
水月心雖然心喪若死,卻也看到了這條蛇的古怪舉動,不過她想不明白這蛇是要幹什麽。給自己送花?這是在示好乞求饒命?
而那小蛇看到水月心沒有反應之後,身子略微停頓了一下,腦袋微微側著似乎是在琢磨什麽,旋即,它的身子往地上一倒,一翻,竟然做出了一個肚皮朝天的模樣。
水月心這次是真的看愣了。這蛇不應該是很凶的發動攻擊才對嘛?現在叼著花過來是要示好?可是你這示好動作也太奇葩了吧。搖尾巴,肚皮朝天,你到底是蛇還是狗?好像隻有貓狗這樣帶皮毛的哺乳動物才會把露出肚皮當做臣服和示好的方式吧。
“我不知道你想幹嘛,但是我朋友要被你毒死了,你再怎麽跟我示好都沒用。我發誓我一定要殺了你。”
水月心的聲音很冰冷,她不知道這條蛇能不能聽懂她的話,她隻是在說話時候積蓄著力量。這條蛇的動作很快,她需要一個機會,來給它致命的一擊。
然而讓水月心沒想到的是,聽了她的話,那條蛇竟然低下了腦袋,活脫脫一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模樣。緊接著,它把口中的七彩水晶花放在水月心腳邊,蛇身快速遊動,鑽進張凡虛握的左手之中,稍稍拱了幾下身子,用尾巴卷著那顆七彩的果子鑽了出來。然後把果子放在水晶花的旁邊,用尾巴尖指了指果子,有指了指張凡的腦袋。
水月心有點發呆。她不明白這蛇到底是要幹嘛。難道這是一條傳說中的通靈的動物?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這顆果子給他吃了,能解你的毒?”
水月心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她不確定這小蛇是不是真的能聽懂人話。而那七彩小蛇卻在此時很認真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又重複了一下用尾巴尖指來指去的動作。
水月心銀牙一咬,現在的情況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而且現在的情況似乎也已經沒有再糟糕一些的餘地了。
想到這裏,水月心撿起地上的七彩果子走到張凡身邊重新跪坐下來,抱起張凡的上半身,想要把果子喂他吃下,然而此時此刻,張凡那有什麽吃果子的力氣?他的眼睛雖然睜著,瞳孔卻已經開始渙散。
“張凡,來,快把這個吃了。吃了就能解毒了。”
水月心把果子送到張凡嘴邊,想要往裏塞,可是張凡的牙關半開著,根本就塞不進去,而且看他這個樣子,就算塞進去了,他也不太可能會咀嚼,否則剛才提醒自己小蛇出現了的時候完全可以用說話的方式。
好在,這種情況在電影裏麵常見的很,根本不用人提醒,水月心就知道該怎麽做。她把果子送進自己嘴裏,一口咬下了三分之一,一股鮮甜的汁水瞬間在女總裁的口中爆出。那鮮美的味道讓她瞬間想起了之前那塊足足含了半個月的白果子,而且隨著味蕾品嚐到果汁的味道,一股暖洋洋的氣流開始向她全身遊走,感覺很是舒坦。看來這七彩果子和那顆白果子有著類似的功效。
至此,水月心對那條小蛇信了幾分。
快速咀嚼了幾下,那一小塊兒果肉很快就被水月心嚼碎了,俯下身子,嫩紅的櫻唇貼上了張凡的嘴唇,香軟的舌尖把混合著她唾液的果汁和果肉送進了張凡的嘴裏。
這不是二人第一次接吻了,上一次張凡也是用這種不要臉的方法把那白果子送進她嘴裏的。水月心覺得自己有些貪戀這種唇瓣交接的感覺,以至於最後一滴果汁送進去以後,她還有些不願意分開,直到那小蛇用嘴叼著她的衣角用力拽了幾下以後,水月心才戀戀不舍的鬆開嘴唇,朝小蛇看了過去。
小蛇現在沒有再傷人的意思,反而是在張凡依舊流著血的手腕邊遊走了幾下,看到水月心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小蛇幹脆把身子從張凡手腕下麵鑽了過去,用整個身子纏繞住受傷處的手腕。
水月心恍然大悟,這小東西竟然是在示意水月心應該給張凡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