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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聖母也不好使

  劉法成出去,自然不是真的去打狗的。盧家這種大宅院裏怎麽可能有拉屎狗到處亂跑呢?

  張凡說的“三塊磚”自然也不是真的磚,而是在暗指福祿壽三星的塑像。


  盧家大宅裏三吉星位的祥瑞之氣是被劉法成用塑像給借過去的,既然能借,自然也就能還。三吉星歸位之後,沒了和三凶星煞氣拉扯的力量,他們倒要看看這個約瑟夫的什麽十二宮星圖帷幕能在三凶星的衝擊下支持多久。


  如果是個華夏的風水師,聽到張凡和劉法成的對話,心裏肯定要有一番計較。可是約瑟夫終究是個外國人,能聽的懂說的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這種隱語他是根本聽不懂怎麽回事的,真的以為劉法成出去打狗了,也沒有太在意,隻是自顧自的從隨身的皮箱裏拿出了一個麻將盒大小的盒子,

  盒蓋一打開,圍觀的人都有一種無語的感覺。這隨身的物件,大家都以為是好東西,最起碼也是和桌上的水晶球一個檔次的,誰知道盒子裏麵裝的竟然是一盒子LED小燈泡。


  不過這些小燈泡並不是一堆一堆塞在裏麵的,而像是首飾盒裏的鑽石戒指一樣,每個都有屬於自己的凹槽,兩層的盒子裏總共也就放了六十多個燈泡。


  “咦,這是在幹什麽?張大哥,這個人是不是推銷員啊?今天不是你們給盧姐姐治邪病嗎?怎麽還有推銷燈泡的人混進來了?”一個嬌俏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張凡側頭一看,卻見柳如是那小丫頭不知道什麽到了這裏,而且在說話的時候毫不客氣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一對小籠包隔著衣服在他的胳膊上蹭來蹭去的,讓張凡很是尷尬。


  老爺子柳不凡就站在柳如是旁邊不遠的地方,看到張凡看過來,老爺子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對自家孫女和張凡之間那過於親昵的舉動完全是視而不見。


  張凡那個無語啊,人家別人家的爺爺都是恨不得把孫女拴在褲腰帶上,生怕被什麽野小子給勾搭走了,柳老爺子您老能不能主流一點?看你那不在乎的樣子,是不是哥們在這兒把你孫女給推倒嘿嘿嘿了你也不打算管啊?


  “哦,這位美麗的華夏小姐,我是一名占星師,不是推銷燈泡的推銷員!”嬌俏美麗的柳如是一向是很吸引眼球的,事實上在她走進來的時候,對處·女情有獨鍾的約瑟夫眼神就沒少往她身上瞄。


  他還琢磨著能不能在事情結束之後和這位美麗的小姐來一場跨越年齡的邂逅,卻不曾想硬是被人當成了賣燈泡的,這腦門子上的青筋啊,都快按不住了。


  “占星師?你說你是占星師?就是那種看星座就能給人算命的,通常在帳篷裏穿著長袍摸著水晶球的占星師?”


  聽到“占星師”這個職業,柳如是的雙眼頓時冒出了光來,活脫脫一副小迷妹的模樣。


  “額……其實我們不一定是呆在帳篷裏,占星師是一個高貴的職業,平常人往往觸及不到,所以就被神秘化了。”


  見到小丫頭的模樣,約瑟夫的青筋頓時就不蹦了,臉上掛滿了驕傲與自信的神色。


  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年輕。


  剛剛還一副崇拜模樣的小丫頭毫無征兆的就換了一副嫌棄臉出來,“切——不就是算個命嘛,還搞得好像有多高貴冷豔的似的,我們京城天橋下麵十塊錢一位,童叟無欺的。”


  這一下,別說其他來參觀的了,就是盧照鄰和盧傳武都有點繃不住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算勉強把笑給咽下去,約瑟夫的臉更是徹底黑了,讓他扮包公那都不用化妝了。


  “柳丫頭,你跑來搗什麽亂,頂著個失足婦女的名字還到處亂跑,也不知道你太爺爺是怎麽想的,要是我太爺爺給我起個龜公的名字,我特麽早就跳了大運河了,還特麽有臉出來見人?”


  羅博也不知道是沒看到柳不凡還是因為今天早上被擠兌太多次導致瘋狗屬性發作了,說起話來毫不客氣,直接開始對小丫頭人身攻擊了。


  “哼,我太爺爺喜歡給我起什麽名字關你什麽事兒啊?你要是起了個龜公的名字,當然不能出來見人了。不過你家裏人也沒有多會起名字啊。羅博,蘿卜,你也不怕出門被人用胡蘿北戳死你。再說了,柳如是怎麽了?秦淮八豔之首,色藝雙絕巾幗丈夫,我!驕!傲!”


  小丫頭抱著張凡的胳膊腰杆撐得筆直,那種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姿態讓羅博張口結舌的實在蹦不出幾句下文來了。


  柳丫頭知道自己太爺爺因為傾慕河東君柳如是的為人才給自己起了這麽個名字,她自然也是看過柳如是的生平事跡的。


  王國維曾題詩“幅巾道服自權奇,兄弟相呼竟不疑。莫怪女兒太唐突,薊門朝士幾須眉?”在他看來,在國破家亡的危難時刻,包括柳如是的丈夫、時任南明禮部尚書錢謙益在內的那些在屈膝變節的士大夫們,在氣節和操守方麵是遠遠不如柳如是這個“下賤”女支女的。


  一介女流要有何等的才情與氣節才能讓身前身後無數名家大儒為止傾倒?小丫頭這句“我驕傲”還真不是應付事兒的。


  “好了好了,你們小年輕的就不要吵了,都是小嬋的朋友,這個時候吵什麽吵?約瑟夫先生,請問您的這個燈光陣擺成了嗎?那邊破了一些燈泡,是不是需要進行更換?”


  盧照鄰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己閨女還在裏麵床上躺著呢,這倆平日裏的朋友倒是先各站一邊吵吵起來了。咱們把正經事兒做完了再吵吵成不?到時候別管是什麽柳如是,李香君,陳圓圓,寇白門,隨便你們扯,行不?

  約瑟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吞了下去,到了華夏的京城,天橋這地方就算沒有去過,也多少聽說過,打把勢賣藝,看相算命的滿地都是,上次來華夏的時候,約瑟夫也曾經去那裏轉過,知道那地方的算命先生基本都是騙子。


  被人拿來和那些人類比,真是奇恥大辱。然而他偏偏還得在這些華夏人麵前保持風度。這要是在他本國,此時說不準早就把那小丫頭拎到沒有人的房間裏好好教訓了。


  “這不是燈光陣,是星圖陣。”咬著牙把嗓子眼那口老血咽下去,約瑟夫數了數天花板上被煞氣衝碎的燈泡數量,然後從盒子裏取出了二十四枚LED燈泡,示意盧家的下人把上麵那些壞掉的換下來。


  “約瑟夫,你這盒子裏的燈泡和普通的燈泡有什麽區別嗎?我看之前布置這個星圖陣的時候用的好像都是普通的燈泡吧。”


  其實約瑟夫也算高大帥氣,再加上占星師這種神秘的職業,用個高貴冷豔來形容也不為過,然而柳丫頭那幾句話,徹底把他從高大上的台子上拽了下來,周圍那些圍觀的,看他的眼神裏也多少帶上了一點“看,逗逼”的意思。


  作為約瑟夫的朋友兼合作夥伴,羅博不得不作為一個捧哏的來找點話頭,以圖讓約瑟夫重新高大上起來。


  “這些燈泡當然不是普通的燈泡了,這些燈泡是之前在君士坦丁堡的聖索菲亞大教堂裏,圍繞著聖母像的燈泡,每兩年進行一次更換。每天和聖母一起接受教徒的朝拜,讓本來就代表光明的燈,更增添了幾分對抗黑魔法的神秘力量,這是普通的燈所無法比擬的。也是一般人所無法企及的東西。”


  約瑟夫說的那是相當的驕傲。


  圍觀的人群裏聽說這是聖母像周圍的燈泡,也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其中有幾個信教的甚至都開始在胸前畫十字了。


  張凡撓了撓腦袋,還真沒看出來,這個洋鬼子兜裏有點貨啊。


  聖母周圍的燈,雖然說比不上閻王殿裏判官的筆,關帝廟中二爺的刀。但是那個什麽索菲亞的是個連張凡都聽說過的大廟,供奉肯定是少不了的。


  信仰這東西其實中外都一樣,心誠則靈,越大的廟,往往越靈驗。從那裏麵弄出來的東西,在某些虔誠的教徒看來恐怕都算是聖物了吧。


  工人們按照吩咐,架起人字梯,爬上去把壞掉的燈泡都給換下來,換上那二十四盞聖母燈。


  換好後,約瑟夫讓人重新打開開關,旁人看著或許沒有什麽,張凡卻很清楚的看到那二十四個燈泡所散發出的光芒中夾帶著淡淡的七彩光芒,給人以一種安靜祥和的感覺。


  這還果然是些有來頭的玩意兒。以後咱自家是不是也能用這種方式造點法器出來?


  就在這時候,桌子上的水晶球裏突然閃耀起三道光芒,原本牽製殺破狼的福祿壽三星就好像超新星爆發了似的,瞬間明亮了起來,一秒鍾後,所有光芒全都斂去,在水晶球中的星圖裏徹底消失了。


  而原本被束縛著的殺破狼三凶星的煞氣失去了鉗製後勢頭陡然暴漲,狂衝向十二宮帷幕,而在星圖中正逐漸被光點修複的銀河被猩紅絲線一衝即潰。


  一陣“劈裏啪啦”聲後,約瑟夫蛋疼的看著天花板上那剛放上去的二十四盞聖母燈,竟然一盞都沒給他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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