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兩個選擇
葬魔淵，幽深峽穀，兩道人影正在交流。
展長空能修煉到至尊境中期，本身就是天賦卓越之輩，聽鍾子浩說話的語氣，當即有所猜測。
他依稀記得，自己昏死之前，見到對方身化魔神，爆發出威懾天地的魔威震懾四方。
而自己全力一擊，還抵擋不過鍾子浩一個拳頭，那麽能擊殺魔府幾大至尊的存在，已經顯而易見。
“你既不殺我，又留在這裏不走，意欲為何？”
展長空換了一個話題，又問，這也是令他疑惑不解的地方。
“你不是說我毀了你的希望嗎，怎麽，不想找我討回？”鍾子浩雙目一凝，反問道。
“你有辦法離開葬魔淵？”
刹那間，展長空眸中精芒爆閃，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若說有，你信不信？”鍾子浩又道。
這一次，展長空沉默了很久，等他再次抬起頭，眸中已是一片堅定：“什麽代價？”
“臣服我！”
鍾子浩的聲音簡短有力，給人一種毫無選擇餘地的感覺。
展長空沒有回答，似在考慮什麽。
“你在九天世界得罪的是哪方勢力？”
忽然，鍾子浩主動問道。
“夜摩天宮！”
展長空聞言，略作猶豫，最後答道。
“夜摩天宮麽？”
鍾子浩臉色怪異，眸中多了一難以察覺的寒意。
如果記得不錯，夜摩天宮和自己也有恩怨沒有解決吧。當年地榜之爭一事後，夜摩天宮派梁戰等人追殺自己，也是那一次，他被逼入詛咒之地。
對了，詛咒之地的陰煞族與浮屠天宮還有些恩怨，再加上虛無天宮的話……似乎自己的敵人還不少，且每一方的實力都很強啊？
“你覺得，以你至尊境中期的實力，出去後就能報仇？”
回過神來，鍾子浩對展長空輕聲道。
“這……”
展長空一時啞然，繼而道：“我清楚和他們有所差距，但我會努力提升自己。”
他何嚐不知道，以自己此刻的實力對上夜摩天宮，連以卵擊石都說不上。難聽一點的說，頂多算飛蛾撲火。
然而為了血海深仇，展長空能堅持三百年，經曆無數生死才達到如今這一步，又豈會輕言放棄。
“隻是有所差距麽？”
鍾子浩並未去問對方，與夜摩天宮的恩怨細節，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以你展長空的能耐，哪怕苦修數千年，抵達輪回境巔峰，估計也很難對夜摩天宮如何吧？”
“我……”
展長空頓時語塞，沉默不語。
“我給你兩個選擇：其一，出去後給你百年時間自由，能不能報仇我不管，若百年後還沒死，就回到我身邊聽令。其二，完全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或許，我能助你報仇也不一定。”
鍾子浩直接拋出條件：“你可以出去後再做決定！不過想要我帶你走，必須先臣服我，以血誓為證！”
展長空轟然一震，對方的條件無疑很高，若是答應，這代價未免太大了一些。
可他心裏清楚，來到葬魔淵數百年，當初一同被關進來的親人盡數隕落，而自己吃盡苦頭，也僅將修為提升到至尊境。
正如鍾子浩所說，縱然再花千年時間，還得機緣奇遇不斷，才有可能臻入輪回境巔峰。
然而即便如此，隻要無法鎮壓夜摩天帝，又能將夜摩天宮如何呢？
或許，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尚未達到那種層次，就被夜摩天宮屠殺身亡。
隻不過，心裏的一絲不甘讓他不肯低頭，倔強道：“若我選擇追隨你，就能助我報仇？”
這麽問也是因為，展長空兩次見到鍾子浩，都覺對方一身神秘。
先不說魔化後的恐怖，單是一個多月前那一次，以通神境後期的修為，就能硬抗自己全力一擊，且那穿梭虛空的逃生手段，更讓他望塵莫及。
“我不會給你任何保證，唯一能答應你的就是，我會盡力去做。”
鍾子浩微微搖頭，答道。
接下來，他就不再管展長空，徑直走到一旁盤膝參悟。除了苦修之外，還在思索應當如何回到九天世界。
入口的位置自然無需考慮，那個地方隻能進不能出，千百年來早已被證實。十年一度的空間裂縫也在今天錯過，且還是因自己才導致連通外界失敗。
鍾子浩尚未進入葬魔淵時，就自信自己一定能出去，那是一種直覺。到如今，這種直覺非但沒有消弭，反而越來越強烈。
於是，他搜尋自己的所有神通，開始一一嚐試。
當然，最先嚐試的無疑是撕空手。
時至今日，鍾子浩在這式秘術上已經參悟數十年，其威能早已超越它的創造者空淩老祖。然而無論如何嚐試，始終無法撕開通往九天世界的通道。
兩日後，無奈之下的鍾子浩，隻能瘋狂吸收魔氣，再次化魔！
霎時間，整個幽深峽穀的魔氣再次暴動，伴隨著一股毀天滅地的威壓降臨，仿若世界末日再現。
無數不知情的武者驚恐萬分，才剛剛過去兩天，魔氣暴亂又來了？
而這一時間的鍾子浩，磅礴的靈魂力和精純的空間之力同時湧動，以黑炎魔劍將蒼穹撕裂出一道長達千丈的豁口。
“轟！”
天地之威彌漫間，一股無可抗拒的罡風肆掠開來，峽穀兩旁飛沙走石，山體搖搖欲墜。
緊接著，那道空間裂縫灑下一道銀芒，與十年一度魔氣暴亂那一幕完全相似。
鍾子浩一個縱躍飛臨其間，細細感悟了一番，並以撕空手神通的力量溝通空間節點……終於，臉上多了一抹久違的笑容。
他卻不知，這短短時間發生的一幕，將不遠處療傷的展長空驚得目瞪口呆。
展長空認為鍾子浩一身神秘，也覺得後者有很大可能找到辦法離開葬魔淵，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竟是以這種震撼的方式來完成。
他不禁懷疑，這怪物體內到底有多麽強大的力量，竟能人為製造出魔氣暴亂的景象？
到得此時，想到鍾子浩給出的兩個選擇，展長空的心神已經開始動搖。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相安無事，一人潛修，一人繼續療傷，十餘日匆匆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