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與陳同行(二)
從鼓裏的角度來看,外麵至少有二十名牙鬼,而整個商隊合起來也不過十五名成員。卸下身後的人魚盾牌,鼓裏將其握持在手裏。
“交出食物。”這一支牙鬼的小首領盯著一眾藍人。
米爾肯握著骨刀,察看著山路上的情況。兩邊的山崖上,不時有其他牙鬼騎手出現。
“不交,全都死。”
牙鬼的恐嚇讓整個商隊慌亂了起來,米爾肯正打算放棄時,一個牙鬼連同他的坐騎從山崖上掉落下來。
砰,砰砰砰……
接連掉落的軀體讓米爾肯所在的商隊和牙鬼騎手都感到惶恐,一個全身裹在紅袍裏的身影出現在一側崖壁上。
“你是誰?”骨噶圖?犬乘盯著山崖上的紅袍。
“滾。”簡單而純粹的陀黎語從山崖上傳來。
骨噶圖?犬乘約束著胯下躁動不安的細犬,打量著上方那個籠罩在紅袍裏的身影,又看了看地麵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同族屍體。
“犬乘氏族會記住這次恥辱。”
說完,骨噶圖·犬乘趕緊帶著手下剩餘的族人逃之夭夭。
一陣風拂過山穀,身著紅袍者從天而降。米爾肯看向來者的臉龐,隻看見一張紅兜帽下的黑色金屬頭盔。這名戰士的雙手也被奇異的金屬包裹著,看不清其中的模樣。
作為商隊中唯一有過戰場經驗的成員,米爾肯將手裏的骨刀放進無畏盤羊身上的背袋裏,攤開雙手,小心走近紅袍者。
“我代表商隊所有成員向您表示感謝,請問你需要什麽樣的報酬?”
“你們的車不錯,”紅袍者笑道:“我可以乘它去往神庭海岸嗎?”
米爾肯自知無法拒絕,“這是我們的榮幸,我們該如何稱呼你?”
“堂吉訶德。”
“有趣的名字”
登上米爾肯的貨車,陳看到了那個熟悉氣息的由來,安麗娜給她情人的護身盾牌。
“你好,我叫鼓裏。”
鼓裏心虛看著這個披著一身盔甲以及一件紅袍的怪客,他相信此刻坐在自己麵前的絕對不是一位陀黎人或者托比人。至少沒有那位托比人或者陀黎人有那麽高大的身材,以及能獨自打死那麽多牙鬼。
“堂吉訶德,”陳看著抱緊盾牌的年輕托比人,“你的盾牌很不錯。”
鼓裏下意識地抱的更緊了,“是的。”
“能給我講講它的故事嗎?”
鼓裏意外地看了眼這個愛聽故事的堂吉訶德,說:“故事?”
“我是一名遊俠,”陳看著戒備心消除了不少的鼓裏,“一名愛聽故事的遊俠。”
無畏盤羊身上,米爾肯聽著身後貨車裏傳出的高聲談論,內心輕鬆了許多也不由地嘲笑起年輕人的無畏。
一天後的夜晚,商隊的臨時宿營地。
鼓裏啃著遊俠堂吉訶德抓來的鬆蘇林山羚肉,興致勃勃地聽著他將那些傳奇的遊俠經曆。商隊裏的其他成員雖然一直對遊俠堂吉訶德先生敬而遠之,但鼓裏也常常看見他們在認真地偷聽。
“雲陸鯨,哇,真有那麽大的怪物嗎?”
“也許要你親眼去看看才能相信,我也是見過才看到這個世界的廣闊。”陳看著這個完全被自己編出來的遊俠故事迷住的托比族年輕人,“你說你要去見你的弟弟約爾?”
鼓裏點頭回應,“我雖然沒有像你那麽奇異的經曆,但我的弟弟約爾可是漂過大海依舊存活的傳奇。”
“能給我講講他的故事嗎?”
“可以。”熟悉了這個愛故事的遊俠堂吉訶德,鼓裏也坦誠地講述了自己遭遇海難的故事,隻是隱去了小美人魚安麗娜的出現。
翌日清晨,營地的火堆隻剩下一些未燃盡的木屑,鼓裏發現那個神秘的遊俠從隊伍中消失了。
“別找了,小子。”米爾肯過來拍了拍鼓裏的肩膀,“森林是神秘的,裏麵可是活動著不少的精靈鬼怪。我們能和一位神秘的遊俠安全地同行這麽久,這已經是你可以吹噓一生的事情了。”
“哦。”鼓裏又是失望又是高興地應著,他又好奇地問:“米爾肯叔叔為什麽要接納他進入商隊呢?”
係好無畏盤羊身上帶子的米爾肯拍了拍自己的好夥伴,笑道:“小子,那是因為我的腿瘸了,擋不了那個可怕的家夥。”
“噓,”噓聲從其他商隊成員處傳來,有成員喊道:“米爾肯別吹噓了,你就算腿好了也打不過十五個牙鬼。”
“嘿,”米爾肯下意識地進行著反駁。
平靜的森林裏,陳喚來了一隻吵鬧的烏鴉。火鴉霧尼歡樂地從空中盤旋落下,精準地停在陳的肩膀上。
“嘎嘎,”霧尼一刻不停地說道:“我偉大的主人,你怎麽選擇福金那個可惡的家夥先為你工作。我的智慧”
“如果你再吵鬧,我會很樂意把福金喚過來。”
“嘎嘎。”
“去,找到約爾,為我看著他的一切行動。”
“嘎嘎,”霧尼飛向天空,“主人,我一定比福金完成得好”
恢複了原型的陳披著火焰的袍服,穿過密林的阻隔,他來到了洶湧的海洋前。
天空有些昏暗,陳能感知到空氣中過於充沛的水分。遠處正是海民與陀黎族的戰場,頻繁地對陸地使用崩解土石的海魔法導致這裏的空氣和土地都過於潮濕。
雷鳴聲響起,隱約間,陳仿佛聽到了雲層間某個高亢的聲音在呼嘯。
站在陡峭的斷壁前,磅礴的暴雨從天空傾下,霧氣彌漫著籠罩著陳的周身。陳一躍而下,衝破霧氣,劃破雨幕。
火焰的袍服漸漸熄滅,融入陳的身體,化為繁複華麗的紋路
海民人魚海大軍駐地,拉卡祭司看著海麵之上的暴雨,與身旁的佐爾斯大將說:“這場大雨會嚴重幹擾接下來的海銅柱的設立,我會因此獲得幾天的空閑時間。”
佐爾斯大將抬頭看著海麵,“到時候我會調開你身邊的看守,你盡快和王子派來的強者完成見麵。”
“我還需要一個身份,一個把他安排進來的身份。”
“找和德斯。”
“他可靠嗎?”
“索赫和他是同鄉,他本來是來這裏投靠他的。結果,鰙貝將軍的到來讓他失去了憧憬的一切。”
拉卡祭司看著佐爾斯大將,“你可以走了,記得踹我一腳。”
啪,佐爾斯爽快地滿足了拉卡祭司的要求,關上了房門。
鰙貝大將的房間,佐爾斯恭敬地低頭走了進去。
“怎麽樣?”
“拉卡祭司還是堅持暴雨天對儀式幹擾很大。”
“你先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