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切實際

  他笑著把她抱到床上,關了燈脫衣服上床,用被子裹住二人,然後抱緊她。她轉身往他懷裏紮,心滿意足地閉眼,他卻追過來吻她,手上還不老實!她一開始還在掙紮,後來實在抵抗不過,由他去了!不過,他還是有分寸的,知道她身體不方便,止於親吻愛撫。最後,他終於克製住自己,剛有了睡意,卻聽見身旁的她輕輕的歎息聲。


  他睜開眼,見她瞪著大眼睛完全沒有睡意,低頭親她:“睡不著?”


  她突然神情複雜地盯著他問道:“邊雨沐,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要從我和你母親中作選擇,你會選誰?”


  他不由皺眉,拒絕回答她這個不切實際的幼稚問題:“問題不成立,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為什麽要我選,你該睡覺了!”


  她眼睛裏的光瞬間暗了,卻固執要他做出選擇:“邊雨沐,我是認真的!你必須回答!而且,隻有你選的人能留在你身邊!”


  他的聲音有點冷:“為什麽非逼我回答?”


  她看著他,眼神有些悲傷,掙紮了片刻,卻隻是笑笑,閉了眼:“隨便問問,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她並不是生氣,隻是不敢再問了,害怕聽到令自己失望的答案,而且她也不忍心逼他,畢竟像他說的一樣,她們兩個都是他的親人,這要他如何選擇!

  她把頭埋進他懷裏,努力沒讓眼淚掉下來,希望真相沒那麽殘忍,他們已經夠苦了,不要再折磨他們了,她累了,隻想跟他平平靜靜地過一輩子……


  麗市警局,刑偵科新任唐科長找到了新的線索,因為已經確定金佛寺發生的命案,和陳護士的死有緊密聯係,警方將三案並到一起。柳茵接過唐科長遞來的散落的日記本,一頁頁認真地翻開,邊雨沐辨認過,那是邊凱的字跡。


  1994年4月27日,邊淩峰兄弟二人決定回古城尋找寶藏,並把消息告訴了……於是,那場大火,害死了他們,我心裏最難受的是,阿偉死了,我知道那是邊鎮業造的孽!

  邊鎮業,是害柳琳住進醫院的罪魁禍首,很顯然的,柳琳的死脫不開這條線索,自然,一切與邊鎮業、古城有關的,都不妨聯係在一起,這樣或許能找到突破口。


  而邊凱的死亡現場,那把匕首上麵刻著鳳凰的花紋,那是古城的印記,所以,邊凱的死與柳琳有著某種關係,而陳護士的死,似乎也是為了掩蓋柳琳被害的真相,三個看似不相關的案子,竟這樣被串在了一起!

  隻是,那日記本已經被凶手故意破壞了,中間一大段文字看不到了,偏偏最關鍵的那句,包含邊鎮業三個字那句還保留著?


  可是再仔細看,最後一句像凶手臨摹的,筆墨不似前麵的陳舊,像新寫上去的……


  凶手故意破壞了邊凱留下來的‘證據’,還故意添了一句話迷惑警方?根據這些,確定凶手是鳳凰古城人士,身材和邊凱相似,且他們兩個很可能是認識的。


  回去的路上,柳茵心事重重的,聽唐科長的意思,襲擊她的人應該就是凶手,劉吉吉那邊也終於鬆口,警方根據他的描述繪製了凶手的畫像,但那人慣會偽裝,對照照片庫竟沒查到一模一樣的人!

  隻是,殺死陳護士和邊凱的,是同一個人嗎?

  不過柳茵記得,那晚她分明在那人身上聞到了一股甜香的味道,類似一種藥草的味道,以前在鄉下,外婆還給她采過,隻是細想,又對不上名字。她想,改天應該去問問劉吉吉,他有沒有聞見鬼鬼祟祟出現在陳護士家門口的人身上有特別的味道?

  車子突然停下來,柳茵抬頭去看,才發現紅燈亮了,身旁的男人正以一種複雜目光看自己。


  她別扭地摸著自己的臉頰,語氣裏帶著點嗔怪:“喂,看什麽呐!再看要付費了!”


  他眉頭微皺,語氣不善:“我都不能看了?”死女人,她整個身體都是他的,居然還敢不讓他看!


  她白他一眼:“你自己瞅瞅,你那是什麽眼神!”


  他遞給她一個不屑的眼神,淡淡道:“你什麽樣我沒見過,還怕被我看!”


  姑娘臉一紅,先是給他一拳,然後別過頭不理他了。


  不知過了多久,車裏古怪的氣氛被打斷,他熄了火,身體朝她壓了過來,她下意識躲,卻被他更加強勢地抱進懷裏。


  他什麽都沒有做,隻是默默抱著她,帶著疼惜,帶著無奈,帶著不舍……


  他體溫很暖,他的呼吸,卻不似平常沉穩有力,好像是不安嗎?

  良久,他替她解開安全帶,然後下車輕輕拉她出來。


  他握著她的手,神情認真:“柳茵,一會媽問起,你就說案子已經結了,別的不要多說,明白?”


  她懵懂地點點頭:“哦,可是……她知道我提起上訴了!”


  他笑著揉揉她的小臉,滿眼的寵溺:“沒事,交給我!”


  她再次點點頭,任由他抓過她的手,乖巧地跟上,隻是,為什麽覺得這幾天的邊雨沐怪怪的?他有時候,總是給人一種隱隱的沉重感,為什麽?

  老爺子到底被小莉哄回老宅了,可是家裏少一個人,柳茵不覺得清淨,反而是不自在,有爺爺在,齊碼能壓住孫婕,沒了爺爺,孫婕便處處跟她作對。


  因為邊雨沐的囑咐,當孫婕問起案子的時候,柳茵隻說完事了,孫婕當然不信,就聽邊雨沐似真似假地解釋道:“因為證據不足,法院駁回訴訟。”


  孫婕還是不太信,但看一眼兒子滿臉的認真,還有他淡然無波的雙眸,她歎口氣:“既然結案了,我心裏就踏實了,小沐,該好好談談你們兩個的事了!”


  邊雨沐抿著唇看她,手臂突然攬過柳茵的身體,看得孫婕火大!

  她用力拍了下桌子:“邊雨沐!媽跟她,誰跟你親啊!你居然為了這麽一個丫頭片子違抗我!”


  邊雨沐不看她,嘴角盡是苦笑,沒人看得懂他心裏在想什麽。


  孫婕見二人都不說話,也覺得掃興,閉嘴繼續吃飯,直到吃完,她起身示意邊雨沐去她房間裏談。


  柳茵看著二人的背影,心情莫名的沉重,四年後,他們之間還是存在著隔閡嗎?一個孫婕,能給他們帶來多大的麻煩?還有,孫婕之前莫名其妙插手柳琳的案件,難道她真的跟母親的死有關?


  想到這裏,她心裏憋悶,不想麵對這樣殘忍的一幕,如果真的和孫婕有關,她該如何麵對她?邊雨沐會不會護著他母親?她該不該起訴?他們之間會不會因為孫婕再次產生裂痕?


  睡覺前,孫嬸突然來敲門,柳茵打開門看到她的時候,愣住了,而對方隻是將一個瓷碗放到了桌上。


  “太太,這藥是補養身體的,是孫女士讓我給你拿來喝的,太太趁熱喝吧!”


  柳茵看了一眼,心思卻不在這兒,隻是衝孫嬸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孫嬸!”


  孫嬸走後,柳茵直接端過藥碗,仰頭喝下,這不是她第一次喝了,而且她不怕打針吃藥,從小外婆和母親就誇她是勇敢的好孩子,可惜,她的親人都不在了,除了邊雨沐……


  她想,他是她最後的溫暖了吧,如果她再欺騙自己的心,她這一輩子就隻剩下冰冷了,任何人再也暖不了她的心。她可能最初會覺得自己有骨氣,對於一段失敗的感情不理會,對於一個傷過自己的人不在意,可幾十年後呐,她真的不後悔?


  人的心思果然是最複雜善變的,前一秒她還在恨他,心裏還不願意接受他的示好,但下一秒,她又被他過去的付出打動!難道說,過了四年,她還是不夠成熟,不夠果決?

  房門突然被打開了,邊雨沐已經跟孫婕談完上來了,隻是柳茵不知道他們談論了什麽。背脊一暖,男人自然地從後麵環住她,她握住他的手,貪戀他的溫度,卻沒來由的感覺下腹一陣陣墜痛!


  他低頭吻她,卻突然看見她慘白的臉,嚇得抱緊她,擔心地問道:“怎麽了?咱們去醫院?”


  她隱忍地咬牙,搖頭:“不了,沒有大事,就是……”


  她頓了頓,額頭已經冒出大顆汗珠,艱難地吐出一句話:“隻是肚子疼,歇會……歇會就好!”


  他深邃的目光盯著她看,大手突然去掀她的睡裙,被她死死護住。


  她瞪他:“你幹嘛!”


  他皺眉看她:“痛經?我幫你揉揉。”


  他說著,彎身抱起她,然後把她放在腿上坐下,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手輕柔地按揉著她的小腹,一圈圈的暖流隔著衣料注入,她竟舒服得差點睡著。


  他最近溫柔體貼得像變了一個人,讓她有些恍惚,此刻她趴在他懷裏,笑容滿麵地看著他。現在的溫馨讓兩個人都舍不得睡,他們相擁著,聽著彼此的心跳,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不知他是不是睡著了,她想找個舒服的姿勢躺好,剛動了動,卻被他用力勒緊,他的擁抱太緊密,就像是怕她跑了一樣!

  她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耳朵:“幹嘛,怕我跑了?”


  他低頭咬她一口,手臂緊了緊,臉上卻再沒了戲謔,甚至眼底隱隱有不安:“柳茵,你還恨我嗎?恨我爸嗎?你父親,還有你母親,都是被我們邊家害得,你……能忘記嗎?”


  柳茵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下意識想掙開男人緊密的擁抱:“邊雨沐,你想聽實話嗎?”


  邊雨沐卻不允許她絲毫的逃脫,眼神也有些冷:“當然要聽實話!”


  她沒再掙紮,隻是冷笑道:“邊雨沐,怎麽四年了,你反而越活越回去?死的是我父母,我要是過個三年五載的就忘了,要麽我就是冷血,要麽就是沒心沒肺的大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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