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偽裝
她實在不忍心,給了他一個友情的擁抱,然後拍拍他的肩笑著道:“當然,隻要蔡大哥不記恨我,我們還是朋友,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說話,我一定盡全力!”
蔡亞飛很認真地點頭,臉上笑容依舊,但心裏卻是苦澀的,她不愛他,而他還是愛她,盡管她不再是四年前單純、愛得太傻的她。
四年讓麵前的女人改變了很多,以前她害怕失敗,害怕人與人之間關係的破裂,現在她灑脫了不少,也懂得當斷則斷,決定開始這段感情,那麽她很快進入狀態,決定結束,她也會馬上跟你說清楚,不拖遝。隻是,她為什麽在做決定前要花費那麽長的時間?是因為四年前的經曆,讓她不敢輕易做出決定嗎?
麗市警局,邊雨沐闖進沈科長的辦公室,將一遝文件摔在辦公桌上,此刻,他的臉部線條僵硬,周身散發著寒氣。
沈科長愣住了,指了指文件,又指了指自己,一臉懵懂:“邊總這是什麽意思?”
邊雨沐看著他冷笑:“沈科長,你自己做了什麽心裏清楚!”
沈科長搖頭,一臉無辜:“我做什麽了?這個案子已經結案了,我也很負責的告訴過邊總,如果你們不滿意可以上訴,但你們自己沒有提出這種需求,責任不在我!”
邊雨沐一把拽起他的手腕,冷笑:“陳護士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你們真的沒調查清楚?我看是你故意隱瞞真相!”
對方剛想為自己辯駁,卻被他打斷:“你不要狡辯,我已經讓沈助理查過你的郵箱和銀行賬戶,要我把證據發給李局嗎?”
沈科長看著邊雨沐眼底的篤定和陰鷙,被嚇得撕破偽裝,慌亂求饒:“不!求求邊總別告訴局長!那樣我不但我的飯碗砸了,還有可能被告到法庭!您千萬別這麽做,我就是一時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我……”
邊雨沐冷冷打斷他:“少廢話!告訴我,給你匯款的那個賬戶是誰?”
他的氣勢不減,以至於沈科長沒看出來他在使詐,老實交代了:“是孫婕女士,邊總的母親……不過邊總千萬別說出去!這個案子已經結了,您太太要找的凶手也死了,您還糾結這些有什麽用,多累……”
邊雨沐眼底閃過複雜的光:“沒有完吧!案犯畏罪自殺說的過去,但現在有目擊證人說她是被殺,兩個案子必有聯係,真相也沒這麽簡單!”
沈科長卻搖頭:“我看邊總不該懷疑孫女士,她隻是希望案子早早了結……唉,做母親的不易啊!她希望邊總不被牽扯進去,案子要重新調查,就要從四年前柳琳死前發生的意外開始調查。我記得當初邊總為了幫助我們將邊鎮業抓捕歸案,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具體的我也就不說了,您是明白人,孫女士也是,她希望這個案子了了,希望四年前邊總做的一切就此塵封,我也這麽認為,畢竟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對不對?”
邊雨沐後退一步,微微眯著眼:“所以,沈科長這是在威脅我?”
他明白,四年前邊鎮業囚禁了柳茵威脅自己交出寶藏,他為了救柳茵,最後無奈向邊鎮業開槍,如果這個事要被揪出來,他是免不了要吃官司的,雖然他是出於自衛,而且一開始他也沒動這樣的念頭,但畢竟他有傷人的事實。
沈科長連忙搖頭:“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邊總這麽做,大家都好!”
柳茵本來打算找沈科長問清楚的,可是到了警局才聽說,沈科長因為涉嫌隱瞞案件信息,且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被罷職等待法院的審判。
柳茵覺得事情很蹊蹺,也不知道沈科長是被邊雨沐舉報的,更不知道這個案子到底有什麽內情。她心裏拿不定主意,因為蔡亞飛陪著她來的,跟他商量過後,他們準備上訴麗市市級法院。
去法院立案後,蔡亞飛就送柳茵回林楓家園了,邊雨沐今天回來的不早不晚,她進門就看見他了。
邊雨沐衝她招手,臉上的笑意溫暖:“怎麽樣,查清楚了?”
她走過去,主動偎進他懷裏:“還沒有,你剛剛去忙什麽事了?解決了嗎?”
他摸摸她的臉頰:“解決了,你不用擔心我。”
她卻突然推開他,故意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邊雨沐,你太可氣了!把我一個人拋給蔡大哥,本來就不合適,你還敢小心眼!說,你發那種短信是什麽意思?你既然不相信我們,幹嘛還要人家送我回來!”
他把她拉進懷裏,一邊替她順毛,一邊好笑地調侃她:“是我小心眼還是你太敏感,嗯?我放心讓他送你回來,就說明我放心他,他既然答應退出了,就不會再跟我搶你,做了這麽多年朋友,我了解他的為人。但是我不放心你,在外麵野了四年,還好意思說去尋找快樂!你說說看,我不該警告你嗎?”
她嘟著嘴,滿眼的控訴:“你去死!我幹什麽了,這四年我在拚事業,每天過的那叫水深火熱的日子,你憑什麽說我野了四年!”
他好笑地看著她炸毛的模樣,低頭吻住她,直到她軟在他懷裏,再也沒力氣打他罵他,他才鬆開她已經紅腫的嘴。
“茵茵,別這麽沉不住氣,我隻是想逗逗你!”
柳茵:混蛋!逗她很好玩嗎?
她推開他往樓梯走,突然想到什麽,又回頭看他一眼:“對了,你跟我說過凱叔在金佛寺對吧?我明天想找他問問過去的事,你公司有事嗎?陪我去,還是我自己去?”
他已經恢複一臉嚴肅:“明天我沒時間,讓司機送你過去,到了給我打電話,嗯?”
她衝他點點頭:“好,那我先去收拾東西了,等會兒下來吃飯。”
他沒說話,等她消失在二樓拐角,才去敲孫婕房間的門。
孫婕打開門,看邊雨沐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不由皺眉:“怎麽了?”
邊雨沐沉默看她一眼,示意她進屋再說,她退開讓他進門,然後關上門,奇怪地問道:“到底什麽事,神秘兮兮的?”
邊雨沐眼神複雜地看她一眼,又移開視線,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麽。
孫婕一臉古怪地看著他,問了第三遍,他才開口:“陳護士和柳琳的案子,您到底有沒有參與?”
孫婕愣住了,臉色有些難看:“小沐,你怎麽能懷疑你媽!”
邊雨沐有些無奈地笑笑,艱難地開口:“媽,沈科長的郵箱我看過,裏麵有一封五十萬已到賬的郵件,雖然您做得很小心,但我還是查到了,是您先後給他匯款一百萬……很可惜,如果不是您第二次匯款,我還不能找到您的代理賬戶。”
孫婕並沒有直接用自己的銀行賬戶給沈科長匯款,而是找了一個代理賬戶,先把錢打到這個中間賬戶上,再轉給沈科長。
她突然笑了,沒有狡辯,而是很坦然地承認:“沒錯,錢是我給沈科長的,不過,我隻是為了你好!”
邊雨沐沒說話,隻是看著她,一臉失望。
孫婕自嘲地笑笑,繼續解釋:“真的,四年前的事情,包括這兩個案子太複雜,媽不希望你被卷進去,早早了事,把柳茵糊弄過去也就算了。小沐,你何必計較這件事,柳琳跟你也不親,關鍵時刻,還是媽擔心你啊,兒子!”
邊雨沐聽孫婕的話和沈科長一致,她的表情也極為認真,很真誠,但他還是半信半疑。
“媽,您真的沒有做過?還是說,在騙我?或者是幫別人脫罪?”
孫婕突然激動地站起來,搖著他的肩膀:“邊雨沐!你為什麽要懷疑我?我是你媽啊!”
邊雨沐痛苦地閉了眼,再睜開,目光裏多了一絲堅定,突然從兜裏拿出一張相片:“媽,自從我們開始調查柳琳的死,我就覺得您行為異常,經常不知去向,那天柳茵和蔡亞飛去見吳傑……就是孫佳碩的一個朋友,他手裏有四年前醫院的監控視頻……”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艱澀:“其實我讓沈助理跟著他們去了,他還看到吳傑後來去見另一個女人,很不巧,我手裏有那人的照片,很像您!”
孫婕一臉驚訝地看著他,放在身側的手微微在顫:“小沐,你……你都知道了?”
透過窗戶照進來的光影正在一步步撤退,他的臉被籠罩在陰影裏,表情晦暗不明……
“所以,為了掩蓋證據,不讓柳茵得到那段監控視頻,您約吳傑見麵並逼他交出光盤,然後找到陳護士的下落,滅口?做這一切,隻是為了逃脫謀殺的罪名?收買陳護士給柳琳注射精神藥物,並給她一張能夠刺激她的光盤,最後讓她驚嚇過度死亡?”
他長舒一口氣,失望、無力地搖頭:“媽,您就這麽恨葉偉他們一家嗎?”
葉偉是邊家的仆人,就算做過一些錯事,畢竟最後是為了救邊淩日逃出火海而亡,這樣的結局,還不能換來她的諒解?所以,她還是記恨葉偉,同時把怨恨轉到葉偉妻子,柳琳的身上,和葉偉女兒葉果的身上?
孫婕卻激動地辯解道:“不!小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沒有做這些!我隻是……從吳傑手裏要到光碟,但我的目的不是你猜的那樣!”
邊雨沐沉默看著她,還是那樣的眼神,她隻好繼續解釋:“小沐,我隻是不希望柳茵進咱們家門,所以我想故和她作對,要她知難而退!”
他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她,她有些力不從心,但還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小沐,你好好想想,十月二十二那天,我和允兒去參加學校組織的野營,怎麽會有機會出現在陳護士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