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姓老者壓下了雜亂的念頭,轉過頭看向了忙碌的背影,凝重的問道:“陳興替,你給我個準信兒,還要多久?”
這個來自天機門的年輕人頭也不抬,淡淡的說道:“我還需要二十七分鍾。”
“二十七分鍾!”宋姓老者嘴裏小聲的念叨了一遍,瞥了一眼鬼氣森森的劉老鬼,問道:“十分鍾,你擋得住麽?”
劉老鬼怪笑一聲,沒有多說,在原地留下了一個鬼氣森森的影子,消失不見了。
宋姓老者在心裏默默盤算了一會兒,覺得仍然有些不放心,手指敲著桌子,突然問道:“朱霸天呢?他人呢?”
“不知道啊,殺了陸長財之後,他就不見了。”宋晗愣了一下,老實的回答道。
似他這樣的頂級殺手,往往隻有被殺的一瞬間,才能看到他的身影。
既然找不到,宋姓老者索性扯開嗓子,大聲喊道:“朱霸天,下麵的這群家夥,你幹掉一個,我就可以給你一粒紅雪回光丸。”
他放開了嗓子,蒼勁有力的聲音在圖書館裏來回回蕩。
在三樓和高鬆天戰鬥的魏新竹聽到之後,頓時大笑了起來,促狹的說道:“兄弟們,一個人才一粒紅雪回光丸,咱們也太不值錢了點吧?”
一群漢子哄然大笑了起來,神色中滿是說不出的傲然和不屑,紅雪回光丸雖然能夠讓一名煉體境高手恢複一切傷勢,關鍵時候能頂上半條命,可是用來換一條他們的性命,仍然是小家子氣了。
魏新竹三言兩語就調動了士氣,不過仍然不滿足,眼睛一轉,故意扯開嗓子,笑嘻嘻的說道:“那位朱兄弟,你要是把這個老兒的腦袋摘下來,魏家可比他大方多了,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任何條件!”
“任何條件”四個字他咬得格外重,魏家能夠培養出這麽多頂級高手,足見財力之驚人,這四個字的分兩可想而知。
大樓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的回應,但兩撥人都不敢掉以輕心,一個頂尖的殺手,在任何時候都能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
高鬆天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出動如此豪華的陣容,他帶領所有的手下堵在三樓上四樓的樓梯口,在一群煉血境高手的圍攻下,僅僅支撐了僅僅不足五分鍾,就潰不成軍。
還好他見事不對,先一步帶著時砂和董天晴溜走了,不然的話,連他也要交代在這裏。
董天晴這小丫頭手裏有寶貝,臨走的時候,掏出了一個小球,砸在了地上,頓時一陣惡臭的青煙彌漫了起來。
這“青狼煙”雖然沒有劇毒,但是沾染到身上之後,會奇癢無比,就算是頂尖高手,也不願意去碰這難纏的玩意,隻能用內力驅散,如此一來,倒是拖延個幾分鍾時間。
“算了,別追了!”魏新竹伸手按住了中年婦人的肩膀,搖了搖頭,說道:“青狼煙是奪命毒手董灼的獨門東西,這裏麵想必有他的親近之人,魏家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不宜再多樹敵。”
中年婦人盯著高鬆天的背影,有些不甘的說道:“這個吃裏扒外的叛徒,不殺了他,我心裏不舒服。”
魏新竹嚴肅的說道:“這小子不簡單,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奸細?不過是這麽多年一直沒有拆穿他罷了,就是想看看他能玩什麽花招。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他潛伏這幾年,竟然什麽都沒做。我估計這小子所圖非小,並不是真的為那幫人效力,這個隱患還不如留著,到時候禍患他們。”
中年婦人哼了一聲,雖然一臉的不高興,但還是放棄了追殺的念頭,退了回去,幫忙驅散青狼煙。
中年婦人離開之後,陳天意走了過來,開門見山地說道:“那個小丫頭是董老兒的女兒。”
魏新竹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了然的說道:“怪不得有青狼煙,原來如此。”
說完他瞥了一眼陳天意,欲言又止。
“都過去了!”陳天意卻明白他的意思,主動開口解釋道:“當年那件事情沒什麽對錯,雖然他有陷害我的嫌疑,但是也怪我自己沒有忍住。”
“可是……”
陳天意打斷了他的話,笑著說道:“那老兒也不好受,陷害我導致他道心受損,這麽多年都沒有半分寸進,不得已才去研究這些青狼煙這些歪門邪道,反倒是我道心通透無暇,這些年精進無礙,百尺竿頭,再過三五年,超過他也未必沒有可能。這麽算來,反倒是我占了便宜。”
魏新竹卻沒有笑出聲,當初那件事情,讓陳天意臭名遠揚,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遭到不少自詡為正派人士的追殺,落魄無比。
當初他遇到陳天意的時候,對方和一個乞丐沒有多大的區別。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魏新竹偷偷的收留了陳天意,不斷的鼓勵他,昔日的鬼影重重這才逐漸恢複了當年的雄姿。
在兩人交談的時候,青狼煙已經被驅散了。這玩意雖然難纏,但倒也難不倒這一大票煉血境高手,內力凝成一股繩子,很快就全部驅散了。
“還有二十分鍾。”
魏新竹收斂了心神,雙眼望著四樓的樓梯,用僅能讓自己聽到的聲音,輕聲念叨著。
他看似一直不緊不慢,磨磨蹭蹭,其實心裏比誰都有數,隻要趕到那扇門打開之前,把這些渣滓清理幹淨就可以了。
最後一團青狼煙被驅散的時候,眾人不禁鬆了一口氣,畢竟這惡毒玩意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沾上一點就癢的欲生欲死,誰也不想嚐嚐那滋味。
“終於弄完了,這……”一個麵相忠厚的漢子搓著手掌,一臉慶幸地說道。
“慶生,小心!”突然他身邊的同伴麵色大變,伸手在他肩膀的上推了一把。
出於對同伴的信任,麵相忠厚的漢子沒有躲閃,順著同伴手上的力氣倒了下去。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的這麽一個小動作,成功的救了他一命,一個猙獰的鬼頭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留下了一道黑漆漆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