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章頓時傻眼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橫七豎八慘叫的手下,再看看沈懿瘦瘦弱弱的模樣,用力揉了揉眼睛,才敢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
絡腮胡男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瞟了一眼門口,發現有兩個人守在那裏,眼睛一轉,捏著鼻子跑到了沈懿的身後。
“滾過來!”沈懿臉色一冷,喝道。
絡腮胡男臉上閃過了一道青氣,想要發怒,但看了一眼在地上慘嚎的家夥們,還是明智的閉上了嘴巴,乖乖的站到了沈懿麵前。
“想讓我背黑鍋?嘿嘿,可以啊!”沈懿坐回到了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的說道。
絡腮胡男嘴角一抽,心裏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好,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隨手指到一個路人,竟然是個練家子的高手,雖然避過了謝章等人找的麻煩,但卻又被這位給盯上了。
他硬著頭皮,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對不住啊,我剛才是被逼急了,才隨口胡說八道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裏去。”
沈懿嘴角扯起了一個弧度,淡淡的說道:“不往心裏去?你說的倒是容易。”
絡腮胡大漢咬了咬牙,道:“在下宋唐,道上人送外號“過江龍”,以後有事兒報我的名號……“
“你覺得我需要麽?”沈懿沒等他說完,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
宋唐一愣,苦惱的撓了撓頭,他這套說辭習慣了,順口就說了出來,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男子,真的遇到了事兒,估計根本用不上他。
沈懿看他低頭不語,扭頭對一旁的謝章,笑嘻嘻的說道:“你別看我了,我隻是來吃飯的,我和這家夥可沒什麽關係,你別招惹我就行了。”
謝章雖然囂張,但卻不是傻子,心裏鬆了一口氣,能不招惹這種狠茬子,當然最好了。
眼睛滴溜溜的一轉,臉上堆出了笑容,說道:“歡迎至極,實在抱歉,剛才被這家夥給騙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今天你們在這裏的消費,全部都算我頭上,就算式給您賠禮道歉了。”
沈懿沒有說話,宋唐先慌了,他已經看到了謝章不善的眼神,立刻就慫了,哭喪著臉說道:“大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讓你背黑鍋的,您有什麽吩咐,說一聲就行了,赴湯蹈火,我都萬死不辭!”
沈懿眼睛一眯,閃過了一道冷光,他對於這種打算禍水東引的家夥沒有半點好感,打算讓這家夥自生自滅拉倒。
“謝耗子,你小子在幹什麽呢?趕緊給老子滾出來!”突然一個囂張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在門口的兩個小弟探出頭去,打算看看來的是誰,沒想到被對方一腳給踹了回來。
謝章看到這一幕,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去,他很懷疑今天自己出門是不是沒有看黃曆,怎麽倒黴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簡直是河口涼水都塞牙。
強行壓下心裏的鬱悶暫且不提,他臉色一沉,冷笑道:“誰家的野狗沒拴好,跑出來亂嚎?”
在這麽多熟人麵前,他當然不能認慫,語氣強硬的頂了回去。
“謝耗子,你瞎了狗眼了?看清楚老子是誰!”一個年輕的男子走了進來,冷笑著說道。
謝章聽對方的口氣這麽大,不敢含糊,定睛一看,心裏頓時暗暗叫苦,不得已擠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道:“孫哥,那股風把您給吹來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道上有名的公子哥孫誌海,他不陰不陽的說道:“怎麽?難道你這裏不歡迎我?謝耗子,你小子脾氣見長啊!”
謝章長得不怎麽討喜,兩頰幹瘦無肉,尤其是生了一雙綠豆眼,打眼一看還真有點油耗子的模樣,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別人叫他耗子了。
平時手下有人敢這麽叫他,早就一巴掌抽過去了,但是眼前這個人……他隻能苦笑一聲。
謝章的家中算得上是小有實力,基本上他捅了簍子也都能兜回去,屬於那種黑白兩道都有人,但是要和孫誌海比起來,那兩者隻能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來形容。
可以說隻要想在中陵市道上幹點什麽,都絕對繞不開孫誌海的家族。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謝章雖然心中把孫誌海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不止一遍,但還不得不捏著鼻子說道:“孫大少,您這是哪裏的話,我當然歡迎您了。”
孫誌海哼了一聲,帶著一幫小弟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滿心憋屈的宋唐看到孫誌海進來,頓時咧嘴笑了起來,急忙拍了拍身上的髒土,興奮地說道:“誌海,我在這裏!”
謝章眼前一黑,腦門上像是挨了一棒槌一樣,他感覺今天的事情,恐怕沒那麽容易收場了。
果然孫誌海快步走了過來,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宋唐,皺眉道:“怎麽回事?有人和你動手了?”
宋唐眼底閃過一抹詭異之色,大聲的叫起了委屈,道:“我來這裏吃飯,他們非說沒位置了,讓我在這裏等,水都喝了一壺了,結果後麵又來人了,服務員直接領著上樓了,這不是看不起我麽?我一著急,就和他們動手了!”
孫誌海麵色一沉,轉身似笑非笑的說道:“謝耗子,你好厲害啊?都欺負到我們家人頭上了?我看你這店是不是不想幹了?”
謝章此刻心裏的感覺,差不多就跟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差不多,他臉上漲的通紅,拳頭死死地捏在一起,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老老實實的低下頭,說道:“孫哥,這事兒是我不對,你劃下道吧,我認栽了。”
孫誌海陰測測的一笑,開口正要說話,突然一個男聲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
“行了,孫誌海!找我有啥事兒,直接說吧,演了大半天,累不累?”
飯店的大廳裏霎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開口說話的沈懿,心裏全都是莫名其妙,幾個脾氣暴躁的,忍不住低聲罵了起來。
角落裏的男子嘴角泛起了一抹譏諷,壓低聲音對身旁的女子說道:“陸仟,你看這家夥,可真是自作多情啊,還以為人家是演戲給他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