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照在光滑的地板上,窗外斑駁的樹蔭撒落在地麵上,喧囂的蟬鳴成了天地間最後的聲音。
楚采薇頭枕在沈懿的腿上,帶著恬靜的笑容,漸漸陷入了甜美的夢鄉。
沈懿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敢動,直到聽見她漸起的鼾聲,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了下來。
天龍王朝九千九百九一晚的總統套房的羊皮墊並沒有讓沈懿感到絲毫放鬆,他不停地用手梳著楚采薇烏黑的發梢,一刻不敢停歇。
說起來楚采薇也是個可憐人,和組織中那些被收養的孤兒不同,她是曾有華夏第一世家之稱楚家的嫡係傳人,而且她根骨奇佳,從一出生就被一群煉心境的老怪物視若珍寶,為了收她為弟子,不惜在滿月宴上大打出手。
別的孩子還在吃奶的時候,楚采薇就已經精通了呼吸吐納之法,沈懿引以為豪的修煉記錄,在她麵前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十歲煉骨,十五歲煉血,十八歲成人宴的那天晚上,萬眾矚目之下,她腳踩無窮星光,衝破了桎梏,成了煉心境強者。
如此驕人的修煉速度,讓所有人都驚喜交加,甚至有人當場就提議,提名她為空缺百年的守護者。
然而這還沒完,讓眾人更加吃驚的事情發生了,楚采薇破境後,居然向他的親哥哥楚采風表白了。
所有人都懵了,當時華夏國所有的高層全部都在場,如此鄭重的場合,這消息就是想壓也壓不住。
楚采風也傻了,他比楚采薇大十歲,修煉天賦也不錯,因為父母雙亡的緣故,楚采薇從小到大的衣食起居,全部都是他一手照顧的,可是對天發誓,他真的是把她當成了妹妹而已…
最關鍵的是,他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兩歲了。
不論出於何種角度,楚采風都不能答應,苦勸無果之後,他為了保全妹妹的名聲,立下毒誓兩人終生不再相見,然後帶著妻子孩子遠走異國他鄉了。
故事到這裏本該結束了,楚采薇經曆了打擊之後,會再次堅強的站起來,成為華夏國上下五千年以來第二位女性守護者。
但是!
天有不測風雲,意外發生了。
不遭人妒是庸才,楚采薇蓋世風采,同樣讓許多人都心生不忿,這些人不敢對她下手,就把注意打到了楚采風的身上。
一次“意外”的車禍,楚采風魂斷異國,連屍首都無人收斂。
楚采薇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徹底發了瘋,摯愛和唯一親人的死亡,讓她倍受打擊,陷入了癲狂中,極具攻擊性,見人就殺。
萬般無奈之下,她師父聯合多名煉心境高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她暫時囚禁了起來,直到沈懿出現了。
當時傻乎乎的沈懿,並不知道煉心境高手的意誌力堅定的已經不可動搖,根據不是沈懿的醫術可以撼動的,那群老怪物真正看上的是那張臉。
沈懿記得很清楚,那天一早就接到通知,說有個重要的病人,讓他在屋子裏等著。
大概等了有半個小時,門外進來了一個人,沈懿合上了書,抬起頭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撲倒在了地上,渾身上下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被非禮一通。
可憐沈懿當時還是一個純情少男,被楚采薇脅迫在一起住了有大半個月,每天陪她玩一些小孩子的遊戲,還要時不時的用手掐她的臉,晚上必須用腿給她當枕頭,稍有不願,就直接被禁錮身體,然後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迫完成這些。
沈懿最初心裏是萬分惱怒,但是後來心中也漸漸產生了憐憫,她的種種行為,都已經深刻表明了,她的精神受過很重的傷害,產生了幻想,把自己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不過他畢竟是讀過藥石卷,精通醫理,不斷從側麵引導,也並非是全無收獲,最起碼楚采薇的精神狀態,有了不小的改觀,最起碼不再動不動就殺人,不提起楚采風名字的話,還是能夠正常交流的。
組織見狀大喜,終於大發慈悲的讓沈懿逃離了魔掌,這也是他尋死覓活要離開組織的重要原因之一了。
……
吳秀梅最近一段時間心情都很好,最後的一件煩心事兒解決了以後,她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臉色也好了,笑容比之前多了不少,看到誰都是樂嗬嗬的。
這天買完菜回來,她隨口哼著小歌,走上了樓梯,前幾天她們合租的老房子要被拆遷了,所以又換了一個三室兩廳的新房子。
不用治病了,她們手頭的錢也寬裕了,日子也能過得舒服一點。
一口氣兒上到五樓,吳秀梅在床上躺了這麽久,體力不比從前了,休息了一會兒,窸窸窣窣的摸出了鑰匙,正準備開門,手臂突然僵硬了,她鼻子抽了一下,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你麽?”吳秀梅顫抖著嘴唇,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一雙大手從後麵環住了她的腰,柔聲說道:“這麽多年不見,辛苦你了。”
啪嗒!
吳秀梅手中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她轉過身子,看著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哇的一聲,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像個小女孩一樣,泣不成聲的說道:“阿封,這麽多年,你去哪裏了?怎麽都不回來看看啊,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司徒封輕輕地在她後背上拍了拍,眼也不眨的撒謊道:“那些家夥拿你的性命威脅我,直到前些日子,我聽說你身上的東西被解除了,我才敢逃出來。”
吳秀梅並沒有懷疑多年不見的愛人,雙手抹著臉上的淚水,激動地說道:“說起這個還要多謝一個小夥子呢,是他幫的忙。”
司徒封眼底閃過一抹陰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哦?是誰啊?我可得好好謝謝他啊!”
吳秀梅一愣,畢竟曾經在一起那麽久,她敏銳的發覺了不對勁,疑惑的問道:“怎麽了?你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怎麽會,你想多了。”司徒封訕笑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女兒怎麽樣了?我記得當年他們還不會說話呢,現在應該都上高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