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的金手指竟然是多一天
陸無憂與彪哥匯合。
彪哥今日打扮的不像往日,他平時都是沙灘度假風,今天格外正式起來,西裝革履不說,還特地給頭發抹了發蠟。
“彪哥年輕了啊。”陸無憂不禁感歎。
“不會說話,哥哥哪天不年輕?我底子好隨便收拾一下就是大豐劉德華。”
陸無憂豎起拇指,鄙視說:“數你臉皮厚。對了彪哥,你要去醫院看誰?”
“誰他媽規定看望人就是去醫院?帶上水果跟我上車。”
彪哥一招手讓陸無憂上車,他的車是一輛不知幾手的奧拓小車。
“彪哥,你說你一個公司老板,咋地,沒錢買車啊?”陸無憂縮卷在後排無力吐槽。
“流於表麵,別看哥哥這車破,現在有人出一百萬我都不賣。”
不知道彪哥哪來的底氣這樣說,陸無憂非常清楚汽車行情,他這輛破車在二手市場根本賣不掉,快報廢的東西誰稀罕啊。
“你就可勁吹吧!”
彪哥開車風格屬於彪悍一類,陸無憂緊張地抓著安全帶,發現彪哥在往城外開,出城去了,越走越荒涼。
“老弟,咱們去青山公墓!”
這大豐城東門是一座青山,隨著山上居民搬遷離開,山上原有的一片墳地被開放成了墓地。
大豐城誰家要是有親人過世,家屬操辦喪事都會選擇青山公墓下葬。
根本不是看望病人!分明是去拜祭死人!
“就不騙你了,公司受人之托去青山公墓拜祭一個死者,我們公司除了日常快遞業務外,還接受代辦業務,你不涉足,其實一直有人在做,那個員工有事請了假,所以你被抓了壯丁陪我來。”
彪哥突然又拋出一個重磅消息。
無所謂公司真的無所謂嗎?什麽都敢接?除了快遞還代辦業務,今天代辦拜祭死人,明天會不會租賃男友?
陸無憂瞅瞅自己,別說還是有些潛力。
彪哥從後視鏡看了看,問道:“你不排斥嗎?”
“一切彪哥說了算,不過彪哥自己也說了,我這是被抓了壯丁,彪哥有準備對吧?”
“按行規,給你封了紅包。完事給你!”
到了目的地,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青山公墓,陸無憂觀察四周,感受到了壓抑氣氛,不敢大口吸氣,總覺得哪裏不舒服。
彪哥打量起陸無憂提出:“喂!老弟,我看你最近臉色不是很好啊,要不給你安排一次體檢?”
陸無憂擺擺手拒絕,“才檢查過,沒問題。不建議你把體檢錢打給我。”
“你小子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兩人有說有笑走著。
陸無憂根本不知道整個公司的運作規矩,他內心實際上是排斥的,不願意來這裏拜祭死人,這件事情本來就很晦氣。
彪哥與公墓的工作人員交涉之後便被引到了一座墓碑前。
彪哥將事先準備了水果和一些拜祭物品放到墓碑前,嘴裏喃喃了幾句不知道說了什麽,最後替人行了拜祭之禮。
陸無憂默默站在一旁。
“過來些,你也來拜一拜。”
彪哥的話讓陸無憂一愣,他靠近了過去,剛剛走過去的那一秒,他整個人就徹底呆滯住了,不敢相信眼前見到的事情。
墓碑上的照片。
是張欣然!
張欣然的確死了,從墓碑上的文字看來,她死於三年前。
陸無憂站在一旁犯嘀咕,張欣然的死或許與自己有關,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被彪哥安排過來拜祭她呢?
委托之人又是誰?
拜祭之後,陸無憂懷著心思回去。
陸無憂忍不住問道:“彪哥,我看那姑娘年紀輕輕就死了,今天委托我們來拜祭的是她什麽人呢?”
彪哥自顧自開車沒有理會他,走了片刻後才說:“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好了,今天你看到了流程,下次有機會讓你一個人來代辦這種業務,錢不是問題。拿去吧!”
說著他就將事先準備好的紅包扔給了陸無憂。
陸無憂拿到紅包估摸著裏麵至少有五千塊錢,這麽簡簡單單就賺了五千,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他高興不起來,祭拜的人張欣然,活生生的一個人現在卻變成了死人。
接下來的幾天陸無憂過得渾渾噩噩,他甚至忘了去民政局和周曉彤辦理離婚手續。
安然小區,周家。
“曉彤,我說什麽來著?這種男人要本事沒本事,就是狗皮膏藥,一旦沾惹上了根本甩不掉。我也不是怪爸,他當初非要把曉彤許配給陸無憂,我就覺得他當時腦子糊塗!陸無憂有什麽值得曉彤嫁給他?沒有學曆,沒有好工作,沒有存款,連家人都沒有!”
何春梅喋喋不休。
陸無憂的電話打不通,周曉彤抓起包準備上門去找陸無憂,何春梅攔住女兒:“別去!他得了癌症,會不會已經死在家裏都發臭了?”
“哎!你就讓曉彤去看看吧,畢竟夫妻一場,別把事情做的太絕了。”周海南一旁勸說。
“現在沒死,得了癌症早晚都得死,我可不想女兒落一個守寡的臭名。”何春梅有自己的考慮,陸無憂的體檢結果萬分確定他已經得了癌症,時日不多,絕對不能拖累到女兒。
陸無憂也開始覺得不舒服,他準備去聯係廖醫生,想從他那裏得到一些幫助,以便於更好了解自己的病情,甚至試著解釋這些離奇的事件。
找到電話,已經有十多個未接來電,是周曉彤的。
“周三!怎麽給忘了!”陸無憂搖搖頭,先不管周曉彤,對他來說這已經不重要了,他給廖醫生打電話,但是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他去到診所詢問。
卻得知一個爆炸消息,診所根本沒有廖姓醫生!
完了完了,全完了!陸無憂無力的坐在路邊花台,“亂套了,牽一發動全身嗎?現在連廖醫生都不存在了!老天爺求你別耍我了!這些人因我離開,我必須得想辦法讓他們回來啊!”
陸無憂下定決心。
隻能再去一趟“星期八”,他覺得太無助,別人的金手指神通廣大,而自己的呢,居然是比別人多一天。
終於,又到了送快遞的日子。
陸無憂懷著焦慮與期待踏上了熟悉的道路,大豐橋像一個關卡靜靜地擺在湖麵上,仿佛在等待誰人前來挑戰。
陸無憂開著五菱宏光途徑了燒烤攤,所幸的是這裏幾乎沒有變化,攤主為了討生計仍然忙碌,顧客幸苦上了一天的班,到這裏吃一口肉串喝一口啤酒慰藉自己。
隻有此時此刻,生命的意義才存在,自己為自己幹杯。
午夜十二點,陸無憂終歸是來到了大豐橋。
靜靜的,隻聽得到河水的流動聲。
今夜竟然連蟲子們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了生命的響聲,這個世界是孤獨的。
陸無憂有時候會感到莫名的淒涼,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一個人逛街一個人累,哭了累了隻有被窩知道。
他望著黑的發紫的盡頭。
一束光照了過來,那是“噠噠噠”的三蹦子。
怕什麽來什麽!
老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