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高任飛

  目的一達到,我已經沒有興趣跟她吵下去了,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抓住她的手就朝車子脫去,而她跟觸電一樣對我又打又踢死命掙紮,“你放開我,別想我跟你走!”


  “誰要你跟我走?!別太自以為是了,”我說著就把她整個人推進出租車後座,重重的關上車門,再給司機說了她的地址,甩了幾張錢,司機就在她對我亂七八糟的叫罵中走遠了。


  看著那車子駛走,我的腳步陡然放慢了,像經過一場大戰,突然覺得筋疲力竭起來。我踏著清晨的朝露,望著那天邊蒙蒙的曙光,孤獨的、疲乏的邁著步子。那種深切的、“落寞”的感覺,又慢慢的、逐漸的對我緊緊的包圍了過來。


  我都不敢去回想我今晚對她做了怎樣的一件事,我是帶著‘報複’的目的,可真正做完以後並沒有痛快的跟感覺,反而心情更加的壓抑沉重。奶奶的手術成功,病情穩定了,可這樣的喜悅仍舊不能衝淡我內心的陰霾。麵對家裏人質問‘女朋友’的事,我隻能找各種理由拖延。


  沒幾天後,韋連海氣衝衝的來我,大聲的質問我,“阿飛,你特麽到底怎麽得罪我姐了,她現在整天在家發瘋,又罵人又摔東西的,就跟個神經病沒什麽兩樣,我媽還以為她一天到晚麵對屍體,是碰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後來她才罵罵咧咧的說確實碰上‘不幹淨’的東西,是個叫高任飛的死人!我就奇怪了,你是對她是對她做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啊?連我姐這樣的人都能被氣成這樣,實在罕見!”


  韋連海連珠帶炮的叫嚷了一通,我一個字都沒聽見似的,慢吞吞的抽著煙,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你說話啊!”他又錘了我的肩,“我可告訴你啊,高任飛,你要真的欺負我姐了,我可饒不了你!你最好把實情說出來。”


  我不耐煩地瞪著韋連海,“你想讓我說什麽?我告訴你,我既沒打她也沒強女幹她,滿意了嗎!?”


  韋連海愣了半天,再湊過來對我仔仔細細的打量半天,“行,這是你們自己的破事兒,我也管不著,我呢,就是警告你一句,你玩其他女人都可以,但你要是玩弄了我老姐,這問題可就嚴重了,隻能說,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自求多福吧。”


  我隨口丟出一句,“她還能把我殺了不成。”


  “她不但要把你殺了,還要把你大卸八塊,並且刀法熟練,勸你還是親自去跟她道個歉,不然到時候我們倆的關係都不好整了。”


  我沒有把韋連海的話放眼裏,脾氣暴躁的趕走了他。我把自己關在家裏,誰都不想見,吃不下飯又睡不著覺,拚命想要甩掉跟韋連雲的這段決裂,卻愈發的清晰,讓我時時刻刻不得安寧。心情被嚴重破壞後,也沉不下心去幹正事了……


  我並不是沒有暴跳如雷的和一個女人鬧到這種地步,以前從不當回事,今天發生明天就忘,可這次,對象換成了韋連雲,我在發泄之後卻感覺到了元氣大傷。隻因,她原本在我心裏的地位就並不低,忽然反目成仇了,短時間內還是接受不了。


  那天,當我強打起精神來在公司開會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響起了警車的聲音,緊接著有警察直接來找到了我,說我和一起案件相關,要我配合去調查,最後當著公司高層的麵把我帶走。


  我一沒殺人二沒防火三沒強J,能和什麽鬼案子扯上關係?簡直他-媽的莫名其妙!雖然心裏很惱火,但還是大方的配合調查。可是剛跟警察走到公司外麵的時候,我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等在那裏,韋連雲。


  她來這兒做什麽?想找我嗎,看我笑話嗎?


  但隻不過苦大愁深的瞟了我一眼,就和警察交流起來,從他們的交流內容中,我才知道,原來自己被警方盯上並帶走,居然是韋連雲搞的鬼!因為她負責這起命案的現場勘查,認為現場出現的一個腳印和我的大小以及鞋底花紋都不謀而合,再加上死者是和我原來所在航空公司的一名空姐,她便讓警方第一時間來找我。


  知道了事情緣由,我真是差點被氣笑。


  從去警察局接受調查,一路上我們都彼此沉默著,誰也不看誰,誰也不說話,兩人都冷如寒冰,連仇人都不像,畢竟‘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們連眼紅都沒有,就是極度的冷漠。


  到了警局才知道竟然已經把我那隻所謂有嫌疑的鞋子都帶來了,並且對我各種調查和盤問,弄了好幾個小時,還是沒有完全消除自己的嫌疑,因為我和死者確實有過矛盾,我有作案動機,再者,現場的鞋印確實跟我的不謀而合,而且我要找人證明案發時我不在場的證據又得耗費很多時間不說,倒是這件事肯定會傳得人盡皆知,就算我沒殺人,也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麽樣了,總之,問題並沒有我想象的簡單。


  我暫時被釋放,但仍要在後續接受警方調查,並且隨叫隨到,可以說,我平靜的日子就這樣卷進了一場風波。


  在警局偶然間碰到韋連雲,她對我冷眼一掃,終於冒出一句奚落的話,“看不出來啊,原來看似光鮮的高先生,居然是個殺人犯,我還真是得感謝你以前的不殺之恩呢。”


  我也冷笑了出聲,定定的看向她,“看來你還對我沒死心嘛,為了找機會跟我繼續接觸,不惜處心積慮給我安上這樣的罪名。嗬,我是不是真的殺了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韋大小姐對我還是觀察入微啊,連我穿幾碼的鞋子,鞋底是什麽花紋,你都一清二楚,嗬,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對我關心得這麽細致入微,你是第一個。不過很抱歉,你就算連我的鞋子都研究透徹了,我仍然對你沒感覺。”


  眼看著她臉色變得蒼白,我再進一步打擊,“你忘了那天晚上嗎,你那麽迫不及待的要在我麵前脫-光衣服,可我還是對你提不起興趣——”


  “滾!”她再次氣得發抖,對我惱羞成怒的吼了出來,“姓高的,我告訴你,我解剖過那麽多惡心的東西都沒有你惡心,你簡直無恥到骨子裏!這次要不是案件所需,你以為我願意再次被你惡心嗎?你滾!反正你你也沒幾天逍遙日子了,等著坐牢吧!”


  我沒有再理會她,轉身就走。


  後來,我才知道自己確實惹上了麻煩,我經常被警方喊去問話,還被限製了自由,哪裏都去不了,弄得我父母惶惶不可終日,患病的奶奶更是受不了,擔心我真的會因此坐牢。起初以為自己沒犯罪,可以不把這種莫須有的東西回事兒,但隨著自己和家人的正常生活被打亂,高家麵臨著各種各樣的流言,我覺得自己不能淡定了。


  我再次沉不住氣的給韋連雲打電話,她不接,到最後直接關機。我去警局找她,她不在;我去韋家找她,聽說她好久沒回過家;不得已,我最後又在晚上八九點的時候直接衝進了她獨居的那個小區,來到她的門口,大力的敲門,敲了起碼3分鍾,管她在不在,我隻要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發泄心中的鬱憤。


  門被打開了,她也出現了。我們四目相對,彼此的怒火在胸中燃燒。


  “神經病!”她罵完就要關門,但我被我強行抵開。


  “韋連雲,我不想跟你再廢話,這樣相互打擊下去也沒什麽意思,”我瞪著她,喘著氣說到,“我們本就沒有多大的仇恨,如果你竟然把這點小事上升到刑事案件上的汙蔑,就實在太讓我瞧不起你了!”


  她雙手抱在胸前,冷哼著,“……你有瞧得起我過嗎?要真的瞧得起我,就不會用那種無恥的手段來對付我!”


  “到底是誰無恥,你有沒有一點自知之明?”我現在心情波動很大,無法理智的跟她對話,隻能不過腦子的痛斥道,“你不過就是因為我不喜歡你,你不服氣嗎,你得不到我,又不願低下你高傲的頭顱來討好我,所以你不甘心,既然得不到,就要報複,你從一開始就計劃著報複,玩弄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嚴重欺騙我的感情,你覺得到底是誰無恥?”


  “你……”她有點被噎住,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氣得要命,往日裏的那股子幹練也消失無蹤了,不再自信不再理性,她混亂的怒吼,“姓高的,我真的從沒見過比你更賤的男人,你以為你是鑲金的嗎,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圍著你轉嗎?你要真這麽有魅力,為什麽白深深看不上你?!不服氣的明明是你這個自戀狂,你知道你在我眼裏連狗都不如,知道我不慣你這臭毛病,所以你才不服氣的想報複我……”


  我對她的發泄不屑一顧,“你怎麽認為那是你的事,反正,應該有人讓你受點教訓了,不是嗎?如果你竟然真心愛上了我,那就是你的悲哀了。”


  她的頭高高的昂了起來,像一隻待戰的公雞,整個身子都挺直了。她臉上掛滿了極度的憤怒與憎恨。她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我,呼吸沉重的鼓動著胸腔。好一會兒,我們對視著沒有說話,然後,她忽然“格格格”的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笑得喘不過氣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麵笑,她一麵指著我說,“說老實話,我一向把感情當兒戲,不知戲弄過多少男人,但是這一次最有意思!你是我碰到的最傻的那個,你敢說你不是對我動心了,所以才暴跳如雷了?”


  聽到這,我心中震顫了下~

  “所以說,你這麽大年紀還是沒嫁出去是原因的,”我盯著她,輕蔑的笑,“不妨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告訴你,你這樣的女人,是最不可愛的,因為你深知沒有人會真的愛你,你用遊戲來掩飾自己的失敗。就好像,那天淩晨三點鍾,我隨便勾勾手指你就對我投懷送抱,跟我接吻,對我表白了,因為你內心太空虛了。”


  這次,輪到她的臉發白了。她氣得暗暗攥緊了拳頭,氣得嘴唇發抖,好像真的要把我大卸八塊似的……不過最終,她吸了吸氣,冷笑到,“假如你認為我吻了你抱了你,就足以沾沾自喜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她笑嘻嘻的說,“你是我吻過的不知道第幾百個男人了!我從十二歲起就和男人接吻了!同時,我必須告訴你,論接吻技術,你連小學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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