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 韋連愷
夏楓濤受傷並不重,隻是摔在地上昏沉沉的一時間起不來。我也管不了這麽多,衝下樓就又抓住周一如的手,一定要強行的拖走她。
“你幹什麽啊!”她甩開我,有些氣急敗壞,“我讓你走!你這樣幾次三番的來打擾我的家庭,算什麽意思?!”
“……”我好像被打了一記悶棍,瞬間僵住。
但一看到她的傷痕,我沒有時間揣測她的心思了,心裏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帶走她,再也不允許她跟這個人渣同床共枕。
“你今天必須離開這裏,”我不死心緊緊攥著她的手,混亂又強勢。
“放手!”
“走!”我連推帶拖,越發的暴躁……
“你……”她在奮力掙紮中,狠狠的咬了我一口!我痛叫一聲後放開了手,看到自己手背上多了兩排牙印,悶悶的痛著。如果不是對我恨之入骨,她不會下這麽重的口……
“韋連愷,”她仇視得盯著我,“你要再繼續無理取鬧下去,我就報警了!你不知道嗎,你已經對我的生活造成了嚴重的騷擾,請你馬上滾,滾的遠遠的!”
她這副冷漠無情的麵孔,一點都不像是裝出來的,毫無負氣的成分……正是看出她沒開玩笑,我更加被刺痛了……憤怒充斥在渾身的血液裏,我的思緒也被紊亂,怎麽都接受不了這樣的她,接受不了她對我徹頭徹尾的冷漠。
“你恨我,我理解,也接受。”我對她說到,“但是你不能用這種自暴自棄的方式來殘害自己!你完全就是在自殺!我知道,你甘願被他折磨,不過就是在‘懲罰’我當初把你推給了他,好,我TM錯了還不行嗎?我讓你馬上跟他離婚,回到原來日子,對你來說很難嗎!?”我箍住她的身子,又激動又強勢的,“不要再跟我鬧脾氣了,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你不是很聽我的話嗎,我命令你,現在就走!”
不得不承認,在她麵前,我已經有了一絲絲的卑微。
可她完全就沒把我這番強勢放在眼裏,相反,她根本無動於衷,冷哼了聲,“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我在和他結婚的那天起就已經對你死心,我現在過得好不好也和你無關,從來也沒想過什麽報複你懲罰你,一直都是你在發神經……”
“……”我瞪著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她再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意識模糊的夏楓濤,繼續說道,“至於他,再不濟也是我法律上的丈夫,而你算什麽?你跟我有什麽關係?……不管怎樣,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打傷我老公,如果還有第三次,咱們法庭上見!”
我怔怔的盯著她,我已經無法形容這一刻的心情。這還是曾經那個愛我愛的無法自拔,恨不得跪倒在我腳下捧上整顆心,打不走也罵不走的周一如嗎?為什麽昨天還是熱情似火,今天就冷如寒極?連給我一點點緩衝的時間都沒有……我至今仍然理解不了,當初介紹夏楓濤給她到底把她傷到了什麽地步,以至於她的心死的如此徹底?
眼看著她心思又放在了夏楓濤身上,壓根不再理會我……我頹然敗下陣來……畢竟習慣了在她麵前的高傲,要我一下子反過來求她,我還是沒沒法克服心底的障礙,可能,我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重視她吧。
我走了,為了給自己留一點尊嚴。嗬嗬,已經到這時候了,我竟然還是覺得自己尊嚴都要比她的安危重要,活該我會被全世界拋棄。
回來後,我本來打算完全放棄了,不再去自取其辱,不想再管她的死活,就像過去一樣沒心沒沒肺,反正她不過是在用一種變相的苦肉計增加我的愧疚而已,她要真想離開她隨時都可以離開,隻要扛不住的時候她不會再硬抗。
可是,這樣的想法並沒有維持多久……我的日子變得漫長又難熬,她就像插在我心上的一根刺,時時刻刻的刺痛讓我沒法不想到她,想到她的水深火熱,想到我對她的虧欠……
每天跟我生活在一起的連歆早就知道了我的困境,她總想要替我解決這些困擾,每天嘰嘰喳喳的,在我耳邊問東問西。這天,她問我,“哥,你上次不是去了夏家找周一如嗎,到底什麽情況,她還沒離婚啊?”
我挺不賴煩的,“離什麽鬼的婚,她過得好好的……”
“過得好好的?”連歆不死心的追問,“她不是快被打死了嗎,我還以為你都去找她了,她應該受寵若驚才是呢,怎麽,你還整天愁眉苦臉的啊?”
“……”
“說啊!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你懂什麽,忙你的事情去,少來煩我!”
“你說嘛,”連歆纏著我追問,“我是你妹妹又不是別人,瞞著我幹什麽,我又不是沒經曆過。”
看她緊緊追問,我也就跟她說出了原委。
“所以你是覺得她現在對你沒什麽感情了?你認為她恨你?”連歆聽完後問道。
我悶悶得沒說話。
“唉,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連歆感慨道,“同是女人,她在想什麽我清楚地很,要不給你分析下?”
我同樣保持沉默,對她的嘰嘰喳喳並不感興趣。
“周一如這次的確是被你傷透了心,”連歆一本正經的說到,“你知道她為什麽會傷的這麽深嗎,因為她終於明白你從沒有愛過她,她的希望破滅了。所以才自暴自棄。”
“什麽意思?”我被連歆的話引起了注意。
“她無怨無悔的愛了你十年都沒放棄過,把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你,對你那麽好,你就算再怎麽討厭她也不能把她介紹給別的男人啊,你說她該有多心寒呢,比你用刀殺了她還叫她難受,在她看來,你都可以讓別的男人占有她了,說明她在你眼裏是一文不值的,你從來沒有愛過她,以後也不會愛上她,所以她肯定心灰意冷又絕望,然後就想通了。真的,很多傻女人都是傻了很久以後,突然一瞬間就想通了,死了那麽久都死不了的心會在男人做了某件事後,瞬間就死了,就好像我當初對姓黃的王八蛋一樣……”
連歆說到這裏,眼眶有些濕潤,我也聽得入了神。
“所以,她會很快就跟夏楓濤結婚了,”連歆繼續說道,“不管對方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她就想早早的把自己處理掉吧,就算夏楓濤很渣,對她非打即罵,她也不在乎了,反而在這種非人的生活裏得到一種變-態般的‘解脫’……你以為憑她的能力,要想擺脫夏楓濤這樣的人還不簡單嗎,事實上她致隻是徹底放棄了自己,了無生趣,破罐子破摔而已,如果她越破碎你越心痛,她也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盯著韋連歆呆呆的看了半晌,問她,“這些是周一如告訴你的?”
她搖搖頭,“當然不是,我倒是想見她,但她從不接我的電話,我根本就聯係上不上她。如果你覺得我分析得透徹,隻是因為,我有類似的經曆,在姓黃的王八蛋那裏得到的血淚教訓實在太多了,所以現在都可以自詡情感專家了。”
韋連歆的分析持久的在我腦子裏回蕩,雖然隻是她自己腦補的,但也很好的提醒了我……我終於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深夜裏,確定了心裏對她最真實的渴望。
那天,我應客戶的之約,去了一個商務會所。
剛剛走到外麵大廳的時候,聽到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傳來喧嘩聲,我特意抬頭一看,眼前的情景讓我不由得停了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