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這個大叔有故事

  看我麵露驚訝,這個老男人先是向我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慢吞吞走到黃玉致跟前,臉色很不好的,沉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你要收購哪家公司?”


  “哦,”黃玉致看看我,再看看麵前的男人,有點慌亂之色,沒有立即回答他,卻笑著對我說,“那個,白小姐不好意思啊,這位是我丈夫,我現在跟他有些私事要談,今天就沒時間陪你了,反正該說的也跟韋連愷韋總說得很清楚了,你們再溝通吧,就這樣,你先走吧。”她下逐客令。


  但事情沒解決我哪肯走啊,尤其看到她老公回來了,不用說肯定也在皇家郵輪擔任總裁啊董事長之類的,於是我又說道,“黃總,既然您先生也在,那不妨讓他也發表下意見,關於收購賽歐郵輪這件事,到底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反正大家都是同行,實在沒必要撕破臉鬧得太難看,能夠和平解決我還是希望咱們都平心靜氣的解決。”


  我的話剛說完,隻見那老男人的眉頭皺的更高了,他再次嚴肅的問黃玉致,“你想收購賽歐郵輪?真的假的?這麽重大的事情為何不跟我商量?你準備從哪裏拿出這筆錢……?”


  “這個——”她麵露難色,最終還是沒避諱我,對男人說到,“你的越城地產不是有那麽多的流動資金嗎,調用過來控股賽歐這邊沒什麽問題吧,到時候收購了賽歐,我們再整合賽歐的各項資源,全部歸到皇家旗下,皇家郵輪就是亞洲最大的郵輪公司了,到時整個日韓和東南亞的市場都是我們的,這是我經營郵輪這麽多年來的目標,現在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了。”


  我在心裏冷笑,簡直是癡人說夢。


  老男人仍舊繃著臉,瞪著她,語氣不是很好的說到,“你沒毛病吧?我雖然沒涉足過郵輪行業,至少也知道賽歐的市場地位,這麽大的盤子你接的下來嗎?別給我找這些麻煩事!”


  聽他這樣罵了她,我意外而驚訝,當然心裏也隱約的興奮著,至少她老公沒站在她那邊,這事兒應該還有轉機。


  黃玉致呢,臉上自然是掛不住的,但又不想失了自己的威風,便對男人說道,“這個你不用你管,我也沒打算跟你商量什麽,你要不支持我也有自己的辦法。反正我已經找了頂級的投行公司做代理,對這個項目也考察了很久,決心一定,由不得你插手!”


  “……”男人始終沉著臉,瞪著她,隱忍的說,“好,我不管,隻要你不跟我添麻煩,我也沒心情來幹涉,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以後你的郵輪這邊出了什麽問題,可別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資助,我沒這麽多錢給你燒!”


  “你——”黃玉致被激怒了,她咬牙切齒的想跟他吵一架,但可能考慮到家醜不可外揚吧,也不想在我麵前發作,隻是對他說到,“莊懷舟,你現在就給我出去!有什麽事等我回廣州再說。”


  老男人也覺得很無語吧,果然轉身就走了。


  “……”我愣在那裏,心裏醞釀著再怎麽跟她開口。


  可是她現在心情也很糟糕,垮著臉,粗聲粗氣的對我說,“你也別再跟我廢話了,我決定了的事情不會改變,你有權利保留你在賽歐的股權,但是我已經跟賽歐其他的股東達成了轉讓協議,最遲在一個月後會正式進入賽歐的董事會,該怎麽做你自己看著辦吧。好了,我現在很忙,沒工夫招待你了,你也走吧。”


  剛跟自己丈夫鬧了矛盾,她心裏肯定是一肚子的氣,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也跟她談不出個什麽來……考慮到這些,我隻好先行離開。


  再次一無所獲,我的心情和腳步都是無比沉重的。怏怏不樂的進入電梯,按了地下車庫的負一樓,我一直沉浸在這場收購案裏,出了電梯,邊走邊摸自己的包包,沒摸到車鑰匙時,我才猛然想起來自己今天是坐韋連愷的車來的,現在他走了,我隻能打車回去,哎。


  可但我準備重新回到電梯上一樓去時,發現剛才那男人,也就是黃玉致的老公,正在不遠處準備進入他自己的車子……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想也沒想就趕緊走到他車前,拍了拍他的車窗,他轉頭看到是我,便搖開了玻璃窗,眉宇間又恢複了那份溫和,“怎麽,這麽快就跟她談完了?找我有事嗎?”


  見到他這張臉,我沒來由的多了些緊張……我攏了下耳際的頭發,笑著道,“莊總,對吧?不知道你現在是否有空,我想就黃總提出的收購賽歐郵輪一事再跟您聊幾句,能不能——?”


  他頓了頓,抬腕看了下時間,“快到晚飯時間了,要不我請你吃個飯,邊吃邊聊。”


  “哦,也可以啊!”我欣然答應,完全沒料到他這麽爽快。


  於是,我上了他的車,去了附近的一個著名的西餐廳。餐廳比較高檔,裏麵也多少人,服務員熱情的為我們安排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給我們上茶水,拿來了菜單。


  他讓我點菜,然後他急著接電話,說了幾分鍾,我點了一個招牌菜再讓他點,並說這頓由我請,他則笑笑,一邊翻看著菜單一邊說,“我還從沒讓你這麽年輕的姑娘請我吃過飯呢,可以試試。”


  我偷偷的觀察著他,發現他氣質真的很特別,久經歲月的沉澱後,深沉中帶著儒雅,即使年紀大了,但五官仍舊是立體的深邃的,相比年輕人隻不過多了些不易被察覺的皺紋而已,整體保養得很不錯,應該不會超過五十吧?

  “對了,小姑娘,怎麽稱呼你呀?”他點好了菜,笑著問我。


  我也忍不住笑了,“你看我長得像小姑娘嗎,都三十多的阿姨了。我名字叫白深深,您直接喊我名字好了。”


  “嗬嗬,你在我這種‘老年人’麵前,不就是小姑娘嗎。”


  “沒有吧,莊總謙虛了,我看您也才四十多歲而已呢,哪裏是‘老年人’啊……”


  他笑著搖搖頭,喝了一點水,“你可真會說話,我啊,還有幾年就要奔六了,是真正的老年人了,歲月不饒人啊!”


  “啊!”我驚呼,“不會吧,那莊總您是怎怎麽保養得啊,完全看不出來呢!”


  他又意味深長的說到,“可能是,腦子裏裝的東西不多,沒那麽多煩惱吧……”


  感覺他說的太虛幻,我也沒怎麽聽懂,不過還是賠笑著轉移的話題。


  相比於跟黃玉致的劍拔弩張,我跟這個莊總倒是聊的比較順利,我們慢悠悠的吃著飯,慢悠悠的聊著天,我們顯示聊了彼此的背景,我也沒隱瞞什麽,向他和盤托出了我的現狀,我遇到的問題,甚至韋連恒坐牢的問題都說了出來,雖然事情沒那麽光彩,但這都已經是上了新聞的,也沒啥好隱瞞吧。而他呢,同樣也不吝嗇的跟我分享了他的故事——


  他說他跟黃玉致結婚都快10年了,他們夫妻倆一人管理著一個公司,他的是地產公司,因為是在香港注冊的,主要的市場也在香港;而黃玉致本就是香港人,她的皇家郵輪也是屬於香港注冊的公司,隻不過在深圳設立了分公司……所以他跟黃玉致是常年居住在香港,但是他們在廣州和深圳都有房產,回大陸的時候會在這兩個地方居住,近年來他們兩邊公司的業務都在向內地擴張,所以暫時又在廣州定居了。


  可能是聊的比較深入了吧,我又冒昧而調侃的問了他一句,“莊總是四十多歲的時候才結婚的,難不成你前麵四十多年一直都是單身的,忽然找到真愛了,才又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愣了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就當沒聽到一樣,隻是垂著眼瞼,很久都沒回答我……


  我以為他生氣了,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我閱曆短淺不太會說話,問得太冒昧了,請莊總別介意。”說著,我往他杯子裏添了點水。


  他又搖搖頭,“沒事。”,然後還是啥都沒說,繼續吃他的東西。


  氣氛顯得好詭異……


  後來,我把話題轉移到了收購一事上,他才又漸漸的活躍起來,就這方麵跟我聊了不少,總體是說黃玉致在胡鬧,讓我大可不必擔心,因為收購賽歐需要很大一筆資金,她應該沒有這麽大實力,而且還順便跟我吐槽說她把個皇家郵輪經營了十多年了,現在還是要死不活的樣子,每年都在虧損,現在還想搞資本運作來吞並賽歐,實在無理取鬧……他答應會回去勸勸她。


  聽到他這些話,我頓時就放鬆了許多,也覺得自己挺幸運碰到了這個男人。他是黃玉致的枕邊人,他若真的願意出麵阻止,那賽歐也能免於被收購的命運了,我也不用再疲於奔命了。


  愉快的吃完了這頓晚餐,我們也該分別了,他還得回廣州,我也沒再跟他多聊,但是問他要了一張名片,方便以後隨時聯係他。於此同時,我也把自己的名片給了他。


  跟他告別,等他的車子消失在夜色裏,我才拿出名片,看到他的名字叫:莊懷舟。


  我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忍不住又拿出手機來在網上搜了下莊懷舟這個名字,竟然搜不到關於他的任何信息,但是他的越城地產卻又非常出名……能夠低調到這個地步的大老板,實屬罕見。


  第二天,我又接到了韋連雲的電話,她欣喜的告訴我,說幫我找到了一個知名大律師,可以代理韋連恒的案子,約我跟律師見個麵。連雲是個極度靠譜的人,聽她的語氣這律師應該不簡單,勝算比較大,所以我滿腔歡喜的答應下來,定好了時間地點,就開車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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