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半夜三更被侵擾

  過了不久,韋鵬程也回來了,身後跟著石賽玉,她手裏拿著老爺子的外套,看起來跟他的貼身保姆差不多。聽說三個兒媳婦中,老爺子最喜歡的就石賽玉,不管是公司還是家裏的事都會跟她商量,每逢過年過節過生日,都交給石賽玉一手組織操辦,甚至他自己生病,也隻要石賽玉去照顧,對她又是疼愛又是信任,當親身女兒對待。


  難怪石賽玉不像張惠茹和梁秀行那麽小氣、八婆,為人也比較和善大方,從來不會斤斤計較,一切為這個家著想……老爺子喜歡她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看似得到很多,但何嚐又不是最可憐的,畢竟自己丈夫去世得早,兒子也跟自己鬧矛盾,活的還是比較憋屈吧?


  老爺子回來了,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紛紛進入客廳準備吃飯。可是韋連恒呢,卻若無其事的繼續一個人在那兒吃飯,不把老爺子放在眼裏。


  韋鵬程見狀,臉色很難看,不過也沒有立即發怒,可能這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嗬,這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好兒子。”梁秀行不忘諷刺石賽玉一句。


  石賽玉滿臉的尷尬難堪,她準備象征性的走過去說他兩句,但是韋連恒已經吃完飯起來了!麵對大家的瞪視和鄙夷,他絲毫不以為意,就那麽大搖大擺的離開餐廳,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故意沒長眼睛似的壞脾氣的撞了我一下,害我差點沒站穩!

  “深深,”韋連初扶住了我,氣呼呼說到,“他欺負了你,我現在就去揍他!”


  “別!”我趕緊拉住了韋連初的手,不想再起衝突。


  保姆飛快的把韋連恒吃過的碗筷收拾起來,再擦幹淨桌子,大家就落座吃飯了,韋連海和韋連歆都還沒回來,桌上就是幾個年長的,大家邊吃邊聊了些公司的事,也還算和諧。


  到了這個豪門家族裏,我現在的生活算是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了。獨居的時候,每晚還可以上上網,給朋友打電話,不穿內衣就一條吊帶,邋遢的窩在沙發上看看電視,輕鬆的不行。而現在呢,照顧韋連初就不說了,主要這裏沒做點小事都有很多雙嚴謹盯著,況且自己還是輩分最低的外人,真不知道每天除了按部就班的吃飯睡覺還能做什麽?

  晚飯後跟韋連初回到了房間。都說他以前不是在家闖禍就是在外麵闖禍,一會兒打人了,一會兒殺人了,一會人又把廚房弄著火了,一會兒又是去別人房間亂翻東西了……反正讓人很頭疼,弄的韋家雞犬不寧,可我來的這些日子,發現他是異乎尋常的安靜和聽話,尤其是聽我的話,讓他幹嘛就幹嘛,比小孩子聽話多了。


  趁韋連初被梁秀行叫去了,我一個人回到了臥室。


  我待在臥房裏,倚窗而立,可以看到別墅花園裏的花木扶疏。掠過外麵其他的獨棟別墅,還可以看到外圍的湖水,真沒料到這兒的視野如此廣闊,風景又如此優美。


  我在窗前站了好久好久,聆聽著花園裏的蟲聲,看著天邊的一彎月亮,和那草叢裏螢火的明滅……玻璃窗大開著,從遠遠的湖麵上吹來一陣陣涼爽的夜風,比冷氣還好。我深吸著那清涼的風,讓自己沐浴在那涼風裏,頭發飛舞衣袂翩然。


  好半晌,我離開了窗口,一時間了無睡意。走到臥室的一處書架邊,我想找本小說來催眠,書架上的書很多,基本都是包裝精美的世界名著,排列的很整齊,好像沒人翻閱過。瞟眼一看,上麵有一些翻譯小說:《飄》、《簡愛》、《塊肉餘生錄》、《琥珀》、《包法利夫人》……這些都是我看過的;還有些現代文藝作品,看了看書名,大部份也是我看過的。


  難道,韋連初以前喜歡看書,還是個文藝青年?現在可能連字都不認識了吧?


  然後,我無意間又看到一疊樂譜。


  是啊,韋連初會彈吉他,會唱歌,愛音樂,有這些樂譜書籍並不奇怪……我隨意的拿起一本樂譜,翻開一看,密密麻麻的五線譜,上麵爬滿了小蝌蚪,這種小蝌蚪爬樓梯的玩意兒我從小就弄不清。放下了這本樂譜,我翻了翻別的音樂書籍,有本書名字叫《認識和弦》。認識和弦?鬼知道什麽叫‘和弦’?

  我不經心的拿了起來,隨手翻弄著,隻看到一大堆的圖表,寫滿了C和弦、G和弦、F和弦、Am和弦、Dm和弦……看得我一頭霧水。正要放回原處,有張紙輕飄飄的落了下來。我拾起那張紙,打開來,是一張手抄的樂譜,卻是用簡譜寫的。正當我準備看上麵手寫的歌詞時,韋連初推門進來了……


  手裏拿著這些難懂的樂譜,再看到麵前的他,我忽然見有些對他刮目相看了,覺得他不僅僅是個傻子,也是個天才。會畫畫,還會譜詞作曲,製作吉他彈奏樂器,唱歌……集這麽多才華於一生,難怪老天會嫉妒,給他關上了一扇門。


  “嘻嘻,深深,”他傻笑著走到我的跟前,習慣性彎腰弓背的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好奇的說湊過頭來,“你在看什麽呀?”


  我拿出這些樂譜問他,“這都是你以前寫的嗎?”


  他笑眯眯的嗯了聲,“我也忘了什麽時候寫的,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為你寫一首。”


  “不用了,”我隻是在心裏讚歎著,想著他要是腦子正常,應該會進入音樂界吧。


  “要不你給我談吉他吧。”現在離睡覺還早,無所事事,總得找點什麽來打發時間。


  “好,”他興高采烈的去牆上拿下他製作的那把四弦吉他,盤坐在床上,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一個音符從他的之間跳出來了,這應該是一段前奏吧,有些急促,到後邊就是娓娓道來了。


  我頗為享受的聽著這動人的音樂,越看他越有些著迷了……韋連初懷中抱著吉他,坐在那兒整個人都像被魔杖點過,自有他的氣勢,他好像上過台,在大場合裏演奏過一樣,他眼光生動,神采飛揚,滿身都散發著迷人的氣息,綻放著他那動人的特質。一曲終了,我還有些意猶未盡,問他,“還有嗎?”


  “你喜歡誰的歌。”他一本正經的問。


  “張學友的吧。”我開玩笑的說,心想他現在的智商,應該早就忘了這些著名的歌手了。


  “……”他笑了笑,然後修長的手指又開始觸動著琴弦,新的一曲再飄了出來。


  聽著這首曲子的節奏,我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直到聽他唱出來了,才反應過來原是張學友那首《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在十七歲的初戀第一次約會


  男孩為了她徹夜排隊


  半年的積蓄買了門票一對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三年的感情一封信就要收回

  她記得月台汽笛聲聲在催


  ……


  聽著他一邊彈奏吉他一邊熟練的唱出這首歌,我完全被驚住了,沒想到他唱歌也可以這麽好聽,咬字清晰也不跑調,聽起來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的聲音。而且他的聲音天然渾厚,音色特別純淨,高音明亮,中音也把握很好,聽起來非常有質感……時而清澈透明,時而熱烈奔放,時而溫馨深情,時而蒼勁有力……完全分辨不出跟專業歌手有什麽區別,使人心曠神怡。


  我想,他與其每天在我耳邊說話,不如在我耳邊唱歌好了。隻有聽他唱歌那專注陶醉的模樣,聽到他那美妙的嗓音,我才會覺得他的智力沒有什麽問題。


  唱了幾首,後麵到了深夜,也漸漸入睡了。


  好在這床比較大,起碼有兩米寬,再者他也不是個正常的男人,所以跟他睡一起也沒有什麽可顧忌的,隻要彼此都穿著衣服就好,反正我也不怕他能對我做出什麽不軌的事情來。


  我這段時間的睡眠一直不好,都是昏昏沉沉半夢半醒的狀態,也不知道是幾點的時候,我隱約感覺到有人在碰我的身體,脖子裏也癢癢的,還有什麽重物壓在我身上,壓迫得我很不舒服……直到這種感覺越來越密集的時候,我猛然意識到,不會是韋連初半夜起來想跟我那啥吧?


  我睜開眼睛,這才發現真的有個男人壓在我身上,一直往我脖子裏親吻著,手還不斷撫摸著我的胸部!我心中大駭,氣得要死!馬上使盡渾身解數的要推開身上的男人,我又不敢大喊,因為怕把其他人驚醒後,知道我是拒絕跟韋連初做那啥,肯定會被笑話……


  屋子裏沒開燈,黑黢黢的,隻能借著窗外的夜色看到物體的輪廓。我拚命扭動著身體,各種掙紮,不但沒掙脫,還被壓的更死!

  這個傻男人,難道平時都是裝的嗎?是啊,他連唱歌作曲都會,怎麽不會男女之間那點事?我想到這裏又急又氣,剛準備罵他的時候,餘光忽然掃到韋連初正好好的睡在旁邊!那我身上的男人是?!


  我的心都快跳了出來,有點明白,但是不敢相信……我伸手去把床頭櫃上的台燈擰開,這才發現正伏在我身上對我上下其手的,居然是韋連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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