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約定
最開始葉子夜提出要下棋的時候，老頭老太們其實是抱著試探的意圖接受的，但是隨著棋局的進行，漸漸得就將心思放在了棋局上麵，反到是忘記了初衷。
下棋這事就是這樣，雖然下棋的隻有兩個人，但是周邊觀棋的人其實也會非常投入，想著如果現在下棋的是自己，會怎麽下，麵對敵人的攻勢，自己會守還是攻？要是下棋的人下了一步臭棋，還會忍不住在心裏吐槽，要是性子急一下，沒準還會直接說出來，完全不管觀棋不語真君子的道理。
所以，漸漸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棋局上，都忘了此時的雙方是敵對的狀態。
作為提出對弈要求的人，葉子夜當然不會是隨便說的。
葉子夜小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是和爺爺一起一起住的，雖然葉景涼並不喜歡出去下棋，一般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但是偶爾也會和葉子夜下下棋，畢竟那時候葉家老宅附近沒有什麽小孩子，那時候的網絡也沒有如今這麽發達，沒有手機和電腦的葉子夜其實挺無聊的。於是葉景涼為了讓葉子夜有事情幹，別到處搗亂，就教了葉子夜下棋。
那時候的葉子夜認識的字都不多，下象棋是不可能的，畢竟連象棋上的字他都認不全，什麽馬走日、象走田之類的，對於他來說，太難了。圍棋倒是沒有字，但是上手難度比較高，而且下起來比較枯燥，不適合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子的葉子夜。
於是葉景涼就用圍棋的棋盤和棋子，教葉子夜下五子棋！
五子棋簡單易懂，即使是小孩子的葉子夜也能很快學會，而且趣味橫生，相比於其他類型的棋，五子棋無疑更適合當時的葉子夜。
至於更加適合小孩子玩的飛行棋、鬥獸棋之類的東西，根本不在葉景涼的考慮範圍內，一方麵是因為沒有專門的棋子，要重新買，太麻煩，另一方麵，這種棋，他實在是沒那個臉去下！五子棋已經是他能接受的極限了！這還是因為葉子夜是他的孫子，隔代親，要是換了兒子，下什麽棋，滾去寫作業！
所以，葉子夜從小到大，其實就會五子棋這一種，每次和別人下棋，也就下五子棋，無論是小學還是大學，他的棋路一直都是這麽專一。
這也是葉子夜選擇和老頭老太們下五子棋的原因，因為他隻會這一種。
不過，雖然葉子夜會的棋種隻有這一種，但是正是因為隻會一種，所以在五子棋上，葉子夜的實力還是挺強的。最開始和他對弈的老大爺沒下多久就被葉子夜給殺的丟盔卸甲。
在老大爺短時間內連輸三局後，那位應該是領導者的老太太看不下去了，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在下棋這種老年人傳統優勢項目中輸給一個毛頭小子，太丟臉了！所以老太太一把拉起老大爺，然後自己下場和葉子夜進行對弈。
要說老太太的實力確實比老大爺要強不少，可能是平時經常和孫子、重孫子之類的晚輩下吧，她居然能和“五子棋大師”葉子夜下得有來有回，一局棋下得比剛才三局都慢！
當然，最後老太太還是輸了！
不過，老太太充分發揮了自身女性的優勢，解釋說剛才是因為坐下來太快，腦部供血不足，思路受限，所以才輸的，不算數！現在狀態調整好了，再比一盤！
雖然這明顯是胡扯，但是葉子夜也不戳穿，畢竟男人和女人講理本來就是一件沒有道理的事情。
於是，兩人再一次開始對戰。
這一次，兩人你來我往，殺得可謂是難解難分，於是將邊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來，讓雙方都忘了彼此在不久前還一副你死我活的敵對狀態。
也是在這時候，寒食和清明走了出來，緊接著寒食的一聲怒喝總算是驚醒了正在下棋和看棋的一眾老頭老太們。
“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寒食緩緩說道，雖然他的聲音並不響，但是其中蘊含的寒意卻非常明顯，充分表現出他此刻內心的憤怒。
為首的老太太恨恨地瞪了始作俑者葉子夜一眼，然後將頭低得更低了。
錯了就是錯了，這麽重要的時候，自己居然和敵人在一起下棋，這種事情已經不是失誤可以解釋的了，這根本就是瀆職！往嚴重點說，都可以算是背叛了。所以老太太都沒有臉為自己解釋。
老頭老太們不說話，反到是葉子夜開口說話了：“你們兩兄弟在裏麵進行親切友好地會談，我們在外麵下個棋不是很合理嗎？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沒必要一定要打個你死我活的嘛，你說對不對？而且下棋這事是我提出來的，你要怪可以怪我。”
寒食冷冷地瞥了一眼葉子夜，然後冷笑道：“所以，你是在教我做事？”
“哦，那倒是沒有，我就是覺得，他們都這麽大年紀了，被你像小孩子一樣訓，不太好。”葉子夜絲毫不畏懼地說。
為首的老太太偷偷抬頭，用一種頗為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葉子夜，隨後又趕緊低下頭。
“小家夥，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和你比起來，他們確實算是老人，但是和我比起來，他們連孩子都算不上。”寒食淡淡地說。
他的這話其實一點都沒有錯，這些老頭老太年紀最大的也不超過一百歲，基本都是八九十的樣子，而寒食作為神祇，已經存在了數千年，算是節神中最古老的那一批中的一個。所以相比起寒食，這些老頭老太確實連孩子都算不上。
寒食似乎也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多費口舌，於是他轉身看向清明。
“剛才我和你說的，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一天，我就給你一天的時間，如果一天後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念及這麽多年的兄弟感情了。”寒食對著清明說道。
說完這話，寒食瞥了一眼低頭認錯的夕陽紅組合成員們，冷冷地扔下一個“走”字，然後就率先離開了。
夕陽紅們則跟在他後麵離開了。
蕭琅目送著寒食他們離開，想要開口詢問他們關於錢家兄弟的事情，但是考慮到目前己方的處境，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錢家兄弟既然現在已經在對方的手裏了，如果對方想要對他們下手，肯定已經下手了，要是對方沒有這個意思，他們倆暫時應該也沒有什麽危險。所以，蕭琅打算先聽聽秦明怎麽說，然後再做決定。
至少從對方之前的表現來看，似乎並沒有下狠手的意思。
“你們剛才在裏麵說了些什麽？他說的一天時間是什麽意思？”蕭琅等寒食等人走後，趕緊朝著清明詢問。
雖然從剛才寒食的話來看，之前兩人的談話中，清明應該是處於劣勢，屬於被動的一方，但是奇怪的是，清明好像並沒有表現出什麽擔憂或者是難過的情緒，在寒食他們離開後，清明甚至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
麵對蕭琅的問題，清明說道：“我們說了一些關於我們倆的事情。我知道你關心的事情是什麽。關於你的那兩個隊友，他們並沒有什麽危險，寒食將他們帶走了，但是他答應了我不會傷害他們，等明天約定好的時間，他會將他們帶來，到時候就會交還給你，作為交換條件，這段時間裏，你不能去查他們的蹤跡。還有這棟樓，這裏的陣法是寒食布置的，暫時將這棟住院樓和周圍的環境隔離開了，再過一會兒就會複原，至於這些人，他們隻會覺得自己是睡了一覺，不會有什麽問題。而且因為這棟樓裏所有得兒負麵能量都被激發出來了，所以等到陣法效果散去，這棟樓裏將會不存在負麵能量，對於那些病人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雖然清明說的是請蕭琅幫忙，但是他的語氣確實祈使語氣，這可能是清明這些年來作為最強大的節神之一，無形之中形成的一種氣場。
蕭琅被這種氣勢所攝，下意識地說道：“我能做什麽？”
“把福利院附近的人盡量都疏散吧，然後明天的時候，將那附近給封鎖起來，明天我們約定的地點就是那裏，恐怕到時候動靜不會小。”
聽清明這麽一說，蕭琅立刻明白了清明的意思。
看來明天會有一場戰鬥！
保護民眾的生命安全本就是異管局的職責，所以這件事即使清明不說，蕭琅也會去做。
“好了，這裏就拜托你們了，我先走了。”清明說完看向葉子夜，“麻煩你和我一起走吧，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葉子夜正想點頭，一旁的上官棠悄咪咪用手肘戳了戳他的手臂，示意他把自己給帶上。
清明看見了上官棠的小動作，思考了一下之後，直接對上官棠說道：“你也一起吧。”
“好的！”上官棠一口答應下來。
於是，留下了蕭琅他們處理醫院這裏遺留下來的問題，清明則帶著葉子夜以及上官棠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