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超脫教派
很快，葉子夜將他們對於福利院裏的發生的事情的猜測告知了清明，包括柴國富的存在，以及他們猜測有某個存在嚇跑了柴國富的情況。
當清明聽到葉子夜他們猜測當天福利院裏有一個實力強大的人存在，並且將嫌疑人柴國富嚇跑後，突然皺起了眉頭。
清明的這個舉動當然瞞不過一直關注著他的葉子夜和上官棠兩人。
葉子夜說道：“我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你了，作為交換，那你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們一些消息？例如，你知不知道福利院裏那個強大存在的信息？還有你究竟是為了什麽才會去福利院？那個名叫韓石的孩子又和你有什麽關係？”
清明似乎是確認了葉子夜以及上官棠並不是壞人，於是他抬手指向一旁的餐桌。
“這些事情說來話長，我們坐下慢慢說。”
既然清明願意配合，葉子夜他們當然是非常樂意的，於是就坐在了餐桌旁，靜候清明為他們解惑。
清明很客氣地給幾人到了茶，包括陳念和吳憂都有。
在給自己也泡了一杯茶後，清明坐在椅子上，開始緩緩講述自己的事情。
關於清明的誕生以及他與另外兩位兄長的故事，葉子夜他們之前就知道了，清明自己將的和之前他們聽到的版本其實大同小異，所以這些信息基本是正確的。
但是關於清明和寒食之間在這些年裏的關係，清明所說的版本和寒食所提供的版本就存在了很多的出入了。
寒食這些年因為各種原因，神力越來越弱，甚至都沒辦法在節日當天到現實世界去搜集信仰之力。當然，因為如今記得寒食節的人越來越少，所以即使去搜集，也搜集不到多少信仰之力。所以在這些年裏，韓石一直都是待在那個專屬於節神的空間之中，幾乎沒有來到過外界。
反到是清明，因為這些年清明節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重視，清明的神力越來越強，所以他完全可以在外界生活，消耗的這部分能量，他完全負擔得起。不過清明還是會經常回到專屬空間，去和寒食聊聊天，說一些人世間的事情。
在這個過程中，清明發現自己的這位兄長似乎因為自身的能量不斷流失，情緒也變得不穩定起來。以前的寒食雖然性格比較沉悶，不像上巳那麽開朗大方，但是作為一名節神，寒食對於人類始終是保持著一種維護、關心的態度的。但是隨著過寒食節的人越來越少，記得寒食的人越來越少，寒食對於人類的感官也逐漸發生了變化，他開始埋怨人類，憎恨人類，他覺得人類都是善變的，高興了就設立一個節日，每當節日到來的時候就舉辦各種慶祝、祭祀的活動；一旦感覺這種活動不重要了，就會把這個節日遺忘掉。
可是，人類不知道的是，每一次人類的遺忘，都會讓一位節神走向消亡！
越是臨近死亡，寒食對於人類的怨恨就越是濃烈！甚至有好幾次，清明都以為自己的這位兄長要墮落為劣神了！
幸好，最終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雖然寒食經常抱怨，但還是安穩地待在專屬空間裏，慢慢等待死亡的那天到來，就如同他和清明的大哥，上巳一樣。
清明雖然對於寒食的處境感到很悲傷，但是神祇的誕生和消逝都不是神祇自己可以控製的，決定權從來都是在人類手上。除非人們重新拾起寒食節的習俗，否則的話，寒食的消逝是 不可避免的。
對此，清明並不打算去做什麽，因為能做的嚐試，早在之前上巳處於這種處境的時候，他和寒食早就已經都試過了。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徒勞。
清明覺得，或許這也是寒食雖然抱怨不斷，卻並沒有采取任何措施的原因吧。
但是，這一切都在一年前的一天，發生了改變。
這一天，清明如同往常一樣，回到節神的空間去找寒食聊天，但是當他看到寒食的第一眼，他就覺察到了異常。在過去的這年裏，寒食因為自身神力的不斷衰退，身體狀態一直不太好，長期都是在自己的家中，就連和其他節神的交流都非常少。但是那天清明卻看見了另一位節神。
這位節神名為寒衣！
寒衣乃是寒衣節之神，他的情況其實和寒食差不多，如今都屬於即將被人類遺忘的神祇。
寒衣節，農曆十月初一，又稱“十月朝”、“祭祖節”、“冥陰節”，民眾稱為鬼頭日，是我國傳統的祭祀節日，這一天，人們會進行祭奠先亡之人的儀式，在祭祀時，人們把冥衣焚化給祖先，謂之送寒衣。
在古時候，寒衣、寒食、中元被稱為三大鬼節，這三個節日都有祭祀先人的習俗。
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神鬼之說被稱之為迷信之說，相應的，這三大鬼節也就被歸屬到了糟粕之列，於是民間舉行祭祀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得益於一些文學作品，中元之說被許多人知曉，所以，中元之神暫時還沒有消逝的危險。而寒衣和寒食二神則瀕臨消逝。
從很久之前開始，寒食和寒衣的關係就挺不錯，這一點清明也是知道的，所以當看到寒衣在寒食的住處和寒食聊天時，雖然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清明也沒有想太多。
可是，從那以後，清明發現寒食抱怨人類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整個人也不像之前那樣因為死期將近而頹廢異常，反而開始有些精神，甚至開始關心起人世間的事情，要知道，這些年清明在和寒食將那些人世間的事情的時候，寒食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狀態。
當一個壽命不長的人對於“仇人”的態度開始好轉，整個人也從原本頹唐轉變得越來越積極向上的時候，要不就是他突然想通了，知道怨天尤人沒有用，決定用一個良好的心情麵對最後的人生，要不就是他已經決定報複社會了！
以清明對寒食的了解，他覺得寒食恐怕是後者！
於是清明開始密切關注寒食的動向，回專屬空間找寒食聊天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雖然寒食表現得非常正常，好像沒有一點異常，但是越是這樣，清明心中越是不安。
就算是上巳那種天性開朗樂觀的人，在消逝前的最後一段時間，都開始變得敏感、脆弱、悲觀，更別說寒食這種本身性格就比較悲觀、陰鬱的人了。
寒食越是表現得無所謂，清明心中的不安越是強烈。
終於，有一次，清明特意和寒食說了一個星期後回去，但是實際上第二天就回到了專屬空間，然後就在寒食家附近守著。
果然，他再一次發現寒衣去找了寒食，並且兩人在屋裏聊了很久，寒衣離開的時候甚者臉上還帶著笑，似乎有什麽開心的事情。
於是清明跟上了寒衣，想看看寒衣究竟在和寒食謀劃些什麽。
這一跟，果然被清明發現了一些重要的線索。
按理來說，寒衣和寒食一樣，連維持自身的存在都有些艱難了，應該是沒有能力去到人世間的，但是清明卻看整整看著寒衣離開了專屬空間，去到了人世間！
心中不安的清明立刻跟上了寒衣，並且一路跟著寒衣，就是想查清楚，寒衣為什麽要耗費所剩不多的神力，來到人世間。
在跟蹤沒多久之後，清明發現寒衣來到了一家教堂中，然後清明發現這家教堂裏有不少人正在集會，而寒衣在穿上依稀黑袍後，站上了高台，開始給教堂裏的人宣講教義！
原來，這裏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教堂，但是裏麵的信徒歸屬的卻是一個名為“超脫”的新教會！這個教會的創始人正是寒衣和寒食！超脫教會主張“來世說”，倡導信徒在這一世多做貢獻，虔誠祭祀真神，以求來世的平安喜樂。
看到這一幕，清明立刻就明白了寒食和寒衣的意圖！
他們是打算創建一個新的教派，讓人們信奉、祭祀他們，借此搜集信仰之力，用以補充自身的能量！
寒衣雖然自身能量流失嚴重，但是畢竟是一個神祇，稍微展露一下“神跡”還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想要招收到一批信徒並不難。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隨著這個教會的逐漸壯大，寒衣和寒食的神力也會逐漸恢複，甚至超過巔峰時期也說不定，畢竟狂熱的信徒貢獻的信仰之力可以一般人多太多了！
發現這個情況後，清明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去阻止，雖然自古以來，妄圖以創建教派來強大自身的神祇，往往最終都沒有什麽好下場，但是基於寒食、寒衣的情況，都快要消逝了，再壞還能壞到哪裏去？
反正吸收信徒的信仰之力並不會對信徒造成什麽損傷，也算不上是傷害人類，而且要招收到信徒，自然是需要為信徒提供幫助，彰顯神力，也算是幫助人類了。
在這個前提下，清明選擇讓寒食和寒衣為了他們自己的命，試一次。
所以，最終清明選擇了放任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