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線索
病房內，韓石手裏握著一個橙黃色的橘子，橘子很飽滿，看得出來，水分應該很足。不過此時韓石並沒有吃的意思，他看著眼前的男子，一臉的疑惑。
“清明？清明節嗎？”韓石緩緩說道。
葉子夜和上官棠對視一眼。
韓石雖然沒有回答葉子夜的問題，但是從他剛才的提問就可以看出來，他並不認識清明，否則不會問出這種問題。
當然了，韓石也有可能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但是葉子夜和上官棠感覺不像。以韓石目前的精神狀態，要是撒謊的話，不太可能一點破綻都不露。如果他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拿奧斯卡小金人都有希望了。
說實話，韓石的這個回答其實讓葉子夜以及上官棠挺失望的，無論韓石有沒有說話，這都代表他們不能從韓石這裏得到關於清明的任何消息了。
“那個，福利院，現在什麽情況？”韓石在沉默了一會兒後，斷斷續續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雖然心中已經有數，但是韓石還是抱有那一絲的期望，希望之前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是自己的幻覺。
“關於福利院的事情，我們的同事正在調查，有了結果會告訴你的。”葉子夜先是官方回答了韓石的問題，但是通過觀察韓石的表情，他知道韓石想聽的並不是這種敷衍的回答。
猶豫了一下之後，葉子夜還是決定將真相告訴韓石，畢竟，他遲早會知道，而且韓石現在年紀還小，突然遭遇了這種事情，如果沒有一個正確的引導，很容易思想走入牛角尖，然後走上歪路。
“我可以告訴你真相，但是我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真相是殘酷的。”葉子夜提前給韓石打預防針。
韓石聞言，緩緩點了點頭。
“那天你見到的那種怪物名為行屍，是人死後，屍體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再次恢複活動能力從而形成的一種特殊存在。它們不會保留身體原本的記憶，天性嗜血，本能地進行殺戮。你們福利院的同伴不幸都被那隻行屍給殺死了，目前，除了你之外，福利院的人已經全部遇難了。”
葉子夜說完之後，安靜地看著韓石，他知道，這個孩子現在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剛才的話。
過了一會兒之後，韓石抬起頭看向葉子夜。
“那個，行屍，是我們院子嗎？”
葉子夜眉頭一皺，解釋道：“雖然從身體來說，確實是你們院長的身體，但是行屍在形成的那一刻，其實就是與之前的肉體身份完全不同，互相獨立的存在！我說過，它不會保留任何身體生前的記憶。所以，你可以認為那是一個長著一張和你認識的院長非常相似的臉的怪物。但是它絕對不是你認識的院長。”
葉子夜的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目的就是告訴韓石，不要將那個行凶的行屍和他認識的那個老院長聯係起來，要讓他認清，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存在。
否則的話，尊敬的老院長殺了所有同伴，這種極端的想法會更加刺激韓石。
果然，聽了葉子夜的解釋之後，韓石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整個人也不再像之前那麽緊繃了。
雖然人死不能複生，但是至少，他們不是死在最敬愛的老院長手中。
“老院長為什麽會死？又為什麽會變成那種怪物？”韓石迫不及待地問道。
葉子夜明白韓石的意思，他是想要知道是誰把老院長變成了那副樣子，又是誰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
他想要知道仇人是誰，然後報仇。
對於韓石的心情，葉子夜是能理解的，但是對於他的這個想法，葉子夜覺得自己有必要勸解一下。
別看韓石現在也是一個擁有著特殊能力的異類了，但是他的實力其實弱得很，他的能力雖然很有用，在一些方麵更是可以說的上是天賦異稟，但是並不代表他的戰鬥力就強。
現在的韓石，就連那具行屍都打不過！
而福利院事件的背後之人，目前有兩種可能，要不就是懂得煉屍控屍的柴國富，要不就是清明神祇，這兩者都不是韓石可以對付的。如果韓石想要找他們兩中的任意一人報仇，無異於以卵擊石。
而且這種想要複仇的執念會影響到韓石的性格，在他這個年紀，正是價值觀、人生觀確立的重要時機，要是因為這件事變得急功近利，甚至為了報仇而不擇手段，那最後恐怕會站在異管局的對立麵。
對於韓石這個家夥，葉子夜雖然接觸得並不對，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個一個心地善良的孩子，所以葉子夜真的不想有一點看見韓石出現在異管局的牢裏。
“目前我們正在調查，如果有消息了，我們一定會告訴你，你放心，我們異管局是專門處理這種案件的，一定會幫你抓住真凶！”葉子夜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想了想之後，又再次開口，“為了查清楚案子的情況，我希望你配合我們，我有一些問題要問你，你一定要認真地回答我。”
韓石立刻點頭！
“你說，我知道的一定會說！”
葉子夜抬頭看了眼上官棠，上官棠衝著他點了點頭。
其實昨天晚上他們來在分析案情的時候，基本就確定了今天要做的事情。在通過對監控視頻的分析後，上官棠和葉子夜一致認為，柴國富應該就是殺死那些孩子的人，但是，福利院事件裏，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如果柴國富真的是那個煉屍控屍的人，那麽他在煉製出老院長那具行屍之後，完全沒有必要放它出來，作為一個沉迷於煉屍控屍的人，柴國富自身的實力也許並不強，但是他對於行屍的理解和操控絕對是有點水平的，畢竟是沉淫在這項技術裏幾十年的人！
當初他還是柴家家主的時候，雖然因為私下盜竊屍體做研究被通緝，但是並不是沒有成果的，根據資料顯示，他曾經煉製出了八具行屍，這八具行屍甚至都差點要達到活屍的境界了！當年他正是憑借著手下那八具行屍，才順利地在全國各地到處逃竄。
雖然在逃竄的過程中，他的八具行屍陸續因為一些原因毀掉了，但是作為一個能夠操縱八具行屍的屍界大佬，怎麽可能會讓一具剛成型沒多久的行屍失控？
但是從監控視頻來看，當時柴國富逃跑的時候，確實很驚慌，就好像福利院裏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存在，而且他逃跑之後就迅速隱藏二樓蹤跡，生怕被人追上找到，這也導致蕭琅他們沒辦法通過監控快速找到柴國富的蹤跡。
有實力控屍，卻被一具很弱的行屍給嚇跑了？
這不合理！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柴國富是被別的東西嚇怕的！
基於這一點，葉子夜和上官棠推測，福利院裏還有另一個存在，這個存在實力遠超柴國富，所以將柴國富給嚇跑了！
因為他們倆本身就是因為清明神祇的事情來得，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會認為那個嚇跑柴國富的存在就是清明神祇。
假定那個存在真的是清明的話，事情就好解釋了。
清明神祇和這個叫韓石的孩子之間應該是有著某種聯係，所以清明才會出現在福利院，而福利院裏的血案應該還是柴國富做的，而在柴國富殺完人之後，清明神祇很可能突然現身，通過自身的能力，嚇跑了柴國富！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麽柴國富明明是被嚇跑的，但是嚇跑他的人卻並沒有繼續追他。因為清明作為神祇，是不能傷害人類的！
當葉子夜提出這一點的時候，一開始上官棠是不接受的，因為在她看來，清明神祇既然謀劃這大事件，而且之前已經策劃了許多行屍案件，那就說明清明神祇已經破戒，開始傷害人類了！
但是在葉子夜將自己關於寒食和清明的推測從頭到尾給她解釋了一遍之後，上官棠立刻就明白了！
如果事情真的如同葉子夜猜測的那樣，那麽清明神祇確實有可能隻是嚇怕柴國富而不傷害他了。
因為他依舊是一個守規矩的神祇！
當然，現在這一切還是猜測，要想證實，就必須要找到清明神祇，隻有找到清明神祇，這一切事情，才會真相大白。
而找到清明神祇的關鍵，葉子夜覺得就在這個叫韓石的孩子身上！
“你在發現自己的能力之前，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葉子夜盯著韓石的眼睛問道。
“奇怪的人？”韓石重複了一邊，然後皺著眉頭開始回憶。
過了一會兒後，他搖了搖頭道：“沒有吧，我從小生活在福利院裏，平時接觸的都是福利院裏的人，最多就是住在附近的一些人，院長怕我們走丟，一般不會讓我們離開福利院太遠的。所以我不記得有見到什麽奇怪的人。”
“你再仔細想想，特別是你發現自己擁有特殊能力前的那幾天。”
韓石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是在仔細回憶。
突然，他驚呼一聲：“我想起來了！在我發現我的特殊能力的前一天，福利院裏來了一個人說要認領一個孩子，當時老院長領著我們一起去見的，因為福利院裏偶爾是會有想要領養的人來的，所以我們也就習慣了。不過仔細一想，那個人確實有些奇怪，一般人來選擇認領的孩子的時候，都喜歡領養年紀小的，這樣孩子不記事，從小養到大，就和親生的一樣。年紀大的孩子領回去也會有隔閡。但是那人卻說要年紀大的！老院長覺得他的要求有些奇怪，問他原因，他卻不肯說，最後老院長怕這人領孩子的目的不純，就請他離開了！要說那幾天遇到的奇怪的人的話，應該就是他了！”
葉子夜和上官棠聞言立刻精神一振！
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