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係在學園 第32章 利益之論
第二套利益關係，是軍方。相比於第一套利益關係，第二套更為致命，因為它擁有隨時可以推翻帝國的力量。
你們可以想一想看，現在軍方的許多將軍是怎麽升遷到現在的位置上的？絕大部分是通過與恐獸作戰積累軍功才得到現在的一切吧？根據我的計算，發現這個比例可能占到60%還要多。
除了現在已經得到了一切的成功軍人，這個利益即得群體中還有無數的士兵、軍官等在渴望著獲得這一切。而想要獲得這一切，就需要有足夠的戰爭來滿足他們。而恐獸，恰恰就是這一切的保證。
所以你們想一下，如果《圍牆計劃》成功實施，那對軍方意味著什麽呢？
恐怕那時候王室和帝國會被憤怒的他們一起撕成碎片吧。
高德在講解完這個計劃所涉及到的利益關係後，威廉和西爾芙都陷入了沉默，隻有瑪麗安娜臉上是一臉的迷惑神情。
威廉現在臉色青白、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出了汗，他設想到一個極不美妙的情況：如果自已是國王，而且推動了這個計劃的實施。恐怕那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難見列祖列宗吧。
威廉偷眼看了看西爾芙，覺得可能這個女孩都比自已要強一些。至少她現在已經在比較成功地運營著一家規模不算小的商社了。自已可能還是當個音樂家比較合適吧。
威廉又思考了一會兒，向高德問道：“大哥，這就是政治嗎？為什麽看起來一個好政策，卻會導致如此壞的結果？”
高德：“你用好壞來判斷事物，說明你還沒有政治家的思維。成熟的政治家，不會用好壞來做判斷。他們隻會用利弊來做判斷。大多數時候，利大於弊就可以做。當然你還要看利弊是之於誰。如果隻考慮自已利弊的，隻能算成熟的政客；而在考慮到自已利弊同時又兼顧國家和人民利弊的，就是成熟的政治家。”
威廉：“大哥，如果你主政，遇到這種利益群體的問題
，你會怎麽辦？要怎麽做好會有好結果？”
高德：“在政治中沒有標準答案，一切都需要你自已去判斷和選擇。一時一地正確的方法，可能時移地易就變成了錯誤。像利益群體這種問題，如果是我可能會用正確的方法去消耗掉他們，或者扶持新的群體來平衡和打壓他們。”
在與威廉他們的討論中，高德自已其實也是有些獲的。
在沒穿越之前，讀曆史方麵書籍的時候，讀到秦始皇這部分的時候，高德覺得秦始皇有許多決策讓他難以理解。比如修長城、阿房宮、驪山陵墓，北伐匈奴、南征百越。
一般正常的國家元首，在重新統一全國後不久，最重要的應該是與民休憩吧？
不過現在有了這個《圍牆計劃》，再加之自已給威廉他們的分析，高德覺得自已對秦始皇的決策反而豁然開朗了。
秦始皇當年，其實才是真正麵臨著一個已經成長為怪獸，幾可將政權吞並的的利益群體。秦始皇能成功統一六國，秦國肯定有著強大的軍力，軍方勢力的坐大是必然的。
但是秦始皇統一六國的速度太快。國家統一後，形勢已經變了，軍事不再是主要的。但這時軍方勢力卻正處於巔峰，需要政權提供各種資源去滿足喂飽它；而秦始皇這時恐怕也不能和平地把它壓製下去。一個鬧不好，恐怕就是政權崩盤的局麵。
所以無奈的秦始皇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來解決它。一方麵是立項了數項難度高、規模大、消耗大的基建項目來讓軍隊做；另一方麵就是對外敵發動戰爭，來轉移利益危機。
通過這兩個方法，一方麵算是繼續喂利益給軍方這個群體；另一方麵又要在這個過程中盡量消耗軍方，使其變得虛弱，以便最後徹底壓製解決。
現在想來，秦始皇的決策應該算是相當正確，隻是惟獨沒有算好自已的壽命。在他去後，二世顯然沒有他的政治眼光和手腕，所以也隻能二世而斬了。
威廉看著陷入沉思的高德，輕聲道：“大哥、大哥！”
高德回過神來，忙道：“哦！不好意思，想到些東西。發呆了。”
威廉今天是少見的對政治問題感興趣，繼續問道：“大哥，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能阻止利益群體的形成呢？我是說任何利益群體。今天聽了你講的，我討厭一切利益群體。有沒有什麽辦法是在它們還沒有形成前就消滅掉。”
高德：“首先明確一下，利益是不可能被消滅的，否則我們就不再是人類了。而在利益的運行中，人們的群聚本性會產生天然的結成利益群體的本能。因為成為利益群體後，會擁有更大的利益獲取能力、抗打擊能力和抗風險能力。利益群體之所以會成為群體，是因為具有組織性。想防止利益群體的形成，我想隻能在這方麵作文章吧。允許個體獲得利益，但是絕不允許組織起來，使其隻能保持碎片化。”
高德並不知道，他這幾天晚上教授威廉他們治國之道的內容，被威廉隨身的暗衛如實記錄了下來，然後送到了卡西米爾九世的案頭之上。
這份暗衛的報告，卡西米爾九世在第一次讀完之後就陷入了沉默。然後又不知道反複重讀了多少次。
尼德蘭帝國立國數百年，自然有自已的政治理念和政治秩序。但是在政治研究和政治探索方麵，做的卻是極其粗疏。政治學現在隻是達夫特國家學院戰爭學院的一個專業。現有的政治學更多是在對現有政治係統的小修小補吧，說是裱糊匠也不為過。而與政治聯係最為緊密的經濟學，竟然還沒有這門獨立學科誕生，可能在商學方麵包含著它的一些內容吧。
讓卡西米爾九世最為沮喪的是，自已在看到《圍牆計劃》那一刻時，也十分心動，覺得是個好政策。但是多年執政養成的政治本能讓他覺得裏麵有坑，最終決定擱置這個計劃。不過他隻是本能，卻不像高德那樣能詳細地分析出為什麽這個計劃不可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