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創造肩負所有
在慢慢的適應了數百個群體視角,適應了那種如一而又如全的狀態後,張寶仁便憑借著對肉身的極致掌控,讓附體分身們都露出不盡相同的神色。
雖然還不至於和以前一樣,但也不會讓人恐懼的生出什麽奇怪的聯想。
然後五百人又如同來時一般,悄然的離開,並借著張寶仁的調控,和光同塵的融入到了外麵的建設體係之中。
那本來熱火朝天的拆房運動這時已經慢慢停滯了下來。
圍繞著聖土的幾圈筒子樓都給拆完了,磚石殘骸也都分類整理整齊,但卻再不能繼續下去。
因為沒什麽活可幹,不由而便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混亂的那些信眾百姓們,這時隨著五百個張寶仁的趕到,當即便被重新整理,且更有效率的行動了起來。
在總的張寶仁的指引下…
一部分人被木匠張寶仁帶領著,將那些已經拆卸,放在一起的木材進行著更為細致的分類。
腐朽的弄去燒柴,還可一用的便進行修繕和初步簡單的處理…
一部分人被鐵匠張寶仁帶領著,鍛打接下來會需要的種種器具和種種工具…
一部分人被泥瓦匠張寶仁帶領著,在拆除的廢墟中重新挖掘務實地基…
還有一部分離開了熱火朝天的建造場所,去修路修渠…
還有做飯的,編筐的,造車的,看病行醫的…
缺什麽就做什麽,哪裏有需要哪裏就有張寶仁。
張寶仁並非是什麽無所不知的全才,什麽都懂,種種百工之藝,有些他也隻是聽說過,有些甚至是頭一次知道。
但是以他的境界,像這些隻是用於普通人身上,隻是涉及到身體控製和一些簡單思考的技藝實在是粗淺,實在不算什麽。
隻要明白其中原理,便能夠輕易掌握,然後很快推出陳新。
現學現賣,兩三下的功夫便可成為此行當中最為頂級的手藝人。
而那些信眾們也不隻是光打個下手。
開始確實隻能如此,但在隨著張寶仁們幹的同時,他們也在不斷的學習著,從生澀到慢慢的熟悉,慢慢的得心應手。
而張寶仁們也從最開始忙得要死的幹活主力,逐漸變成了一同幹活的領頭者,到最後甚至會成為隻會在一旁指導,讓其自己動手的“閑人”。
事實上這也是張寶仁們存在的一個更加主要的原因。
光幹活那五百多人有個什麽用?就算是精通百藝的最頂尖人才也是遠遠不夠,真正的主力還是那些信眾百姓們自己。
同時這也是“破壞與新生”這一計劃更重要的內核。
通過涉及方方麵麵的集體勞作將所有人運動起來,不光是對於精氣神的鍛煉,同時也算是集體的一次進修。
等一切結束之後,新的世界出現後,支撐、充填新世界的會是無數與生活息息相關的百藝手藝人。
舊世界被拋棄革新,原本其中的“獸”也會變成“人”。
當然,城北的這些人也不是說全都是什麽未經發現的絕世天才。
真要是天才也不至於之前混的那麽慘了。
三百六十行,各個行當的技術,就算不算醫術那種非十年往上不能坐診的。
別的學著也不是那麽簡單,一般而言大多也都是,幾年學徒幾年效力,如此才能算是出師。
這固然有那老師傅藏著掖著,擔心供給增加,需求不變,導致自己的生意被搶跑了。
同時也有著學徒們學習能力的原因,沒有幾年苦磨,有些手藝是真的不能夠練就。
張寶仁怎麽可能等得了那麽長時間?
但他也無需那麽的磨,他有一種能力叫做“道韻”。
這種能力的本質乃是自身力場與天地自然相合,因而可以以自身之感而侵染天地眾生。
之前在神教之中張寶仁一直將之用作洗腦,但這隻是一種非常粗暴的反麵應用。
如果正麵而來,講道、教書卻也是可行的,能將人隨意玩弄,也就能將人雕琢成材。
以教書育人而言,在知識複雜到一定程度之前,特別是那些基礎學識。
最大的問題並非是老師自己的學識水平,而是教書人和學習者無法共鳴,無法理解。
不能理解你怎麽能不能理解我所說的這麽簡單的問題?
就好像在教育遠比現在發達的前世,將愛因斯坦放在幼兒園小學還真不一定比得過那些久經磨練的普通老師,不給一本佛經緩解心中的鬱氣估計能把其逼瘋。
但是在道韻的作用下,那些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隨著道韻的覆蓋,以講授者為核心思維可以達到一種共鳴,學生可以感同身受老師所講、所想。
不必擔心那些自己覺得一些理所當然的問題,那些個榆木疙瘩怎麽想都想不透。
這就是那些信眾百姓們能夠一點就通,一想就明,輕易的上手掌握那些技藝的原因。
本質上就是張寶仁憑借自己的高深境界,學習能力,快速的掌握那些對自己而言簡單的技術知識。
然後通過道韻這種感同身受的共鳴模式,將之又重新傳授,或者說灌輸給其他人。
名副其實的張·複製機·寶仁…
當然,這種教導方法也就隻適應於那些簡單而又粗淺的情況中。
在學識道理複雜到一定地步,如那些法術、神通…如什麽數學格物之類的,或者技術到了需要比拚創造性的時候就不行了。
但在這時,在這些懵懵無知的信徒身上也足夠了。
…
就這樣,在看似是亂糟糟,實則有條不絮中,圍繞在聖土周圍的那一堆廢墟慢慢被整理幹淨,挖出了一道道深渠,無數人拿著石碾大錘在其中賣力的捶打…
地基逐漸的被打好,道路被擴寬,平整,水渠挖的又深又利…
其它各處也充滿了忙碌的身影,某個院子中,火光照的赤膊通紅,流淌著豆大汗水的胳膊揮舞著鐵錘將鐺鐺鐺…的聲響傳遍四方。
有的院中專注無聲,一雙雙巧手變化不停,十指撥動間將一根根藤條竹片編織編織成網…
有的屋內,一幫婦女圍靠在火爐旁,銀針上下翻飛著,針腳得密,衣服才好…
更多的地方有人在慢慢的講解,有人在認真的聽著。
無論是人,還是這個地方,都在隨著時間推移,肉眼可見的變化著,可喜的是變化是朝著好的方向,一切都好像活過來了似的。
陳腐老舊的東西逐漸的被新的替代,同時,帶來這種變化的,那從天而降的五百個人,自然也是如同鶴立雞群般,非常顯眼的被所有人給注意到了。
對於那些身處其中的信眾而言這倒不算是什麽。
那些技藝高超,學習淵博,讓人忍不住而向往,指引著自己前行的老師高人們,隻需知道其乃是從神教出來的也就夠了,畢竟神靈本來就是無所不能的。
但對於真正的神教中人而言,那些穿著神袍的家夥絕大多數可都是老熟人了,其本來是什麽個樣子(貨色)誰還不知道?
現在直接脫胎換骨好像忽然得到成仙了一般,又怎麽能不好奇?
其實在神教中,像這種還是原有肉殼,卻好像換了一個人的情況也不是沒有,聖子聖女都是如此。
隻是聖子承接神靈降世的狀況都是罕見的,需要不知經過多少朝拜,又舉行了什麽盛大儀式才能遇見一次。
而現在這批卻是不知不覺間就有了這麽大的規模,就好像批發一樣。
更加重要的還是,像正常的聖子那種,一般都是顯示自己那浩大的神威與實力,都是高高在上,威不可測。
而這一幫人卻是直接和光同塵,不光不顯示什麽神異,一個個甚至弄起了那些讓人不屑,覺得卑微的行當、活計。
讓人難以預料的是竟然還因此造成了難以想象的龐大影響。
那些豬玀都不如的信眾們忽然間就越來越像個人了。
整個地方也是肉眼可見的,真切能夠感受到的變好。
他們不能理解聖子所代表的強大的至高的力量,和這些人那低微的能力,為何帶來的影響卻是截然相反,天差地別的?
不能理解什麽是真正的創造,什麽又是無意義的棒子。
當代表創造的力量真正迸發時,那些隻想撿起棒子的人便不知所措了。
神將祭祀們滿腦子的疑問想要得到答案,雖然因為那些人與神使大人有關,一個個也不敢多說什麽,但胡思亂想的心思卻也是誰都止不住的。
為了讓大家安心,統領著元始神教文臣武將的大長老,便找向了張寶仁想要解惑。
當然也可能是其自己也想知道。
大長老早就已經非比於尋常,經過了神教的一係列變化,他本人也是不斷的脫胎換骨,不停的蛻變著。
從最開始那個陰沉的祭司,經過打擊根基被換,變成表麵順服,暗有心思的老東西。
最後經過上次大清洗的強烈衝擊,徹底的蛻變成了一個拋棄了紅塵俗世的苦修士,真正的修行者。
要不是張寶仁強行所令,早就拋棄了那些教務。
這時麵對大長老的疑惑,張寶仁當然不能毫不在意。
“你想問為什麽會發生,或者說帶來這種截然不同的影響?”
“是的。”大長老平靜的點了點頭,絲毫不為不解而恥。
張寶仁點了點頭,“這是因為聖子或者說神靈隻是把那力量當做了一個棒子,比那些在街頭打滾的混混手中的刀子更大的一個棒子。
而那些人則是給予那些百姓們分發鋤頭鐮刀。”
“一者是為了剝削,一者是為了創造,造成的結果當然不同。”
“一個是索求,一個是給予。原來這麽簡單。”大長老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後搖頭感慨道,“但就這麽簡單的道理,那麽多人都想不透。”
張寶仁道笑道:“因為思維早被那些理所當然的,強就代表著一切的道理與規矩給固化了,更因為拿著棒子就不想再提起鋤頭了。”
“那那些…”大長老伸手指了指天,“那些存在就不知道這樣能夠創造出更多,也能夠得到更多。”
張寶仁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祂們是否知道,但祂們沒有那個必要,因為祂們需要且隻需要信仰。”
“愚民?”
“準確來說,用最簡單最輕鬆的方法獲得信仰。”
“要是創造能夠帶來更多的信仰,我相信那些神靈們一定能將神力開發出你想都想不到的奇妙作用。”
“苦難才能讓人虔誠皈依,富裕隻能讓人胡思亂想,生出褻瀆之念。”張寶仁笑著指向大長老,“就像你這樣的。”
大長老對於張寶仁的話毫不在意,反而問道,“那我們呢?”
張寶仁隨意的說道,“嗯,吾主是開天辟地之神,當然不在乎那些東西。”
大長老一滯然後隻能沉默不言。
稍候片刻,大長老又試探著問道,“那…那些人能不能再多派遣一些?”
已經明白了那些人的重要自然會渴求更多,但張寶仁也想要更多呢,要有他早就派去了。
於是便隻能無奈的搖頭道,“那些都是吾主賜下來的使者,因為受到眾生虔誠的觸動,來幫助我們建設新世界,吾等不應再奢求。”
在場的兩人哪能相信這話。
但是也沒指望誰信,這話隻是表明了沒可能的意思,同時也是讓其對外的一種解釋。
大長老一聽立刻明白,然後虔誠的感恩道,“禮讚元始天尊!”
反正什麽說不清的直接往元始天尊頭上推準是沒錯,隻要是信徒自然也隻能感恩元始天尊。
兩人合作起來是越來越默契了。
小小的插曲過後,張寶仁喚住了就要告辭離去的大長老,詢問道:“不久之前我讓你找到的那些足夠忠誠的,可堪一用的人才現在如何了?”
大長老當即便點頭,泛起了笑意,“也不知道您是從哪裏找到的人,雖然來曆不盡相同,但確實都是一些良善的好種子。”
“現在經過了初步的指導,那些信徒們已經從原本的心態中轉換出來了。”
“再過一段時間,將那些真經通透之後,就可以當一個祭祀副手了,然後再稍作鍛煉,應該就能夠逐步的替補上這段時間空缺出來的缺口。”
“嗯…”
張寶仁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又擺手道,“不必再等一段時間,那些經義看看也就行了,更多的是要學以致用,道理都在生活中。”
“況且我找出這些人來可不是單單的想找一些祭祀,你現在就可以將那些人派遣去作為那些…嗯,那些神使的副手。”
“是…”
大長老應了一聲,“沒什麽要交代的我就去做了。”
“你先去忙吧。”張寶仁點頭道。
這邊將事情定下,正在幹活的五百個分身便也同時了然。
然後便調整著事程,人事,在不影響原本節奏的前提下等待著那些學徒的到來…
張寶仁雖然可以分身無數,以一己之力,肩挑起所有的一切,但這卻也隻是一時之計。
況且將所有的希望全都壓在一個人的身上,無論怎樣都是不妥的。
人最後還是隻能靠自己。
張寶仁之前教導信眾百姓的同時將自己脫離最為基礎的勞動。
之後就連領導的地位也要抽離出來,最終直到就算沒有了自己,所有的事情也能夠有效的運轉,進入到可循環的正軌中,這才算是功成。
這一批提前挑選出來人,便是張寶人為此地挑選出的種子。
其將作為骨架,支撐起新的元始神教並且能源源不斷的生出新血…
當然還有知秋和大長老等人。
這是張寶仁準備的最後的拚圖,最終能夠代替自己現在的位置,成為新的那個肩負一切的人,或者說人選。
隻是因為這個位置太過重要,最終到底是誰,現在還沒有確定。
張寶仁相信自己能夠公允的處事,但是私心卻也是有的,畢竟到底也非是聖賢。
一直跟隨自己的知秋,這段時間以來也如同那些種子一樣,被言傳身教著,隻不過卻是在主體身邊。
這也有她相比於其他人顯得有些太過稚嫩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