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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協的命運巨大的差距

  在荒郊野嶺碰見一個作武者打扮且不知根底的獨行客,哪個正常人會無所防備的就讓之接近?


  還別說表現那麽親近,說了那麽多不該說的話。


  這一次張寶仁可真沒有暗中施展什麽小手段。


  隻是他那讓人不由而心折的氣質自然對旁人做出了影響,心懷善念時,萬物隨之而親近。


  生命層次的巨大差異,讓一切常理仿佛自然的被扭曲了。


  張寶仁此舉也並不是為了別的,主要因為孤身一人的橫穿小半個九州疆域有點顯眼,而且閑來無聊想搭個順風車。


  這也是得虧「胎化易形」圓滿之後,雙眼雙耳更加的如意了,不會不自覺的亂看亂聽。


  如此才能和普通人和諧相處,不然張寶仁真就隻能從荒郊野嶺無人之處走了。


  憑借著自己那友善的氣質,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張寶仁就已然和車隊的所有人都熟悉了,就好像是認識許久的老朋友、自己人一樣。


  時間一晃而黑,張寶仁便停下了和護衛把事們的閑話,任其於路邊安營紮寨,點燃篝火…


  他則靠躺在一旁木架車上的糧草堆上,拿出了一本土黃色的無字古書慢慢的翻動著。


  一張張銘刻著奇特真形的書頁被略過,當翻到「遊神禦氣」那一頁停了一下。


  就見原本那個好似收攏翅膀的蟬,又好似一顆即將被破開繭,帶著一股超然飄逸之感的符號。


  此時變成了一個與元神一般無二,但是帶著一股逍遙自在的意味,好像正在飛行的圖案。


  然後這一頁也被揭過…之後先是一紙空白,接著空白中出現了一抹陰沉。


  很快就變成了一個模糊的若有若無的人影,可以清楚的看見,但卻有一種其並不存在的感覺。


  認真看去便能感受到其中的真意,其意是為「立正無影」…


  “叔叔…叔叔…”


  忽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張寶仁的遐思,他收下天書聞聲看去。


  就見一個六七歲左右,頭上紮著兩個丸子,生的甚是可愛的小姑娘正趴在木架車旁。


  她的手中拿著一根小木棍,上麵插著一個栩栩如生的彩泥人。


  見張寶仁看來,便有些炫耀的向前支起拿著泥人的手,“看我的‘玄天聖尊’…”


  張寶仁接過一瞧,就見木棍上的這小人身穿吞龍黃金甲,頭戴烏金鳳凰冠。


  眉心點著天眼,倒提著一根玄天镔鐵棍,身後背著開山斧,端是有一股視天地為無物霸道威勢。


  張寶仁笑了笑,然後將之又遞了過去,“真是威風厲害。”


  小姑娘拿著泥人,開心的說道,“你認識他嗎?”


  “當然認識了…”


  張寶仁果斷又認真地點頭。


  怎麽可能不認識,變化學派的殺神,地府中最為頂尖的大佬之一,哪個無常不認識。


  隻沒想到這位大佬不止在修行界中名聲響亮,就連凡俗中都有著其之傳說。


  “我可不光認識玄天聖尊,我還認識很多的大妖魔…”


  張寶仁的表情變得有些誇張,“比如說有一種大妖怪身高一丈腰粗一丈,血盆大口張開有城門那麽大,專找晚上不睡覺調皮搗蛋的小姑娘…”


  小姑娘握著泥人的小手一緊,縮了縮肩膀,連忙跑到了火堆旁,鑽進了一個正在修補棉襖的婦人懷裏。


  那婦人被小家夥一擾嚇得連忙抬起針,然後兩人說了些什麽。


  之後那端莊溫婉的夫人有些無奈的向張寶仁看來。


  張寶仁不由而尷尬一笑。


  經過了白天的一路相處,已然和大家相熟的他也基本上也弄清楚了這一行人的來曆。


  女人叫作朱氏,正是書生的妻子,而那個小姑娘是書生的女兒,其名叫‘任婷’,小名叫做‘婷婷’。


  書生名叫任何,是雍州西部一個小家族的的偏房獨子。


  其之所以攜妻兒老小前往千萬裏之外的邊荒,是因為在前段時間收到了年少離家,在邊荒闖蕩據說混得還不錯的堂兄的信。


  那堂兄本是一個父母雙亡而又讀書不成,憑借家族關係習得幾招把式卻隻會好勇鬥狠的二流子。


  因為一次闖了禍,傷了人,害怕入獄吃牢飯,於是便從家境還不錯的‘任何’家裏借了點銀子,連夜逃走去了混亂的邊荒。


  之後卻是因禍成福,憑借著三分狠勁兩分運氣,在邊荒出了頭,混成了在別人看來有本事的人。


  命運無常,這邊‘任何’家裏卻是因為老兩口病死,而他又是常年不中,本來不錯的家道漸漸的衰落了。


  好在那堂兄雖然不是什麽正經好人,但對當年落魄時幫過自己的任何家卻也一直沒有忘記。


  除了孩童過歲每年必給的大歲錢,還多次相邀他一起發財。


  任何在前不久又一次科舉落榜之後,看著已然有些破落的家院,獨自在書房中思量了半響。


  之後便下定了決心,攜著妻兒兩個丫鬟老仆和幾個雇傭的人,準備去投奔堂兄,去搏一把。


  ‘任何’此去命運到底如何,是如同大多數人那般身死異鄉?還是和堂兄一樣逆天改命?


  張寶仁對這並不關心,人生命運總是起伏不定,興也好亡也好,世事無常。


  在這一行人中他唯一比較在意的就是剛那個小姑娘‘任婷’。


  張寶仁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天機卜算之道,因為自身那卓越而又深厚的天資底蘊,也是頗有進展。


  卻也因此發現那小姑娘雖然咋一看普通如常,但要是細細看來卻是能夠感覺到其身上的特別。


  她的命運好像有點不太和諧。


  他之所以選擇和這一家子同行,而不是其他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好奇這普普通通的一家為什麽會有這般隱秘變化。


  那小家夥的身上到底隱藏著些什麽?

  …


  “叔叔…叔叔…”


  小任婷又跑了過來,朝著張寶寶氣鼓鼓的說道,“你騙人,我娘說你說的那是騙人的。”


  “哈哈…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那怪物隻有很少人才能看見。”


  張寶仁笑著說道:“你娘看不見,所以她其實也不知道。”


  “是嗎?”


  小姑娘依舊鼓著臉,滿是不信的看著張寶仁。


  這也是小家夥的一個特殊地方,不受張寶仁的道韻影響。


  要知道在道士中也不算弱者的白莫菲、包蕾等人,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


  但在這個心念還未長成的小姑娘身上,道韻卻好像清風拂麵,仿佛不存在一般。


  張寶仁說道,“我說的當然是真的,行走江湖信譽為先,一口唾沫一個釘,我一個大人難道還會騙你個小孩子嗎?”


  “那你說的那東西我能看嗎?”


  小家夥昂著頭說道,一副我可不好騙的樣子。


  張寶仁搖頭輕笑道:“你嘛…我還不太清楚,大概能看見吧…”


  “不過我希望你看不見。”


  小姑娘沒有在意後麵的話,隻是好奇前麵說的,“是真的嗎…”


  “嗯…真的。”


  “那能不能帶我…”


  小家夥偷偷的看了一眼篝火旁的端莊女人,小聲且小心的說著。


  張寶仁果斷的打斷了她的妄想,“不能…”


  “為什麽?”


  小任婷嘟著嘴可憐的說道。


  “因為那妖魔可凶了,要等你長大之後,變得和我一樣壯實,能夠保護自己之後才能去看。”


  張寶仁說著便挺了挺自己的胳膊。


  “可是我很想看…”


  小任婷可憐兮兮的說著,亮晶晶的眼中滿是好奇。


  “那這樣吧…”


  張寶仁想了想認真的說道:“你要是能夠打得過我,我就帶你去。”


  小任婷聞言仰著頭看了看麵前張寶仁,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嬌哼了一聲,“哼…你等著吧,我這就去練功夫。”


  然後便跑開,跑向了一旁正在練劍的‘任何’。


  任何見女兒跑來,小心的將劍收起,一臉寵溺的揉了揉其頭頂上的丸子。


  當聽了小家夥的話,不由而哈哈一笑,然後削了一個短木枝遞給了她。


  接著父女倆便擺好了架勢,隨著喝哈的聲音,一大一小兩個人於月下火旁一板一眼地練了起來。


  身為武道大師並且對此世武學大概有所了解的張寶仁,輕易的就能看出‘任何’所練是武者內非常經典的一門功夫,“君子劍”。


  此界武道根本都是文聖定下的,那些讀書人當然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貧弱書生。


  身體強壯,有了精神才能更好的讀書,這點道理所有人都懂。


  基本上隻要有點條件的讀書人都是文武雙修。


  天下武功千千萬,側重各有不同,讀書人所創造,修煉的武功一般多重心靈氣勢,多是堂皇大氣。


  “君子劍”就是其中經典之作。


  前些年時,‘任何’家裏的條件也是不錯的,所以他父母專門為其找來精於此劍的高手教導過他。


  而如‘任何’這般地富家子有藥食進補,有名師教導,那些家境貧弱的也不是就沒了出路。


  雖然一切條件資糧什麽的都沒有,但隻要苦心磨礪智慧,悟通了百聖經典,便有可能開啟“利”藏。


  從此一通而百通,以先天之利補後天之缺,後來居上。


  這也是讀書的一大根本之要。


  就算沒有家底而且還不太聰慧的人,也不是出不了頭,其憑借著一股堅忍不撓,百折不易的心氣,也是有可能扣開“貞”藏的大門。


  要是打開了這一神藏,那可就真是真正的一步登天,一步到頂,真正的聖人之姿。


  還什麽天不天才,背不背景,那時必然會成為別人最大的靠山與背景。


  ‘任何’離武道真正的大門還差得遠,不然他也不會去投奔堂兄。


  他現在隻是一個勉強達到武師境界的書生,君子劍固然是不錯的武功,但是於他施展起來卻是僵硬至極,不見絲毫的浩然之勢。


  最多…最多也就隻是占得幾分工整。


  教個人,教個初學者倒還可以,但要是想憑此和人打起來那還是洗洗睡吧…


  當然,這是在張保仁眼中的任何。


  在那些護衛看來,其之劍法可是精妙無無比,是讓人升不起反抗對比之心的高深武功。


  一個個的都在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在那裏偷偷的記著呢。


  可惜小孩子沒個定力,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累的丟了木棍,跑到母親的懷裏睡著了。


  歡聲打鬧聲消逝,天地一點點陷入沉靜,月起月落,一夜過去…


  第二天。


  早起之後,先給馬喂上草料,然後準備簡單的吃食,順便洗漱。


  當人畜都吃好之後,便按照古老相傳的習俗,將燒了一整晚的火堆熄滅,把沒有燒完的木梗扔在路邊,將剩下細灰灑開。


  然後收拾好行李便出發。


  接下來的日子便這麽重複著…


  張寶仁日常逗著小姑娘,小心的試探著其身上的隱秘。


  當然也沒忘了正事,大部分時間則是鑽研著自身的修行。


  閑暇之餘也會思考著此世的諸般道法。


  也會思考此間的道法與自身所學的一些融合與共通的地方。


  也別看他實力算不得什麽驚天動地,但那心可確實不小。


  他所琢磨的神通除了天機之法外,便是已然修成的《大衍求一決》。


  這門天下第一法,是為道士的根本與證明,每個道士都有修練,曆代以來對於其的研究已經不能再詳細了。


  種種注解簡直已經可以開一個書館甚至是藏書閣了。


  就算是天師也別想從中再發現什麽特殊變化,張寶仁自然也不會於這方麵妄想。


  他所思考的是許多道士都想過的,怎麽才能讓更多的人或者說所有的人都有資格能修成這門道術。


  之所以會突然間誕生這個想法主要是因為,經過任家一行人的同行,在這段時間的相處後。


  他逐漸的發現、體會到,普通人與道士和修行者之間實在是太過割裂了。


  張寶仁自穿越以來一直便是離群寡居,因為對這個陌生世界的恐懼和癡迷修行,在除了必要的零星幾人外,對於旁人是能避則避。


  在加入地府之後,因為陰陽兩分的原因,又進一步的和凡俗種種分離了,最多隻是因為任務和任務目標有所接觸。


  最後去了長寧之後,因為自身和任務上的原因,又更進一步地遠離了人世。


  張寶仁已經有些不記得自己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和普通人近距離的長時間的接觸了。


  這一次因為種種原因,和這一大家子普通人同行。


  剛開始他是帶著一種隨意的,俯視的,輕佻的心思的。


  但隨著時間日久,心裏卻是不由而嚴肅了起來。


  以前不去想的問題現在忽然被直接的擺在了麵前。


  普通人和超凡者之間的巨大差距,比不同物種之間的差距還要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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