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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玲瓏寶塔‘真’護城小隊

  慘白色光芒重新照下,落在將整個陰死關完全包裹的灰雪上,讓髒兮兮的雪顯得幹淨了一些。


  而在其中仿佛雪人一般的張寶仁等人,在凍得發抖之餘,唯一錯愕的念頭卻是。


  “陰世竟然還能下雪?”


  陰世本身當然並沒有風雲雪雨一般屬於陽世的自然之景。


  但有人想要下雪自然便下了。


  正所謂…


  太為大。


  玄曰道。


  萬事萬物皆於大道之中。


  因而“太玄如意”也被稱作萬事如意。


  這一靈寶學派的本命法寶之一並非根植於本身變化,那是變化學派的風格,而是針對於天地變化。


  就好似張寶仁道韻的加強…超級版,一念冰封千裏,一念花開滿地,真正的一念之間大道相隨。


  以己心化為天意,所謂如意,萬事皆為心意。


  麵對著這瞬間就變得寂靜死寂的陰死關,城牆上眾人還沒有從激烈的繃緊狀態中反應過來。


  就忽然又感覺到天地虛空猛然一震。


  隻見周圍的虛空中突然浮現出了若隱若現的,半透明的飛簷細瓦、窗台陡壁…


  隱約之間好似有一棟無形而又龐大無比的八角之樓,以陰死關中心,將其與周圍的虛空籠罩於內。


  隻聽砰砰的幾聲悶響,透明的樓台微微一晃。


  通透若無又真實可見的牆壁瓦簷之中,有符文一閃而逝。


  數千枚玄妙晦澀,各不相同的符文,讓人一看就忘不了,卻又記不下…


  接著若隱若現的八角樓台便轉動了起來,並逐漸隱沒歸於虛無…


  而在下一刻有一座仿佛水晶雕鑄而成的寶塔,於陰死關上空之中浮現。


  這塔半米多高,七層八角,玲瓏剔透,精致的仿佛是一件完美藝術品。


  隻見塔身輕輕一轉,其下那幹淨的虛空中便有一點扭曲,同時一群半透明好似能量一般的蜉蟲便憑空而現。


  這些蟲子與剛才那些相同,隻是數量隻有著數千上萬隻,比起剛才那遮天蔽日看著清冷了許多。


  不過雖然數量不多,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更加的特殊,更加的詭異危險。


  此蟲群一出現便不停的變化,時隱時現,扭動間聲光迷離變化莫測,但其周圍仿佛有一睹沒有絲毫縫隙的無形壁壘。


  任憑其百般手段,卻還是無用功,無法逃脫。


  上空的那座玲瓏剔透的七層水晶塔,不疾不徐、不緊不慢的轉動著,並逐漸落下。


  同時蟲群可活動,可變化的空間範圍也在逐漸的縮小,被擠壓的變成了一團,融為了一體…


  當玲瓏塔落在其的上首之時,那蟲群便已然消失,而於原地出現了兩麵鏡子。


  一麵是為圓鏡,背負著陰陽道魚,雙魚遊動仿若生死交融,表麵灰撲撲的無光無塵,卻又仿佛包含所有。


  一麵仿佛少女的梳妝鏡,外表看著十分普通,就好像是從街邊隨便買來的。


  鏡麵看著卻分外奇特,似乎是由無數微小的鏡麵拚湊而成,無數的鏡麵折射出了無數的世界。


  讓人一眼看去就覺得心神混亂,幾欲迷失其中。


  寶塔攜著兩麵鏡子慢慢落下,於那位手持如意的白衣仙子身前,被其伸手取下了那麵梳妝鏡。


  仙子轉頭看了身下城牆上的眾人一眼,微不可覺得點了點頭,然後又與來時一般無聲息的消失。


  玲瓏寶塔也在悠然轉動的同時逐漸歸於虛無。


  隻留下了那一麵轉死化生,陰陽流轉,可照徹萬物根本的“陰陽生死鏡”孤零零的懸於半空。


  …


  這應接不暇的變化讓城牆上的眾人都有些恍然。


  哪怕此時已經真正的歸於平靜,還是有點不能安心。


  直等了一會兒,發現真的沒有了別的變化,這才放鬆下來。


  心裏茫然無定是肯定的。


  但能修行至此的人都不是什麽愚鈍之輩。


  就算本來不聰明,現在也已然變成了比尋常天才還要天才許多的天才。


  雖然一時不知道前因後果,但隻要對照一切經曆和這一切已然清晰明擺的結果。


  念頭微微一轉,邏輯便被捋順了,對這其間種種也大致想通了許多…


  真正的戰鬥其實早在凶神將主意打在‘陰陽生死鏡’上的那一刻,就已然開始了。


  天機、博弈、撥弄因果…這些虛無飄渺,更本質,更高層次的交鋒早在不配覺查者懵懵懂懂的時候就在不停的互相傾紮,戰得正酣。


  最後這場所謂的決戰,並非是決定勝負的關鍵,而是博弈的結果。


  所以他們這些來援的無常,真正的任務就真的隻是在陰魂之下保護好這座城關…以及自身。


  關於“陰陽生死鏡”的任務他們從來都不是什麽主力,隻是一個小兵,用前世的話來說就是整體事件上的一個零件,一個螺絲釘。


  想來也是,麵對凶神這種層次的存在,當然是兵對兵將對將了。


  地府人族又不是沒有大人,哪裏需要他們這些小家夥拚命,真要混到了那種地步,怕是山窮水盡離滅族不遠了。


  想明白了這些後,眾人都不由而鬆了一口氣,對於地府對於人族的強大多了些信心與自得。


  但同時也不由得有些不岔,對於自身的強大對於自身所存在的意義有了些許懷疑。


  哪怕任務已然完成,也沒有太多的喜悅之感。


  不過作為身心都經過蛻變的道士,也不至於太過脆弱矯情。


  那些低級的劣質情緒也隻是一閃而逝,下一刻便歸於現實,輕吐了一口氣。


  左右看了看,然後熙熙攘攘的動了起來。


  或是倒在地上調息自身,或是來到已然僵直的屍體旁哀歎死傷的隊友,或是相聚而論,或是獨自而坐…


  按照各自的情況對任務完成最後的收尾。


  張寶仁的兩位隊友白莫非和包蕾都沒什麽事,隻是在剛才的迷失中不知是經曆了什麽。


  這時都有些萎糜,有些失神的呆立於牆垛旁,看著關外的灰雪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心靈之事最是莫測,因為什麽都不知道,張寶仁這時也不知該說是什麽?該如何安慰?

  為了避免失言,便也無聲的坐於一旁,閉幕凝神。


  他恢複著損耗的心神,平複著深入骨髓的痛楚餘韻,同時無聊的梳理、反思著此次任務的種種…


  …


  要說得到的成果或者說教訓,首先便是對“鬼”有了更為清楚的認識。


  以前總感覺和妖、魔、怪這三者相比,“鬼”這一種存在卻好像差了一些什麽。


  對其有一種不由而然的輕視。


  經過這次任務之後,卻是不敢對其有絲毫的小看。


  妖魔鬼怪,四個大敵沒有一個輕與之輩。


  特別是其中的頂級存在,都需得十二萬分小心。


  除了警醒之外,對人與鬼之間對立的更深層因由也有了一些了解。


  “鬼誕生的因由與陰世有關,其存在的根基也在於陰世,陽世隻不過是其向往留戀而不可得的地方。”


  “陰陽本是對立的,截然相反的,但是因為這種東西生於死,又向往著代表死處的生,因為這種扭曲被串聯聯係了起來。”


  “所以‘鬼’這一存在本身便是分割陰陽的最大阻礙之一。”


  “但如果不分開陰陽,不完全的掌控陰陽,鬼物卻又永遠除之不盡。”


  “真是邪惡又扭曲啊…”


  “此間人族也真是不容易。”


  “一方麵要分割陰陽,一方麵又要竭盡全力探索陰世,立下如陰死關一般的**,絞殺潛藏於陰世內的鬼物。”


  “同時一點點的蠶食、擠壓依托於陰世之內的一切妖魔鬼怪的生存空間……”


  …


  正在心中感慨著呢,忽然就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接近,張寶仁瞬間便轉醒,睜眼一看…


  原是方真人正迎麵走來。


  其方正的臉上雖然還是虛白,但已然沒有了張寶仁剛醒來時那般虛弱,外表看來已經看不出什麽大礙。


  見著張寶仁之後,他便快走兩步於之身前站立,作禮笑道,“不壞道友安好…”


  “卻是要感謝真人的驚世之音…”


  說著張寶仁便連忙起身,就要行禮…


  不管怎麽說,沒有這位最後驚醒,還不知道在那心象地獄還要受到多大折磨。


  不說是救命之恩,卻也是救痛之恩,那深入骨髓的三倍痛楚現在想來都有些發寒,不敢多回憶。


  隻是還沒有拜下,便被方真人伸手牢牢扶住了手腕,止住了其之大禮。


  方真人扶起了張寶仁,真心切意的擺手道,“不必如此…當不得如此…要說起來還是我要感謝而等來援才對。”


  說著便看了看左右,臉上浮現出了些許歎息愧疚,“隻可惜最後還是有幾位道友沒有挺過來…”


  “唉…”張寶仁也是一歎,看著遠處冷漠而又悲涼坐在隊友殘屍旁的無常,輕聲說道:“這就是生死無常啊…”


  以當時那位肖真人的表現來看,這位代表著任務之始也是拉開最後序幕的方真人。


  對於此次任務或者說此次事件真正的謀劃,應該也是知曉的,至少知曉一部分。


  但張寶仁對其的隱瞞也並沒有責怪之意,首先那確實與自己的任務無關,算不上什麽故意隱瞞。


  還有就是,以中招的這些無常來看,要真的全都知道了,說不定還要出什麽亂子。


  這般看來沒有多說還算對了。


  且在見到這位方真人之後,對這次事件背後所隱藏的暗流糾葛也忽然更加清楚了幾分。


  “陰陽生死鏡”、“落魄鍾”、“太玄如意”、“玲瓏寶塔”…簡直就是靈寶學派的展示會。


  之所以全都是靈寶學派的人,自然也不是什麽巧合。


  隱秘世界沒有巧合。


  凶神‘地’因為不知何處的感應,盯上了處於陰死關上的那麵內孕陰陽之道,轉生化死,照徹一切的鏡子。


  想以這道士從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方麵所凝聚而成,卻與自身大道殊途同歸,無比契合的道果。


  互相驗證,互相映襯,希望可以以此而更進一步。


  它有它的算計,但道士們也自有自的想法,特別是對靈寶學派的道士而言。


  正如其所說的那樣,相克是相對的。


  但同時,相合也是相對的。


  它想以“陰陽生死境”補全自身,靈寶學派的道士們也同樣想將其抓住。


  以其一身積累,將“陰陽生死鏡”這一根本法寶的本質再往上推一層。


  在其將心思打在陰死關,並被察覺到的時候,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就已然模糊。


  鬼有傷人意,人有害鬼心。


  能夠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張寶仁甚至懷疑,除了現身的那兩位大佬之外,保不齊還有什麽人提著斧頭在一旁看著呢。


  要是那凶神最後掙脫了玲瓏寶塔,說不定就有一斧劈下,或者一口銘刻山河的大頂砸下,亦或者其它種種法寶都有可能出現。


  甚至於可能他現在所設想到的這些東西與衝突,早在沒有被感知到的層麵已經進行過了。


  就如同這次任務這般,不夠資格者無法看到而已。


  想到這兒不由得對那已然位列此界頂端大佬的凶神有點默哀。


  結局可能早就已經定下了…


  “幾位前輩的目的確實是達成了,但卻不能算真正的贏了,或者說不一定贏得徹底圓滿。”


  方真人得聞張寶仁的感慨,笑著解釋道。


  “幾位…還真是這樣。”


  張寶仁當即便不由而心道,接著便有些疑惑,“不算贏的徹底?這又是怎麽個說法?”


  所謂修行者、超凡者就是不能以尋常視之的人,很多在於普通人身上的法則不適用於他們身上。


  種種超出常理的事物與神通詭術,讓其有著超乎想象的生命力。


  在隱蔽的超凡世界中,死亡變得模糊,難以被界定。


  唯有一種方法是為眾所周知的可以確定生死的至理,就是其所遺留的超凡之物,這是所有超凡者的根本所在。


  這也是在隱秘世界中確定敵人死亡的最正確,最準確的方法。


  那凶神“地”本身道理已然凝成鏡子並被道士們所獲取,當然就可確定其已經“死亡”。


  這難道還有什麽變數不成?

  看著疑惑不解的張寶仁,方真人輕捋著胡須,點頭說道:“凶神這一層次的存在已然不能以常理視之了,其已經近乎於道,與道相合。”


  “你應該明白凶神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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