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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賞劍大會

  早上來到地府駐地,衙門裏所有人都在忙碌著,不知道是一直沒睡,還是早早的就開始工作了。


  這段時間有的人忙的要死,有的人卻無所事事。


  張寶仁和江鋒兩人就是後者。


  兩人坐在休息廳內,一邊吃著零嘴,一邊聊著天…


  “就因為一個‘王山君’,我們整個地府都近乎被停滯了,很多行動都不能展開,真是讓人難受啊!”


  江鋒靠在椅子上無聊的抱怨道。


  因為天機隱沒的原因,本來應該已經被抓捕解決的王山君,遲遲無法找到其蹤跡,而且觀其的行為好像還有著什麽謀劃。


  想要盡快找到它,就得用一些笨辦法老辦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來慢慢篩選。


  因而整個地府高層乃至全部的情報力量,都用在了此妖身上,被其牽扯住了。


  為此,一些不太著急,不太重要的案件、行動,都被暫時壓下。


  像兩人這種,沒有情報整理能力,實力麵對妖將又不足以自保的無常,就顯得有些清閑。


  “對了…”


  江鋒忽然抬起頭朝張寶仁問道:“聽說你昨天下午就差點撞上了那隻妖,是怎麽回事?”


  “不是差點,是真的撞上了。”


  張寶仁有些後怕又有些失望的搖頭道,“我昨天去取‘空心楊柳葉’,出了道院之後忽然發現了一個看著有些不對的人。


  仔細觀察之後,更覺得不對。


  但就在這時,那人似乎也發現了什麽…


  這時張寶仁的聲音變得非常凝重,由深而淺,漸漸於無。


  一旁認真聽著的江鋒被他嚇了一跳,然後輕咳了一聲,催促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我就……


  ……


  ……


  ……最後憑借著精湛的演技,與其虛與偽蛇了一番,接下來就假意離開。”


  說著便取過身前的茶水連喝三杯,然後繼續道,“同時通報府中,通報還正在尋找此妖的上層機構人員,希望能將其借此機會收拾了。


  可惜那王山君實在是狡猾,派了一隻鬼靈來窺探我,自身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說到這裏,張寶仁表情也忽然變得凝重,眼睛更是陰晴不定,“…說實話,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當時是否看出了我的偽裝。


  不知道他到底是被我瞞過了?還是故意如此,想借著我來擾亂視聽。”


  聽他說完,江鋒皺著眉頭問道,“五彩神牛落淚和王山君出現在道院外,或者說與王山君此行的謀劃是否有什麽聯係?”


  “這點確實可疑,要說他隻是單純的轉一轉,隻是在賞景賞花,怕是連鬼都不會相信。”


  張寶仁冷笑著說道:“我已經將這些疑惑,與之對此的猜測都上報過了。相信他們在關乎王山君的情報猜測上也不會露過這一點。


  至於接下來如何,我們就隻能在心裏祈禱了…”


  說到這裏兩人的情緒都變得有些低沉,氣氛也隨之變得默然…


  …


  靜了一會兒,然後才聽江鋒說道,“昨天,六道小組的那位前輩最後也不知道是否找到了其蹤跡?”


  “應該是沒有的,不然今天…”


  張寶仁輕輕的指了指辦公室中忙碌的白無常們,“…也不會那麽忙了。”


  …江鋒聞言長歎了一聲,仰躺在椅子上,無奈的說道:“要是一直找不到王山君,難道我們一直就要這樣嗎?”


  “當然不會。”


  一道平靜認真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


  “要是一直找不到他,可能他的謀劃就成功了,而不管他的謀劃是什麽,你都不可能再這麽悠閑的躺下去…”


  “老大…”


  江鋒猛然坐直了身子說道。


  來者正是雷鳴春。


  雖然此時雷鳴春的眉宇間有著化不去的疲倦,但穿的依舊是那麽一絲不苟,口中依舊能夠安撫人心。


  “這段時間大家被那‘王山君’擾得不得安寧,每個人都為此而努力著。


  你們兩個現在雖然沒什麽事,但也不能太過放鬆,散漫……”


  “是…”


  “在外行走之時也要多注意,不能放過任何異常。”


  “是…”


  …


  走在街道上,路過瓷器店的時候,張寶仁忽然停了下來。


  想了想,轉身進入其中,挑了一個白瓷畫有小貓嬉戲圖的小碟子。


  雖然不是什麽大師名窯之作,但看著還是挺可愛精巧的。


  花了五文錢將其買下。


  這幾天把‘一口’的飯碗給占住了,剛好就給它買一個新的。


  也省得麻煩。


  手上把玩著小碟,步伐輕快的朝道觀走去…


  趙家巷中,張寶仁遠遠的便看見自家道觀門前有一個人影在來回走動。


  仔細一看,卻是昨日接‘一口’時在鐵匠鋪所見到的那位小學徒。


  同時自家的屋頂上還趴著一隻懶洋洋的黑貓,正用黑水晶一般的雙眼正偷偷的看著門前渡步的人影。


  張寶仁暗笑了一聲,搖搖頭,加快了腳步…


  不一會兒就到了道觀近前。


  “喵嗚…”


  “一口”叫了一聲,然後一下便躥的沒影。


  小學徒聽見貓叫聲愣了愣,然後便向走來的張寶仁迎了上去,“張道長您回來了…”


  張寶仁點頭,“你在此等候,可是有事?”


  “我師傅想請您參加今晚的賞劍大會,這是給您的請柬…”


  小學徒說著便自懷中取出一封被捂的有些潮濕發軟的信封,遞給張寶仁。


  “請柬?”


  “這麽正式嗎?”


  “還有賞劍大會……是什麽鬼?”


  張寶仁雖然心中無語,連連吐槽。


  但臉上卻不露聲色,伸手接過了請柬,對小學徒平和的說道,“你師傅是創出了什麽好作品嗎?還是說淘到了什麽好東西?”


  小學徒通紅的臉上浮現出尷尬之色,“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這幾天師傅一直在密室裏閉關,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今天出了關,滿臉的喜色,然後便寫了信,讓我給您送來。


  應該是做出了什麽好東西吧!”


  “恩…”


  張寶仁點了點頭,對曬得渾身發汗的小學徒說道,“這麽熱的天,辛苦你了,和我進去喝杯茶,歇一歇吧。”


  “不用了…我還趕著回去複命呢。”小學徒連忙擺手道。


  “好吧…”


  張寶仁見此也就不再勸說,對其揚了揚手中的信紙,“東西我已經收到了,請你告訴你師傅,今天晚上一定到。”


  然後小學徒便快速離去。


  等小學徒走後,張寶仁連忙看向手中的這張皺巴巴的請柬,想知道趙鐵匠到底在搞什麽幺蛾子。


  這所謂的“請柬”也並非像那些大戶人家那麽的正式、典雅,叫作請柬,但其實就是一封信。


  黃褐色的封麵上寫著一行黑色的字。


  吾之好友保仁親啟…


  背麵封口被火漆封著。


  張寶仁撕開信封,裏麵有一張濕軟的紅格信紙,上麵寫道。


  保仁小道長:

  …相識兩年,我倆雖年歲不一,但趣味相投,保仁的種種奇思妙想建議,也對我帶來了很多啟發。


  …你也知道,我畢生之執念無非煉出一絕世之刃,經過多年苦求,現在終有所得。


  如此興事,當不能獨自享樂。


  因而,我欲借此機會,辦一場‘賞劍大會’。


  廣邀知己,賞劍、賞酒、賞月…


  此等盛會,當不能少了寶仁你,望君在今夜戌時一定光寒。


  ——趙氏鑄劍人

  看完信的內容,張寶仁臉上忽然浮上了一絲驚喜,“這趙老頭竟然還真練出了什麽東西!”


  雖然時常聽其說要練劍,也為之出過歪主意,但卻從沒想過他真能煉成一把神劍。


  加入地府後,因為事情的繁雜與忙碌,更是沒有將之放在心上。


  現在收到這封信,還真是感覺又驚又喜…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我提到的豬肉鑄劍法的幫助?”


  說完失笑的搖了搖頭,把手中的這張文筆狗屁不通,但卻情真意重的信,小心的疊好,重新放入到信封之中。


  然後打開道觀門,進入其中。


  後院的小桌前,張寶仁將盛有“清明葉”的破碗和新買來的小瓷碟擺在桌上,自己隨之坐下。


  就見一道黑影竄來,落在小桌上,化作一隻小貓,好奇的看著桌上的兩個碗。


  張寶仁指了指破碗,又指了指自己,“這個…現在歸我了。”


  “喵嗚…”


  “嗯…”


  張寶仁點了點頭,然後將那個新買的小瓷碟推至小貓麵前,指了指小瓷碟,“這個是給你的。”


  “喵嗚…”


  ‘一口’奶奶的叫了一聲,接著好奇的看著碗中正在嬉戲的兩隻黑貓圖案,伸出肉乎乎的小爪子碰了碰,瞬間閃回,“喵…嗚…”


  “哈哈……”


  張寶仁笑著搖了搖頭,起身將小貓和它的小瓷碗拿到一旁,去讓它自己去解密、玩耍。


  而自身則平靜了心緒,從桌上的破碗中,取出了兩片“清明葉”。


  經過一天的調養恢複,雙眼已經變得適應,已經可以再進行下一重的修煉了。


  青翠欲滴的柳葉邊緣有著五彩毫光,葉骨銀光流轉,將之貼至眉上,一股清涼癢意在眼部浮現…


  …


  戌時。


  正是天地將黑未黑,昏暗朦朧的時候。


  張寶仁就是在這個時候出門,朝著鐵匠鋪行去,“也不知道趙老頭到底練出了一把什麽樣的寶劍…”


  因為心裏的好奇,腳下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雖然這時天色昏暗,對他卻無任何影響。


  加之道觀距離鐵匠鋪也並不太遠,不一會兒就到了趙家巷尾,十字路口處。


  白日裏熱鬧的街道這時黑乎乎靜悄悄的,隻有一家門前掛著兩個大紅燈籠,此便是鐵匠鋪所在。


  通紅的燈籠下站著兩人,好像是提早到來的,同樣參加賞劍大會的客人。


  張寶仁定睛看去,這兩人一個穿著素白儒衫,雖然看著經過了一番整理,但衣冠還是有些不正。


  衣領袖口都有著汙漬,頭發也泛著油光,臉上的青茬,臉頰的劃痕,顯示出了胡子是今天剛刮的。


  還有那化不開的哀怨之氣。


  顯然一個經受了什麽打擊的頹廢老書生。


  另一個人穿著青白衲衣,千層底的布鞋,腦袋正光油亮,蒼老的臉上寫滿了愁苦,手裏正撥著一串黝黑的串珠。


  一個老和尚。


  在張寶仁打量兩人的時候,老和尚手中不停撥動的念珠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看了一眼他所站的方向。


  之後張寶仁便從黑暗中走出,來到了兩人身邊。


  這兩人站在一起,看著簡直就是活脫脫的“苦大仇深”。


  不同的是,那老和尚雖然看著蒼老,卻給張寶仁一種磅礴穩重之意,臉上寫滿了愁苦,眼神中卻是古井無波,深邃至極。


  而那個中年書生卻是虛浮無力,弱不驚風,眼中充滿了死寂。


  三人互相點了點頭,都沒有開口。


  這麽沉默站了一會兒之後,又從張寶仁剛剛過來的相反的方向,走來了一個男人。


  這人穿著一身被漿洗的幹硬發白的皂服。


  看著二三十歲的樣子,麵容堅毅硬朗,身材魁梧有力,腰上還配著一把長刀。


  看著是一個來不及換常服,或者根本沒有得體常服的幹練衙役。


  這人先是掃過門前的三人一眼,然後目光又在張寶仁和老和尚身上停頓了一會兒。


  然後走了過來,與三人站在了一起等候著。


  張寶仁心裏微微皺了皺眉頭,因為某些原因,他對這些在某一方麵可以算作自己同僚的“朝廷鷹犬”並沒有太大的好感。


  不過也不由得在心裏感歎,這趙鐵匠的交友還真是廣泛,什麽牛鬼神蛇都有…


  隨著這位衙役的到來,不過幾個呼吸之後,就聽嘎吱…一聲。


  鐵匠鋪的大門被拉開,身材壯碩,須發花白的趙老頭出現在門口,他的眉臉間帶著由內而外發自內心的喜色。


  但是張寶仁的心中卻忽然如巨浪一般炸開,本來漸開的嘴角突兀的凝固住,眼中的喜色變成了茫然與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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