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道冊,度牒
這兩個字沒有什麽特殊的力量,但卻在張寶仁的心中轟然炸響,本來清明的心境也不住地翻騰了起來。
“陰司…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一個陰司!”
心裏正在思索著,然後就聽見一道沉穩的聲音傳來,“你來了。”
張寶仁回過神來一看,雷鳴春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大門前。
他依舊是那一身打扮,帶著兜帽的黑色長袍,筆直的站姿,一絲不苟的樣子。
“跟我進來吧。”雷鳴春沒有任何客套的直接說道。
說著便轉身沒入了已經打開的大門之中。
張寶仁也隻好止住了幾欲脫口而出的問候,撇了撇嘴,跟上前去。
門內左側有一個客廳似的空間,擺放有茶幾座椅,看椅子上坐墊的壓痕,和茶幾上的瓜果茶水,可以看出經常有人坐在這裏休息,聊天。
不過這時候這裏沒有一個人。
右邊是牆,走了幾步就發現這邊隔出了一個房間,透過洞開的大門可以看見房間裏有四五個人,其中有男有女。
這時正埋首在一大堆書卷之中,或是認真的翻找,或是拿起手中的筆在寫寫畫畫…
這幾個人的服飾和前麵雷鳴春一般無二,隻不過顏色卻是潔白。
好像是聽見了腳步聲,這幾個人都朝著門口望來,看到張寶仁之後,眼神都流露出了友善與好奇。
張寶仁也和善的點了點頭,然後快速跟上已經拉出了一點距離的雷鳴春。
門內並未出現張寶仁原本心中所幻想出的種種事物,就是一個普通機構的樣子,沒什麽稀奇的。
兩人又往前走了十幾米,在一處隻能容納一人進出的黝黑門洞前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左側的牆壁上正鑲嵌著一座緊閉的木門,門上有四個字,“天下必安”。
雷鳴春熟悉的推開門,帶著張寶仁進入其中。
裏麵是一個不大的房間,看著有五六十平米,當間擺了一個桌子,桌上放著筆墨和一張紙。
牆角放著一個一人高兩臂寬的黑色櫃子,櫃門關著,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
空間中的一切擺設都是十分的簡單,卻又非常的整齊,就好像是被哪個強迫症患者整理過似的。
非常符合雷鳴春的氣質。
雷鳴春走到桌子後麵坐正,張寶仁也規矩地坐在了他的對麵。
就坐之後,雷鳴春拿起桌麵上的紙,遞給了張寶仁,“這是你的道冊,你看看有什麽不對。”
張寶仁接過一看,上麵密密麻麻地羅列著自己的出身來曆,師承道號,對於種種道家經典的掌握……還有自己的簽名和道錄司的印章。
這正是當初他繼承道觀時所留下的一份檔案,也是他身為一個道士的憑證。
雷鳴春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而且還是晚上就把他的道冊提取出來,可見其的能量與認真。
這東西隻能代表他道士的身份,現在要辦理的卻是真“道士”的身份證明。
手指輕輕一撮,手中的道冊變成了兩張,原來是兩張紙被嚴絲合縫的疊在了一起。
下麵那張紙上記載的卻是清減了許多,除了與上麵相同的師承,道號,年齡,姓名。
多出來了身份,學派,職處等……隻不過這時候都是空白。
“把你的氣息烙印在上麵就行。”雷鳴春認真說道。
張寶仁點了點頭,喚出三尊屍神,然後頓時間便感覺到天地失色。
以另一個視角來看,這裏與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同,外麵似乎有一個蘊含著無窮的惡意,仿佛深淵一般能夠把人的靈魂都吞噬掉的黑洞。
但是那股邪惡的氣息卻被某種力量給牢牢束縛住,而且這一股束縛的力量遍布他能夠感知到的任何地方,讓屍神都有些萎靡遲鈍。
雷鳴春在他的感知中仿佛化作了一張蘊含無窮奧秘的神符寶籙,靈光流轉的神籙上勾勒著複雜無比的符紋,隻是看著就感覺到了某種浩大的天威。
忽然,有轟隆隆…的雷鳴聲自神籙之上傳來,打在張寶仁的心中,竟差點震散了屍神的形體。
張寶仁趕緊收攏住心神,把視線放在手中的道冊上,不敢再亂看。
在這個視角看來,手中的兩張道冊,一張普普通通;另一張之上卻有明光流轉。
張寶仁當下便依靠著氣機感應,驅使著三尊屍神把自身的力量與道冊上的力量相融。
瞬間,明光蕩起,結合張寶仁的氣機化為了一尊鬼首大印,重重的烙印在道冊上。
等一切恢複平靜,這時候道冊上已經與張寶仁建立了某種聯係,能夠證明其的身份。而且道冊的空白之處憑空浮現出了一些字體。
身份那裏出現了“術士”兩個字。
學派上出現的則是,“妖鬼”。
上麵還浮現了一個鮮紅的印章,兩個古篆張寶仁恰好認得,叫作“地府”。
想著剛才感知到此地的某種“真實”,還有門外“陰司”兩字,張寶仁的心中不由的有一種走入神話,書寫曆史般的感覺。
“難怪昨天晚上聽雷鳴春說‘我司’,‘我府’。
原來是這個我司,我府。
還真tm是我司,我府。”
不知張寶仁心中的吐槽,見他完成了身份認證之後,雷鳴春便說道,“這東西就是你的度牒了。”
張寶仁聞言後連忙道謝,“多謝前輩。”
然後小心的把這張自己的“身份證”折疊放好,然後就把那張“道冊”重新遞了回去。
雷鳴春見此搖了搖頭道,“也一並拿去吧,踏上了修行的道士,就不再歸道錄司管轄了。”
張寶仁收拾好之後又是一通道謝。
然後就在張寶仁準備告辭的時候,就聽雷鳴春忽然說道,“張寶仁。”
“嗯?”
張寶仁好奇的看向雷鳴春,然後便見其認真的問道,“你可願加入我地府?”
張寶仁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心裏然後暗鬆了一口氣,老實說,自己這個野狐禪,就這麽輕飄飄的就把度牒辦了下來,沒有一點波折。
比當初辦普通道牒都還要輕易,這還真的是讓他心裏有些不安。
這時候聽見了要求,卻有一種把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的感覺。
沉思了片刻,張寶仁有些無奈的說道,“我還有選擇嗎?”
雷鳴春認真的搖頭,“沒有。”
“額…就不能說的婉轉一點嗎。”張寶仁苦笑道。
“不能…”
雷鳴春果斷的說道,然後頓了頓,異常認真的對著張寶仁繼續說道,“力量即是責任,沒有人能夠例外,你必須要明白這一點,我相信你也必然能夠明白這一點…”
“好了,你先了解了解我們這個部門,然後幫你入職。”
雷鳴春說完,便朝著門外喝道,“江鋒,你給我滾進來。”
雷鳴春的話音剛落,大開門口中便閃出了一個人。
這人穿著和雷鳴春同樣的衣服,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雷鳴春好似一個威嚴古板,愛講規矩,自身卻能更好的踐行,一個嚴以律人,更嚴於律己的正派“老前輩”。
江鋒卻是一個看著有些虛浮,有些帥氣的小白臉。
被雷鳴春叫出來之後,江鋒便扯著他那張白淨帥氣的臉蛋訕笑道,“我這不是過來看看新人嘛。”
說著便在雷鳴春那越來越冷厲,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下,小心的渡步上前,輕輕的拉過張寶仁就走。
“我這就帶張道友去入職,順便給他介紹一下咱們部門的一些情況。”
張寶仁也就任由他拉著向外走去。
出了雷鳴春的辦公室,江鋒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旁邊好像還有些茫然的張寶仁說道,“裏麵就那位冷麵煞神就是咱們的頂頭上司。
別看他看著很是吱淩,很難搞,但是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是一個非常可靠的人,是一個絕對可以托付的人。”
“嗯。”
張寶仁點了點頭,以示明白。
也確實,相比於笑裏藏刀,手段莫測的“高人”,還是這種“古板”的家夥更能讓人安心。
“聽說你昨晚撞鬼了…而且還是那種色中惡鬼,嘿嘿…”江鋒自來熟的摟住了張寶仁的肩膀,對他調了調眉頭,以一種特殊的語氣小聲道。
“不過看你今天這個樣子,身體還是不錯的嘛?”說著還拍了拍張寶仁的胸膛。
對此張寶仁隻能無奈苦笑。
調笑了幾句後,江鋒總算沒有忘記正事,“好了,我先帶你辦入職,然後再慢慢說一說咱們這個行當有什麽不同的。”
“不是…就這麽隨便嗎?”張寶仁有些差異的問道。
“我的意思是,就不再檢查一下?難道就不擔心我是什麽壞人嗎?”
辦度牒的事也就算了,地府這個如此高大上的部門招人竟然也如此的隨便,這讓張寶仁不由得有一種進入非法傳銷的感覺。
仿佛早就猜到他要這麽問了,江鋒得意的笑道,“自然早就已經檢查過了,已經確定了你的根底是清白的,所以才招的你。”
“什麽!”
張寶仁有些驚詫的問道,“檢查過了?在什麽時候?”
“在你入獄的時候。
在你撞鬼的時候。
在拿到你的道冊的時候。
還有最重要的,在你踏入‘陰司’之內的時候。”
江鋒每說一句,張寶仁的臉色就是一變,直到江鋒說完,張寶仁的心中赫然回想起了剛剛在大門前。
‘陰司’兩個字下麵貼著那枚灰撲撲的不起眼的鏡子,還有那一閃而逝好似錯覺一般的窺視感。
隻不過當時心裏隻顧著震撼,根本沒顧得上細想。
還有紙花店裏高深莫測的老人,瞞過自己感知來到門前的雷鳴春。如果在最後一重考驗中自己要是被發現了什麽異常,那後果…
張寶仁忍不住在心中慶幸自己沒鬼。
同時也不由得感慨,也難怪在這種隱秘的地方,卻要在裏麵的大門上明晃晃的掛賬“陰司”兩個字。
見張寶仁似乎想到了什麽,回味完了之後,江鋒這才接著說道,“經確定你不是敵人,然後才給你發的度牒,所以才決定邀你加入。”
“隻是不是敵人就夠了嗎?”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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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收到站短,沒有投資的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