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別讓球衣蒙塵
米蘭內洛訓練基地，雨似乎停了下來。
但是烏雲還是籠罩在整片天空。
度假歸來的球員們在助理教練弗朗奇斯科·孔蒂的帶領下三三兩兩的開始進行季前訓練。
再過幾天，他們就要離開米蘭，去往國外的訓練營訓練，還有幾場國際冠軍杯的友誼賽的要打。
球員們也是剛剛才得到他們換帥的消息。
很明顯的對俱樂部的這次操作和新主帥有著諸多不滿和質疑，甚至沒有給他們送別一場比賽也沒執教的詹保羅的時間。
雖然職業素養還是讓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訓練狀態，但都帶著一股懶散和隨意。
博納文圖拉剛完成一次帶球過樁射門，球偏的離譜。
他慢吞吞的走回來正準備下一次打門，羅馬尼奧利湊了上來，低聲說道：“聽說了嗎，新主教練的事。”
博納文圖拉又射出一腳，這次球緩緩地滾進球門。
“那哪能不知道呢？都上頭版了，我不知道為什麽要聘請一位毫無經驗的中國教練，一點時間都不給詹保羅先生。”
羅馬尼奧利點了點頭，附和道：“哎，是啊，我上穀歌搜過了，都搜不到這個人，我無法想象這樣一位菜鳥擔任我們米蘭的主教練。”
兩人正還要交流些什麽，助理教練弗朗奇斯科·孔蒂吹響了哨子喊大家集合。
新主教練到了，要發表見麵會講話了。
剛剛從機場趕到的李誌傑緩緩地走向球場中央集合完畢的球員們，心裏盤算著怎樣發表這一番就職演講。
上賽季的米蘭最後時刻與歐冠資格失之交臂，主教練加圖索主動放棄違約金下課。
緊接著米蘭又為了不違反財政公平原則，自願放棄了歐聯杯的參賽資格來換取一年的“財務自由”。
由都靈隊替補獲得歐聯杯的參賽資格，羅馬隊則直接進入歐聯正賽。
這就導致了本賽季AC米蘭在19賽季是沒有洲際比賽可踢的。
再次無緣歐戰，加上近幾年戰績慘淡，也沒有冠軍，球員們士氣低落。
繼2014年阿萊格裏囧叔下課後，AC米蘭五年間換了6位主帥，加上自己，7位。
6位主帥都是因為最終戰績慘淡而黯然下課，頻繁的換帥也讓球員們對於各人戰術的適應趨於疲憊。
形成一個糟糕的惡性循環，球員們場內外的壓力都十分巨大。
李誌傑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給他們留下一個好的印象，順便給這支士氣及其低落的米蘭一點希望和信心。
他掃視了一眼全體一線隊球員，大多數球員的眼睛都瞟著地上，有一點不屑。
李誌傑清了清嗓子用流利的意大利語擲地有聲，卻不是做自我介紹。
“你們覺得你們配得上身上的紅黑球衣嗎，配的上這支米蘭嗎？！職業球員不會因為主教練的更替就降低訓練的質量，盡管你們可能對我有懷疑。你們消極訓練的行為就不配當一名職業球員！”
“你憑什麽羞辱我們，你是誰？你根本不懂職業足球！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別以為碰巧當上了主教練就可以對我們職業球員指手畫腳！”
說話的是球隊的中場亞特蘭大·凱西，黑色的麵龐帶著明顯的怒火。
凱西是李彥鴻時期引進的球員，在加圖索治下基本全勤，年輕能跑，不易受傷，身體硬朗對抗性強，一度深受米蘭球迷喜愛。
但在李誌傑原來時間線的19賽季，凱西在脫離了加圖索的管控之後，變得態度惡劣，不守紀律。
比賽訓練都不認真，放飛自我，出工不出力，被米蘭球迷們噴的體無完膚，屢屢傳出被賣新聞。
一些球員抬起了頭，小有興致地想看著這次衝突怎麽解決。
李誌傑接下來的話把凱西的怒火按在了他的嗓子眼裏。
“我沒有羞辱你們，你們是在羞辱自己，羞辱身上的球衣，羞辱這支球隊！
7次歐冠冠軍，5次歐洲超級杯冠軍，2次歐洲優勝者杯冠軍，四次洲際杯和世俱杯冠軍，18次意甲冠軍，5次意大利杯冠軍以及6次意大利超級杯冠軍。
這是米蘭的光榮榜，這是紅黑先輩們用血和汗打下的成就與榮譽，所有人都可以認為米蘭墮落了，不是豪門了，但我們自己不能！”
“如果我們自己都認為米蘭不行了，那就是真的不行了。
你們可以去問問博班和馬爾蒂尼，他們在為米蘭浴血奮戰時，有沒有喪失過對這支球隊的信心。
他們有哪一場比賽哪一次訓練不是拚勁自己的全力，恨不得灑下每一滴血，流光每一滴汗竭盡全力地幫助米蘭贏下每一場比賽，拿下每一個冠軍，你們可以去問問那些米蘭先輩名宿們！”
“我知道你們對我有質疑，有不滿，認為我一個毫不知名的中國年輕人憑什麽帶領你們踢球。
可能有些老將年齡比我都大，但是這不能發泄在訓練之中，好好想想自己怎麽做才能對得起它們，別讓身上的紅黑球衣蒙塵！”
“還有，下次跟我說話時記得尊重，稱呼我為先生或頭兒。”
球員們有些觸動，抬起頭卻看不到墨鏡後李誌傑的眼睛。
“現在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誌傑，來自中國。
今後我就是你們的主教練，不管你們現在信不信，我都會帶領你們拿下一個個，那本該屬於米蘭的冠軍。”
凱西把頭低了下來，將臉龐隱藏在了陰影之中，沒有再直視李誌傑。
“如果有球員還是對我不信任，不相信我，覺得我不配當你們的主教練。
沒問題，不管是誰，都可以選擇現在離開訓練場之後提交一份正式的轉會申請，我和俱樂部不會在你們的離開合同上設置障礙。”
球員們互相對視一番後，有三四名球員選擇了離開訓練場。
李誌傑麵無表情，吼道“還有嗎？沒有的話現在開始繼續訓練！”
剩下的球員們重返訓練場開始在助理教練的帶領下繼續訓練，李誌傑的一番演講不可能完全彌補他空白的履曆和球員們對這位年輕主教練的懷疑。
盡管球員們心中對這位新主教練的成見沒有減少多少，但他們沒有像之前一樣訓練帶著惰意，懶散和隨意。
這次是真真正正的全身心得投入到了訓練之中。
李誌傑看著球員們重返訓練場開始認真訓練，長舒了一口氣。
不禁在自己頭上抹下一把汗，說不緊張的是假的，自己內心不知道有多慌張。
自己第一次對著這麽多球星演講，這不同於往日在足球經理上那簡單的球員見麵會，隻需要在幾個選項中挑選，選中合適的選項球員們就會提升士氣。
這是李誌傑在遊戲裏覺得最無聊的一個環節，隻是定下一個賽季目標，就要說一些大家加油，繼續努力的廢話。
現在到了現實中，李誌傑才知道這有多難。《冠軍教父》誠不欺我，戴了墨鏡不但外型拉風，還能提升心理素質。
如果沒有了這雙墨鏡，李誌傑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那心虛到極點的眼神被球員們所看到，自己是否還能流利地說完這一番話。
特別是當凱西反駁時，兩人對視的那幾秒鍾，李誌傑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沒有墨鏡，他可能講話都會結巴，他也在心裏記下了這位科特迪瓦中場的名字。
不管怎麽說，這一道坎算是過去了。
訓練場遠處，博班和馬爾蒂尼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博班喃喃道：“沒想到他還是有點東西的。”
馬爾蒂尼淡淡道：“繼續看著吧。”
兩人久久沒有離開訓練場，心緒早已飄到自己穿著紅黑戰袍，在聖西羅的球場上廝殺，為米蘭爭奪李誌傑口中那一個個冠軍的光輝歲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