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我得讓他死不瞑目
“周大人有空來問這些不知所謂的問題,倒不如早些收拾東西上路。”
皇帝還算仁慈,撤了他的職,卻也沒要他的命,寬宏大量給他養好傷的時間後,還準他回老家安度晚年,算是這些年兢兢業業辦差的報酬。
說完這些話鄭廉就吩咐人起轎繼續離開,隻留周源一個人站在路中間越想越驚恐——大人讓他……上,上路?
莫不是,莫不是……
他幾乎跌跌撞撞地回家,對下人和偷偷養的通房那些哭聲充耳不聞,徑直來到臥室床榻旁敲打起來。
很快的,床頭上被周源掀開個暗格來。
暗格裏金光閃閃,小巧卻價值連城的寶貝底下是兩本賬冊。
他小心翼翼將賬冊拿出來,這東西上頭記載著他替鄭廉做的事情。
他留著這東西也隻是為了以防萬一,若是尚書大人不仁,就休怪他不義。
他從櫃子裏隨便撕了塊布,把暗格裏的東西一股腦兜上:這可都是保命的東西!
好容易坐上回鄉的馬車,周源都顧不得背後的傷還在疼,總忍不住確認懷裏東西還在,這幾天他都沒睡好,所以馬車顛簸中他不知不覺就迷糊起來,等到睡醒掀開車簾一看。
“這是哪兒?這不是回鄉的路,你們是誰?我的車夫呢?”
一幹生麵孔裏,周源看到了鄭友德的臉——尚書大人果然想殺他!
周源當命護著的東西兜兜轉轉送到蕭允知手上,接過東西時他瞥了眼鄭友德衣服上那血跡。
“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你偏要去露個麵。”
鄭友德依舊笑的沒心沒肺:“那不行,我得讓周源死不瞑目,死後也還要繼續詛咒鄭廉,最好化作惡鬼天天跟在他身後。”
蕭允知不置可否,丟給他個紙團。
平時看著沒骨頭似的二世祖瞬間兩眼放光,接過紙團就迫不及待拆開。
為了掩人耳目,那團紙被揉的很緊,但鄭友德攤開紙團的速度很快,快,但是一點兒也沒撕壞,看得出這套動作已經十分熟練。
有些筆墨都被汗水暈開,可見被人在手心握了很久。
蕭允知問他:“要給你娘帶什麽東西嗎?”
鄭友德看完了信,萬般不舍吹起火折子將紙團燒掉:“方便嗎?”
蕭允知揚了揚手上東西:“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怎麽著也該禮尚往來作為感謝。”
太子殿下是個很特別的人,鄭廉也好,鄭雲舒也好,往常讓他做什麽事辦什麽差別說謝了,就連好臉色都不會給他。
做不好他就是“狗都不如的廢物”,做得好那是他“總算沒白吃白喝”,他去交差時心裏都是畜生狗日的一通暗罵。
可太子不一樣,他讓自己感覺活的越發有個人樣。
離開時,他有些喜滋滋。
喜滋滋的鄭友德拐彎沒看路,撞到個人。
“喂,你走路不長眼睛的嗎?”
嘿,這台詞有些熟悉,他一般都是從自己的狗腿子嘴裏聽見。
抬頭一看,鄭友德揉了揉眼睛。
殷若顏第一反應是擋住她身後的人,她麵色平靜將視線從鄭友德身上收回,淡淡移向別處:“小事而已,酈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