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找不回來的才叫損失
急著看信的他並沒什麽耐心聽這幾位大人嘮叨,隨口應和幾句就把人給打發走了。
好在他們早習慣了鄭友德這目中無人的樣子,被冷遇了也沒疑心,隻是繼續自顧焦心著。
鄭友德才懶得去給他們當說客,反正全鄭家的人都知道自己沒心沒肺慣了,這點小事,忘了也不奇怪。
終於找到安靜的地方將手心紙團打開,紙上那些對別人來說亂七八糟的塗鴉於鄭友德而言,卻是最暖心的慰藉。
母親還活著,雖然或許寄人籬下,或許如履薄冰,可她還好好的活著。
鄭友德的母親隻是個普通的仆人,他的誕生隻是場醉酒後的意外,他們母子本來也沒想沾鄭家任何光,奈何卻一個被逼著入宮為質,一個不得不放浪形骸,去做那些鄭家人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他甚至都不敢表露出對母親的思念,生怕反而因此害了她。
為了不讓皇後發現端倪,他們母子間不敢有太多的交流,隻能用每個月送去的銀子傳話。
五十兩是我想你了,六十兩是我很好,八十八兩是最近不方便聯係,照顧好自己……
可從現在開始,他再也不用隻能借著匆忙的數字和母親說話了。
母親不會寫字,隻能將想說的話畫下來,她畫了大大的饅頭和厚厚的棉被,是想告訴他:“娘很好,吃得飽,穿得暖,不必掛念”。
她還畫了個胖胖的娃娃,旁人看了肯定摸不著頭腦,可鄭友德卻瞬間紅了眼眶——那是小時候的他。
是母親記憶裏的他。
母親在說:“娘想你了。”
將信反複看了許多遍後,他才不舍的將它在燭火中燒掉,火舌剛剛舔掉最後一片字跡,門外小廝就敲了門:“爺,家主喊您過去呢。”
鄭友德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再出門時又是那嬉皮笑臉的德行。
“催命呢,這不來了嗎?”
小廝連連拍著馬屁:“家主對爺可真是重視,您這剛回來就要見您了!”
鄭友德笑的肆意張狂:“那可不!”
重視?嗬嗬。
鄭廉對自己養的狗向來言簡意賅:“如何?”
鄭友德吊兒郎當答:“收下了唄,明兒咱就是第一了。”
鄭廉又問:“忽然上榜的那些人是怎麽回事?”
鄭友德把手一攤:“不知道啊,興許是突然發財了?”
鄭廉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確認在他臉上看不出什麽才讓他離開:莫非那些人當真打算投靠太子去了?
他麵色深沉,那蕭家小兒這兩年來似乎越發有自己的主意,雲舒若是再不快點生下他的孩兒……
已經走到門外的鄭友德忽然扒著門框又把上身探進來:“哦對了,今兒我去的時候恰好瞧見太子妃捐了十萬幾千兩來著,比您原來正好多一位。”
說完就走,不再停留。
鄭廉不知想到什麽,緊蹙起眉頭。
另一處,鶯歌瞧著錦繡神色,感覺她好像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焦慮,他擔憂的問:“閣中的損失……”
他想說我會彌補,但那樣大的數量,如何彌補的回來?
錦繡瞥他一眼:“損失?找不回來的才叫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