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知道的可多了
“看來,你不太喜歡釋門。”聽著張戍對釋門的評價,掌教倒是覺得很有意思。
黑衣人張開雙臂揚起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這山頂上清新的空氣。這山雖然不高,但也比座普通樓房要高。這裏空氣略微稀薄,但是卻幹淨清新。一大口清新的空氣讓黑衣人很是滿足,露出一副非常享受的表情。這清新的空氣通過口鼻進入身體滋潤了每一寸血肉以後,黑衣人仿佛是被洗禮了一番。片刻以後黑衣人笑著說道:“我喜歡這個世界,喜歡這個世界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鳥,喜歡這個世界上的愛恨別急、喜歡這個世界的悲歡離合。那些光頭的和尚,怎麽就想不開,一副世界所有都是苦難的樣子。沒有賀靈山山腳下那些伸出苦難的百姓種地打糧,那些個光頭吃什麽?藏經閣裏那些書可不能充饑。所以我不喜歡他們,裝作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太臭屁了!”
掌教看著黑衣人,這哪裏像是一個神境高手說的話,簡直就像是街頭小混混在罵街。可是前半段又顯得那麽的有深意、那麽的文藝,這前後反差,和那一頭銀發與黑衣之間的反差一樣巨大。
這世界上有很多人信奉釋門、篤信佛法,有喜歡自然也有討厭的。掌教座下的道門,那些信奉道門的人自然都很討厭釋門、討厭佛法。但是這種討厭是因為有競爭關係、因為立場對立,所以他們才討厭。
但是眼前的黑衣人不同,他的討厭是發自內心的討厭,是因為釋門所修佛法才討厭,是本質上的討厭。這種討厭無關乎立場,完全是個人喜好的討厭。
“那~南柯寺呢?蓮生大師呢?”掌教想起來兩人之前說道的蓮生大師,黑衣人不喜歡釋門的和尚,蓮生大師可也是釋門的和尚麽?
“我討厭的是釋門,又不是南柯寺。”黑衣人擺擺手說道。
“有什麽不一樣麽?修同一套法,信同一尊佛。”掌教接著問道。
“一塊鐵,農夫會把它打造成一把鋤頭、武士會把它打造成一把長劍、士兵會把它打造成一柄大刀。東西都是那塊東西,但是個人意誌的不同最終成型就不同。佛法就是那塊鐵鐵,南柯寺和賀靈山看似同門,但是卻有不同的打造方法。賀靈山高高在上,可說到底他們還是在接受著他們眼中的凡夫俗子的供養才能保持他們高高在上的形象。而南柯寺,他們就和俗世相連。賀靈山是虛偽的清高,南柯寺藏在塵埃中的偉大。如果不是百年一次的金蓮盛會,誰還會記得南柯寺,可是它卻悄悄福澤著周圍的百姓。你說,他們能一樣麽?”說道蓮生大師和南柯寺,之前對釋門露出一臉不屑的黑衣人臉上也變得充滿敬意。
“說的在理。”掌教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了這位滿頭銀發年紀不大的黑衣人借著說道:“你從離陽來的吧?”
“掌教果然慧眼。”被看出來來曆的黑衣人倒是沒有什麽慌張,而且還有點兒意外,意外這位掌教這麽久才想到。
“你這種境界的高手,不管放到那個地方都不會寂寂無名。唯一的可能就是離陽,那個沒有任何勢力踏足的淒寒之地。我想,那個崛起的神秘殺手組織就在離陽,就是你在掌握吧。”從看到黑衣人的那一刻,掌教就在一直在想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曆,到底是出自哪裏。一個個地名、一個個勢力、一個個名字不斷在他的腦海裏麵一個個閃現又一個個被否定下來。最後他想到了一個地方,也是唯一又可能的地方,就是那個突然出現的神秘殺手組織。這個殺手組織專門接刺殺各個家族、勢力的刺殺任務。連心境的高手都有被刺殺的,這樣的刺殺實力再加上一直以來都沒有被人查出老巢在什麽地方,這個組織著實讓各個勢力很頭疼。如果這個組織有一位神境的高手坐鎮,如果有一位神境高手來培養殺手,能有這樣的實力也就不足為奇了。
之所以猜到離陽,因為這樣一個殺手組織放在人和一個有家族勢力坐鎮的地方,都會被察覺,不可能沒有一點音訊。隻有離陽,隻有人跡罕至的離陽,才會不被察覺。在那個神秘的殺手組織出現後不久,掌教就已經隱隱猜到這個殺手組織在離陽。不過他始終還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一位神境的高手在坐鎮。
“看來掌教對我們還是挺上心的。”黑衣人倒是有些自豪。
“以你的實力,為什麽非要弄出這麽一個組織呢?”掌教很不解,不明白一個神境的高手為什麽非要暗地裏弄出這麽一個黑暗的組織。一個神境高手,就算是明目張膽的自成一派,恐怕也沒有多少人能攔得住。
“有買賣才有殺害嘛!如果沒有人給我們生意做,我們吃飽了撐的隨便殺人呢。我們也是求口飯吃啊~”黑衣人不以為然地說道。
“就不怕那些仇人們聯合起來趙你們麻煩麽?”
“怎麽會呢,我們跟他們又沒仇,我們隻是給人當槍使的,他們之間相互為仇,哪裏找的上我們。”
“他們找不到用槍的人,把他們惹急了,可不就得找你們這杆槍的麻煩麽。”
“這點我可是很懂得向掌教您學習的,盡量不去把他們的火氣給點燃了。就算點燃了我也不怕,他們不知道背後用槍的人是誰,我可是知道的。到時候大不了魚死網破嘛。”黑衣人毫不在乎地說道。
掌教心中感歎,各個勢力都在私下流傳,說張家之後的這十年看似表麵平靜的波濤洶湧便宜了新教,讓新教借勢而起。但是掌教心中很清楚,新教隻是吧擠壓了千百年的力量一下子爆發出來了而已。真正在時代借勢而起的,恐怕就是眼前這位黑衣人領導的那個神秘殺手組織了。掌教突然就想起來曆史上的某個戰亂時代,七大邦國相互對峙,表麵上相互結盟,沒有大的戰爭爆發。但是刺殺活動卻不斷上演著,今天這個邦國的國君遇刺了、明天那個邦國的相國被害了。在各個國家相互對峙的時候,一個名為“流沙”的殺手組織借勢而起,無形中影響著當時的大勢走向。
現在不是七國閥交的時代,這個黑衣人的殺手組織也比不上真正的“流沙”,不過恐怕也不是現在的一些家族勢力能夠應付的。
“光明主教,是在離陽隕落的?”掌教突然問到。在光明主教魂歸星海的時候掌教是感覺到了的,就是在北方,在離陽的附近。如今確定那個殺手組織就在離陽,而眼前這位也在離陽。所以他想知道,光明主教的隕落是不是和眼前這人有關。
“光明主教確實去了離陽,而且~我還和他切磋了下。不過,他的死可跟我妹關係,他是大限已至而已。”
“是啊,大限~人力不可違啊,哪怕是神境的高手。光明主教應該比蓮生大師年紀還大吧~”掌教感歎,這世界沒有人能長生不死,生老病死便是這個世界最大的規則。沒有人能逃避這個規則,不管他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隻要到了這個世界就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哪怕是那位一直躲藏在西陵山上的那位,他所謂的長生也不過是用另外的人為代價罷了。“你們切磋的結果如何?”掌教好奇地問。
黑衣人擺了擺手,發白的臉上倒是突然出現了一點點的紅暈:“切磋嘛,點到為止,哪有什麽勝負啊!”臉上的那抹紅暈像是在遮羞。
“釋門最讓人敬佩的是連勝大師,而新教最讓人敬佩的就是光明主教。能讓他下了西陵山不遠萬裏去淒冷的離陽、能讓他忍不住出手,看來光明主教把你看的很重啊。”掌教把黑衣人臉上的那一抹紅暈也看成了是慚愧,看成了是黑衣人掩飾自己輸給了光明主教。不過在掌教看來,輸給光明主教並不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釋門有蓮生大師、新教有光明主教,道門呢?”黑衣人突然問掌教,“龍虎山的張天師?武當山的曲陽道長?還是~在東神山深居簡出不曾露過麵的某位前輩高人?”
掌教看向黑衣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些不可思議。他發現眼前這位黑衣人不僅僅有著驚人的實力,更是了解很多秘辛,那些尋常人不可能知道的秘密,甚至在這一瞬間他都生出了一股殺意。
“你讓我想到了一個人。”掌教突然說道。
“哦,什麽人?”黑衣人也來了興致。
“張家人,張家死去的那位長子,一位天賦驚人的人。”
“那位啊,我倒是也知道。不過,十年前發生在那座山上的那場事故,讓這位天才隕落了,不然我還真想見識見識。不過我很好奇,這個張戍是怎麽逃過一劫的,掌教不好奇麽?”黑衣人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