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木偶戲
南宮海棠聽過這個故事,這個故事後麵還有延伸的一句話,叫“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自高”。這個故事南宮海棠一直把它當成一個童話故事來聽,他不認為這句話會有多大的作用,就像是一位老師在哄幼兒園的學生一樣的一句話。人伴賢良?自己跟堂哥南宮智在一起了很長時間,也沒見自己跟著自己堂哥學到什麽太多的東西。
但這個故事不管怎麽想,南宮海棠都不是很明白和現在南宮家的處境有什麽必然的關係,不明白爺爺現在說這個事情到底是什麽目的,唯一能做的就隻能靜靜地等待爺爺接著說下去。
“南宮家就像那隻想去賀靈山朝聖的那隻小麻雀,單憑自己想要到達自己的目的地太過困難了。新教就像是那隻鳳凰,他可以帶我們南宮家這隻麻雀,也可以帶其他的麻雀,對於他來說所需要複出的力量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就是,我們南宮家這隻麻雀想要去朝聖,其他的麻雀不想去朝聖而已。”南宮雲清走到了茶桌旁邊,倒了兩杯特騰騰的的茶水。
端著兩杯茶,把其中的一杯遞給了自己的孫子南宮海棠。南宮雲清端著自己的一杯茶重新繞到了書桌後麵,把茶放在書桌上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南宮雲清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冒著熱氣的茶,放下茶杯後接著說道:“這原本是一個師門宣傳自己的故事,後來被道門的人加以修改,變成了一個教人如何修身的故事。沒辦法,千百年來釋門和道門互相交鋒,這才有了兩大教派相持的局麵。人老了話就多了~”南宮雲清也沒想到自己說著說著居然說了這麽多不相幹的事情,笑了笑接著說道:“大多數人聽這個故事隻是聽了前半部分,就是我剛才說的這半部分。其實這個故事還有後半部分的。”
南宮海棠捧著爺爺遞給自己的那杯茶,等待著爺爺接下來要說的這個故事的後半部分,這個故事的後半部分大概就和今天自己要說的事情有很大的關聯了。
“這個故事的後半部分之所以沒有沒有人提,是因為人們覺得這個故事的後半部分好像並不是很好,並不是很符合人們心中所想。但是在我看來,這後半部分才是這個故事的精華所在。”南宮雲清輕輕喝了口茶接著說道:“那隻麻雀隨著鳳凰到了賀靈山之後,麻雀用心聆聽佛祖講法。沐浴在佛法之中的麻雀浴火重生,它褪去了身上麻雀的羽毛,換上了一身紅火豔麗的鳳羽,它成為了一隻能夠展翅翱翔於九天之上的鳳凰。而那隻馱著麻雀來賀靈山的鳳凰,依舊還是那隻鳳凰。”
南宮海棠聽完了這個故事的後半段,細細地品味著這個故事。這個故事的後半段之所以很少有人說,之所以沒有傳揚開來,大概一部分原因就是不希望人們有些偏差地認知。害怕自己是那隻為他人做嫁衣的鳳凰,害怕自己所有的好心都沒有得到更好的回報。“那隻不遠萬裏馱著麻雀去賀靈山的鳳凰,就甘願那隻曾經隻能趴在自己脊背上的小麻雀和自己比肩麽?”南宮海棠明白,南宮家是那隻麻雀,新教是那隻鳳凰。可是,鳳凰就真的能夠容忍一隻曾經需要借助自己才能實現目標的麻雀,最終和自己比肩麽?
“不甘願又能如何呢?大家到時候都是鳳凰,誰又會怕誰呢?”南宮雲清此時臉上漏出了一臉得意的笑容,仿佛此時他就是那隻在佛法中浴火重生的麻雀,此時已經成為了擁有火紅鳳羽的鳳凰,已經能夠翱翔九天,在意不必為了去賀靈山而絞盡腦汁了。
南宮海棠想想倒是覺得自己太過小心了,到時候大家都是一樣的勢力,誰還會怕誰呢。就拿現在來說,南宮家在和新教共同發展的同時,背地裏也在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如果真有自己預想的那一天,誰比誰更強勢還說不定呢。而且看爺爺現在的反應,應該已經開始布置了一些後手,為的大概就是防止這種兔死狐悲的事情的發生。“新教的野心到底在哪裏?”南宮海棠問道。他問這件事的不僅僅是好奇,更是想知道新教會在什麽時候開始會到達勢力的極限。那個時候,也會是新教把南宮家視為威脅的開始。如果知道這些,或許南宮家可以提前做些準備。
“新教現在就已經能夠和釋門、道門鼎足而立了,你覺得他們的野心在哪裏?”南宮雲清看著南宮海棠。
南宮海棠冷哼一聲說道:“這麽說來,他們是想一家獨大了。可是,就算和我們南宮家聯合起來,難道他們就真的以為自己將傳承了千年的釋門和道門打壓下去麽?釋門和道門的底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而且釋門和道門恐怕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新教就這麽坐大,如果兩教聯合起來,新教吃得住麽?”南宮海棠不相信新教就真的能夠把釋門和道門打壓下去,成為一家獨大的教派,這件事實在太超出常人的思維了。
“一家獨大~一家獨大~”南宮雲清重複著這個詞,忽然大笑了兩聲。
南宮海棠不明白爺爺為什麽會突然發出這樣的笑聲,是覺得這個說法也很荒唐,還是~
“新教的野心可遠比一家獨大要更大!”南宮雲清突然語氣嚴肅目光深邃,“他們的目標不止是打壓釋門和道門,不止是做到一家獨大。他們或許是打算建立一個宗教帝國,他們將會淩駕於政權之上,成為真正的太上帝王,成為這片大陸真正的幕後操縱者。”
南宮雲清一字一句地說出來,南宮海棠隻覺得脊背發涼。南宮家要成為天盛最強大、淩駕於所有家族之上的家族,這個目標就已經讓南宮海棠覺得很大了。之前南宮海棠說的新教要成為一家獨大的教派的時候,就已經覺得是自己異想天開了。沒想到,自己的想象力還是太弱了。“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新教就真的是容不下南宮家了,我們南宮家是不是需要提前做些準備?”南宮海棠突然想到了這麽一個問題。新教想掌控這片大陸,哪裏還容得下一個發展壯大的南宮家族。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南宮家現在就做準備也不算早。這種涉及危急存亡的事情,準備的越早越不嫌早啊。
“當然要做準備。不過~”南宮雲清頓了頓接著說道:“新教想做這片大陸的太上帝王,自然需要一個站在前麵的傀儡,一個聽他們話的傀儡。”
南宮海棠聽了爺爺的話,想了想突然說道:“您的意思是~”他想到了某種可能,他不太能接受的某種可能。
南宮雲清笑著點點頭:“對,南宮家不介意做這個站在台前的傀儡,隻要南宮家能夠一直這麽昌盛下去,做個傀儡又何妨呢?”說到這裏的時候,南宮雲清沒有半點的不悅。
可是南宮海棠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南宮家做個沒有思考的傀儡。不過想了想,南宮海棠心中又有些釋然了,甚至在心中發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不想讓南宮家做個傀儡,可是自己現在不就是自己爺爺的傀儡麽。
想歸想,南宮海棠還是不願意南宮家走到這樣的道路:“傀儡?如果真的做一個傀儡,哪裏還能保持自己的獨立性,又何談一直延續下去呢?隻要那身居幕後的人輕輕一揮手,這傀儡就會散落一地,被人踢得七零八落。”作為一名傀儡,又像是一名提線木偶,榮辱高低完全取決於那幕後操縱的人。南宮家如果真的成為了新教的傀儡,那南宮家能否繼續生存下去,完全就取決於背後的新教。南宮家隻能搖尾乞憐,祈求那背後的操縱者不會拋棄自己。南宮海棠覺得雖然自己是爺爺的傀儡,可是他不希望南宮家成為傀儡。他希望南宮家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而不是掌握在別人的手裏。
南宮雲清笑著說道:“做個傀儡又何妨?都說傀儡是操縱在幕後的人手裏。可是那幕後的人又是根據什麽來操縱這木偶的呢?當然根據觀眾來操縱的。觀眾想看木偶什麽樣的表演,幕後的操縱者就要去讓木偶做什麽樣的動作。而和觀眾麵對麵最近的是誰?不是幕後的操縱者,是那木偶。如果木偶有了自己的思想呢?是不是這木偶就能左右觀眾的情緒,讓觀眾想看什麽。所以說,木偶上的那根線是幕後操縱者控製木偶的,同時也是木偶控製幕後操縱者的。那根線可以看得到,而看不到的則是木偶和觀眾的聯係,還有操縱者和觀眾的聯係。如果能夠把握好後麵這兩條看不見的線,才是真正的取勝的關鍵。放在這種環境,觀眾就是那天盛的最普通、平凡的人和事。新教一直高高在上,‘觀眾’的聯係,會比南宮家更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