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說媒
隨便吃了幾口之後,張戍準備去找方阮成問個清楚,這件事為什麽會牽扯到自己的哥哥。趙筱嵐沒有跟著張戍一起去,而是拉著芊芊要去麓城轉轉。自從來到麓城之後,一直沒有機會在麓城仔細看看,順便給芊芊買幾套衣服去。
在庭院回廊之中行走的張戍,思緒卻飛到了九霄雲外,他實在想不通這和自己哥哥有什麽關係,方阮成和這件事又有什麽樣的聯係。還有,在幻陣中出現在自己意識海中的另一個“自己”到底是什麽情況,如果不是自己的心魔,那到底又是什麽?
張戍沒有去那片方阮成每天都會晨練的竹林,而是直接去了方阮成的院子,因為這個時間點方阮成已經晨練完回去了。
兜兜轉轉張戍終於來到了方阮成的小院,此時方阮成正在小院子裏拿著一把水壺澆花。看到張戍來了之後,方阮成放下了手中的水壺:“醒了?”
張戍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跟著方阮成來到了院子中的一座涼亭中。
“坐吧。”方阮成坐了下來然後對身後的張戍說道:“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
張戍輕輕地坐在了方阮成的對麵:“沒什麽大礙,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雖然剛醒過來的時候張戍覺得很餓,但是在近乎饕餮一般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之後,張戍可謂是滿血複活。而且張戍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比自己和裁決主教戰鬥時的狀態還要好。醒來之後就是吃飯,吃完飯就直接來了這裏,張戍沒有來得及仔細感受自己現在的實力,但是張戍覺得自己的實力可能還有所提升。
“你這一覺可是睡了十多天,就是想不恢複過來也難呐。”一個人在深度睡眠之中,身體的恢複能力是最快的,張戍一連昏睡了十多天,恢複的可想而知了。
再次聽到自己昏睡十多天,張戍也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不說這個了。既然你已經恢複了,那不如就說說你在幻陣中遇到的情況吧,我還是挺好奇的,你哥哥用了幾分鍾就走出來了,你怎麽用了將近一天一夜的時間才出來啊。”方阮成的話雖然有調侃張戍的意思,但是方阮成自己明白,不管用了多長時間,能從這幻陣之中出來已經很是不易了。方家很多人進了這幻陣之中都沒能成功走出來。等暈倒在幻陣之中後,迷霧散去被人攙扶了出來。方阮成自己也進過這幻陣,他也是用了一天一夜才從裏麵出來。還有方孟涵的父親方一凡,同樣進過這幻陣,他用的世間短一些,半天的時間久從裏麵出來了。
而張戍之所以在幻陣中經曆了一天一夜,不是因為張戍的天賦不足,而是因為張戍在幻陣中不像別人那樣鍛煉、提升心境,更是兩個意識的戰鬥,有一個還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
也許拿自己和別人比張戍還可能會生氣,但是拿自己和哥哥比張戍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況且他也知道這是方阮成在跟自己開玩笑。“我哥哥的天賦自然比我要好很多。”張戍笑了笑。
“那你在幻陣之中都看到了什麽?”方阮成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就像趙筱嵐一樣方阮成同樣不太放心,畢竟張戍的哥哥布下的陣法已經二十年了。
張戍把之前對趙筱嵐說的又向方阮成重複了一遍,不過同樣隱去了自己一歲以前的記憶恢複的事情。因為那段記憶又很多連張戍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他需要進一步去查證之後才能確認。“小嵐說,您告訴她這件事和我哥哥有關,所以特地來向您請教。到底是什麽事情,和我哥哥有關?”張戍講述完了自己在幻陣之中的遭遇之後,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張戍所說的在幻陣中遇到的情況,同樣是讓方阮成內心鬆了一口氣。而且,從張戍踏入小院子的時候,方阮成一直都在觀察張戍,也在感受張戍。一個人如果意識思維完全改變,連帶整個人得氣質都會改變。而張戍給方阮成的感覺沒有什麽變化,尤其是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太極之氣。
方阮成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張戍,輕輕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幻陣出入口那裏的四根石柱以及刻慢花紋的石板地麵?”
張戍皺了皺眉仔細想了想,四根石柱自己還是有些印象的,雖然自己出了幻陣就混到過去了,但是進幻陣的一些情景還是有印象的。“石柱有些印象,石板~沒有。”至於方阮成所說的那刻滿花紋的石板地麵,張戍實在沒有關注腳下。
“那是你哥哥布下的一個小陣法,為了查驗你體內的意識是不是覺醒的陣法。”方阮成拿起了桌上的茶壺,到了兩杯茶,遞給了張戍一杯。然後,便把當年張戍的哥哥在這裏做的事情,以及他對方阮成說的話、交代的事全都告訴了張戍。
聽了方阮成說的事情,張戍久久沒有說話。張戍終於明白,那個出現在自己幻境當中的另一個“自己”,確實不是自己的心魔,而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段意識。而爺爺和華生塵所封印的,就是這一段意識。而自己那能夠解毒的血液,竟然是來自另一個時空。
“這麽說,哥哥他二十年前就已經知道我會來這裏?”沉思了許久之後,張戍問出了一個自己非常關心的問題。如果哥哥在二十年前就知道自己這時會來麓城會進入幻陣,那張戍不得不考慮一些更深的問題,比如十年前的時候哥哥讓自己逃生是不是已經策劃好的?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是不是哥哥很早就知道會有人在那場盛大的封印活動中搗亂?如果知道,難道就沒有提前做一點防範措施麽?太多太多的疑問了。
方阮成搖了搖頭,張戍的這個疑問他也想過,可是這個想法確實有點兒太不切實際了。就算張戍的哥哥是一位先天沒有知見障的天才,也很難預測二十年之後的事情。否則,十年前的事情也不會出現那麽糟糕的後果。“這倒是不大可能,當年你哥哥也說過,你體內的封印破除的時間不可預知,而且隨著你實力的提升越來越不穩定,封印隨時可能會破。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你哥哥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這個能主動揭開封印,同時也可以讓你直接麵對那段不屬於你的意識。畢竟二十年前的時候,你第一次從張家離開,身處江城還沒有回歸。當然,我覺得你哥哥是對你有信心的,相信你一定是可以戰勝那段意識,成功守護住你自己的身體。”方阮成最後說的這句話,是為了安慰一下張戍,畢竟被自己的哥哥這麽設計,隨時可能身死魂消,張戍難免不會對哥哥有些看法,盡管哥哥已經死去十年了。
這時候張戍又想到了在幻陣之中的時候,那那段意識片段所說的,等自己的實力達到了神境之後,那段意識將會完全占據自己的身體,自己再也無法阻攔。這也和方阮成所說的事情相互印證,看來自己在幻境之中除掉那段意識片段還是非常正確的做法的,否則真的有可能就是後患無窮了。張戍猜測,之所以自己到達神境之後那段意識會占據自己的身體,應該是和自己體內的血液有關。“如果我是我哥哥,我也會這麽做的。張家人從來都不喜歡被動,不管遇見了什麽事情都更喜歡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不過,到我這裏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張戍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管是自己爺爺,還是莫師叔或者哥哥,都是比較主動的性格,哪怕後果並不理想,也要掌握主動權。而道了張戍這裏,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在被動做事,不管是兩次死裏逃生,還是近幾個月的上岐山、下柘城、入離陽、到泓城,一直都是被事情推著往前走。
方阮成沒有想到,張戍竟然會是這樣的想法,看來自己是白白安慰了一番。“不能這麽說,你之所以覺得自己被動,應該是這段時間裏,你遇到的事情是在是太多了,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我建議你,如果接下來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的話,好好整理一下思緒,好好地想一想你自己接下來要怎麽做。”
這一點也是張戍一直在想的,從岐山道麓城,自己幾乎沒有什麽休息的時候,一直在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推著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自己需要好好整理整理思緒,看看自己該何去何從,自己作為張家的繼承人又該如何做。還有自己剛剛恢複的一年的記憶,這些記憶都是一些片段,尚不能把整件事都串聯起來,需要一件件去查證、一件件去弄清楚。
打定了注意之後的張戍,心情反而變得輕鬆了很多。張戍一臉笑意地看著方阮成:“前輩,如果真的是那段來自另一個時空的意識片段占據了我的身體,您真的會殺掉我呀。”張戍喝著茶,開玩笑地問方阮成。
“怎麽,這裏就咱們兩個人,還叫我前輩呢?”方阮成沒有回答張戍的問題,而是同樣一臉笑意地看著張戍。
張戍倒是沒想到方阮成會說出這樣的話,原本還想看看他會怎麽回答自己的問題,沒想到卻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張戍有點兒不好意思,不過還是開了口:“舅爺!”
“誒!”方阮成心滿意足地應了一聲,臉上的開心不加掩飾“你可是我的小外孫,我怎麽下的了手。真對你動手了,你奶奶還不得把我剁了喂狗啊。再說了,趙姑娘也不會讓我對你動手啊。”不管張戍體內有沒有另一個時空的意識片段,不管這段意識片段會不會覺醒,已經失去了丈夫、兒子和一個孫子的方阮清,絕對不允許自己這僅存的孫子出現什麽意外。
張戍不會去思考方阮清的回答是不是言不由衷,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隨便聊的話題。不過,張戍倒是希望如果自己真的被奪取了身體,方阮成能夠在幻陣之外直接殺掉自己,或許這就是張家人的執念,對這片世界的執念。
方阮成突然神神秘秘地朝張戍這邊探了探頭問道:“小戍,問你個私事兒。”
張戍看著方阮成神神秘秘的樣子,突然有點兒想笑,因為怎麽看都覺得方阮成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不是什麽正經的事情。“您說。”張戍樂嗬嗬地說道。
“你覺得你那表妹,也就是夢涵,你覺得她怎麽樣?”方阮成神秘兮兮問張戍,表情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張戍看著方阮成的模樣,怎麽看都像是一個著急把孫女嫁出去的著急的老頭。“我覺得挺好的。”張戍如實回答,從岐山看是他對方孟涵的印象就很好,又一同經曆了泓城的事情,自然相互之間有不錯的感情的。
張戍的回答似乎讓方阮成很滿意,輕輕點了點頭:“這麽好的姑娘,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你有沒有比較合適的青年才俊,給你那表妹介紹介紹。”
張戍心想果然是這樣,看來不僅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呐,連爺爺也很擔心呐。隻是,說媒這種事情,自己真的不太擅長。而且自己隱瞞身份十年,本來就沒有什麽太多的朋友,自己身邊的人好像也都已經結婚了或者已經有心儀的對象了。“這個啊,這個我還真沒有合適的人選。不過唐堂倒是非常喜歡給人做媒,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跟唐堂說一下。”自己身邊雖然沒有合適的人選,但是卻有非常喜歡也非常擅長說媒的人,那就是嘴上功夫了得的唐堂。
一聽張戍說到唐堂方阮成馬上擺了擺手:“唐堂那個不靠譜的小子啊,讓他給我們家夢涵說媒我可是不放心的。不過我這裏倒是有個人選,你看合適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