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等人來和等人問
夏溪知道了南宮雲清已經帶著南宮家的人離開了岐山,他通知了夏家趕往岐山的人,要他們在路上攔截。不過顯然這一切都將會是徒勞無功的,因為南宮雲清雖然離開了岐山,但是並沒有急著趕回泓城。南宮雲清帶著南宮家的人就在岐山的山腳下,這叫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夏溪不會想到南宮家的人就在不遠處的山腳下。
另一方麵,南宮雲清在這裏還要等一個人,等一個人幫他完成整個岐山計劃的最後一環。此時,岐山腳下一處隱秘院落裏,南宮雲清等來了他要等的人。
“主教大人辛苦了。”南宮雲清笑著說道。坐在他對麵的,是新教的聖諭主教,就是南宮雲清要等的人。這位聖諭主教是他計劃的最後一環,也是為這個計劃上保險的一環。
“南宮兄哪裏話,我新教和你南宮家本就是合作夥伴的關係,何談辛苦一說。”聖諭主教謙虛地說。這平靜且客套的對話如果讓旁人聽到,恐怕會非常的震驚。新教作為教派新貴,南宮家則是近些年發展速度最快的家族,這兩股勢力竟然成為了合作夥伴。隻是他們合作的目的是什麽,恐怕除了這間房子裏的南宮雲清和聖諭主教,也就隻有西陵的新教主教和另外兩位大主教知道了。“隻是,這件事是不是太過冒險,如果不成功,那不管是南宮家還是南宮兄您本人,恐怕都會有不可挽回的損失了。”
南宮雲清滿不在乎地說道:“病急還需猛藥醫嘛,為了南宮家,也為了和貴教的合作,這樣的冒險還是值得的。”說完,從身邊取出來一把劍。這把劍就是南宮海棠和夏小雨比時,武南宮海棠劃斷夏小雨手筋的那把劍,南宮雲清謹慎地放在了桌子上,對聖諭主教說道:“這次請主教大人前來,就是要將這把劍交於主教大人保管,以備不時之需。”
聖諭主教看了看桌上的那把劍,又看了看對麵的南宮雲清問道:“南宮兄,您這是~”聖諭主教猜到了,這把劍就是保險,確保夏家會和南宮家徹底翻臉。“南宮兄,既然那位夏小雨已經中毒了,何必在用這把劍呢?”
“我隱隱有些不安,昨天蓮生大師親自去了夏小雨治傷的地方。我不知道蓮生大師有沒有看出其中的端倪,如果看出了,會不會有什麽破解的辦法。”南宮雲清略有不安地說道,他是真的看不透南柯寺的主持蓮生大師。
聖諭主教深有同感,他同樣看不透那位蓮生大師。“那這把劍,何時能用呢?”聖諭主教看向桌子上的那把劍說道。
“蓮生如果沒有祛除夏小雨身上的毒,那麽他的毒在七天後就會徹底顯露出來,到時候就算神仙也無力回天,夏小雨就會徹底成為廢人。如果夏小雨七天之後沒有任何異常,那說明蓮生解了夏小雨身上的毒。到時候正好是金蓮盛會的正日子,希望主教大人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將這把劍交給夏家。”南宮雲清靜靜地說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決絕。這一次的岐山之行,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為南宮家找一位敵人,夏家正好成為了目標。
聖諭主教點點頭,這件事對新教沒有任何損失,明麵上得罪了夏家暗地裏兩股勢力已經結盟。同時還能賣夏家一個人情,而且各個勢力麵前表現出來新教的正義感,很劃算。
南宮雲清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後,笑著問聖諭主教:“主教大人,這次南柯寺的比武,你們新教的衛央應該要拿第一了吧。到時候有了進入賀靈山藏經閣的機會,新教就可以集兩教之所長,新教馬上就要成為第一大教派了,可喜可賀啊。這次釋門要借此立威的打算,恐怕也是搬起石頭雜自己的腳了。”
對於這樣的誇讚,聖諭主教隻是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未必啊,賀靈山的觀海僧、東神山的陳一葉,實力都非常強,衛央沒有必勝的把握。”其實聖諭主教對於這次比武大會的第一名並不是特別上心,盡管能夠去藏經閣觀看釋門典籍確實誘惑很大,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掌教臨行前親自交代的。
“江城的朱航和張戍這兩位,主教大人怎麽看?”南宮雲清好奇地問聖諭主教。
聖諭主教微微搖頭說道;“雖然這兩人表現的也很出色,但是應該不會是衛央、觀海、陳一葉他們的對手。”
南宮雲清看著聖諭主教那自信的表情,他心中的那個猜想沒有說出來。江城、姓張、和唐堂關係好、和莫一夕的徒弟關係好,南宮雲清想到了某種可能,但是有些大膽,讓他這麽一個老人都感到大膽,所以他忍住了沒有說出來。他要再等等,如果張戍實力一般,那這個猜測就是錯的,如果這個張戍能夠一路輕鬆贏下去,並且擊敗衛央三人拿到第一,那自己的這個猜測可能就無限接近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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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寺內,張戍三人的禪房中同樣迎來了一位客人,很意外的客人——方孟涵的父親方一凡。
對於方一凡的來訪,唐堂和朱航確實有些意外,但是張戍並沒有太多驚訝。今天和方孟涵的比武,張戍所用的功法是由太極衍生出來的。或許別人看不出來端倪,但是作為方家的下一任家主,一定能夠看出其中的貓膩。自家的功法被外人學到了,方一凡自然是要來查一查的。
“方世叔?快請進、快請進。”唐堂看到方一凡,客氣地請他進了房間。方家和唐家不算是世代交好的家族,但是方家的平淡中不卑不亢的行事風格唐堂很喜歡,所以對唐家的人也很尊重。“世叔,有什麽事兒您告訴我一聲,我去找您就好了,怎麽煩勞您來一趟啊!”唐堂很客氣的說道。
“唐公子客氣了,冒然造訪希望沒有打擾到三位。”方一凡客氣地回應道,然後接著說道:“我就有話直說了,這麽晚來,主要是來找張戍張公子的。”方一凡看向一旁的張戍。
唐堂和朱航也是不解地看了看張戍,然後唐堂假裝生氣地說道:“我就跟你說了讓你出手注意一點的,方姑娘是個姑娘,你怎麽能出售那麽重呢,真有個三長兩短你怎麽向方叔叔交代。”唐堂的第一反應,是今天演武場上張戍對方孟涵出手太重了,晚上父親方一凡來找回場子的。然後唐堂又笑著看向方一凡說道:“方世叔,這個張戍沒見過世麵出手沒個分寸,如果真的傷到了方孟涵妹妹,我這兒有很多治傷的藥,都是出自華家華老爺子之手。實在不行我帶孟涵妹妹到江城,讓華爺爺給治一治,保證讓孟涵妹妹完好無損、完璧歸趙!”唐堂也是有點反應太快、太著急了。以方家的風格、方一凡的修養,怎麽會在比武輸了之後找別人的麻煩呢,張戍也沒有用什麽下作的手段。
方一凡看著唐堂,聽著唐堂的這些話,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心裏卻有些驚訝:這個張戍身份果然不簡單,能讓唐家大公子唐堂這麽操心。方一凡笑著擺擺手說道:“唐公子你誤會了,比武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而且,張戍公子出手也極有分寸,孟涵沒有受一點傷。這次來,主要是有一個疑問想請教一下張公子。”
“這樣啊,世叔您盡管問,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發現自己有些緊張過度的唐堂,有些尷尬地說道。
方一凡沒有開口,而是看著張戍,他需要等張戍的回答。
“您問,能說的晚輩一定不隱瞞。”張戍開口道。他大概猜到了方一凡要問什麽,他也想好了如何回答。
“這個問題可能有些冒昧,但還是希望張公子能夠不吝賜教。不知道張公子出身何門,今天在演武場上和小女孟涵比武時所用的武功又是學自何處啊?”方一凡略有歉意地問道。隨隨便便就問人家什麽出身還可以理解,但是打聽別人的功夫來源可就不是特別好了。
張戍沒有覺得這個問題唐突,因為他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問題,他隻是說出來自己早已經準備好的八個字:“我姓張,我奶奶姓方。”簡單的八個字,似乎和方一凡的問題並不沾邊,但是張戍覺得方一凡能夠聽明白,因為他是方家下一任的家主。
在方一凡幾十年的記憶力,自己的父親並沒有什麽兄弟姐妹,所以方一凡也沒有叔叔、姑姑之類的親人。但是父親曾經告訴過方一凡,方一凡有一個姑姑,比父親年齡還大的姑姑。隻是很早很早的時候就離開了方家。父親隻是告訴方一凡,姑姑嫁給了一個姓張的人,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方家。父親還告訴方一凡,如果有一天遇見了會用太極的姓張的人,讓方一凡多多留意,如果那個人有一位姓方的媽媽或者奶奶,那麽一定要多多照顧、幫助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