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通嶺古道
嶺州有三絕，一絕高陽木，名傳天下，乃是皇宮建木。二絕百姓叼，當然，這是江湖眾人的說法，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隻是嶺州百姓並不刁蠻，隻因死認理，凡事都要追根究底，讓好多江湖中人裝不了逼。三絕地勢險，東西兩邊均為飛鳥難度的原始山林，南邊無盡大海，北邊也唯有一條通嶺古道與外邊聯係著。
嶺州道江湖不興，故而在整個大始國能被人們叫出名號的勢力也不過三家，一為寒山宗，如今被中二姐一劍封山。
二是關山賊窩，其中關山寇關文豪，冒充嶺州道台的劉真雲等人便是，奈何劉真雲事件敗露，關山賊寇逃亡之際被寒山宗黑吃黑，如今隻剩下了關文豪一人逃的不知所蹤。
具體寒山宗吞滅關山賊寇的過程，天下少有人知，即便是周淺，也隻是從孤寒州口中得知是關山賊寇先找上寒山宗的，其他不太詳細。
第三，便是這通嶺古道之上的通嶺匪了。
通嶺匪不同於其他兩大勢力，這個勢力本身高手不多，先天強者也不過是區區三五人而已，可是卻是人數最多的一個勢力。
傳言，通嶺匪有人眾上萬，是臨水道一個大宗門扶持起來的嶺州道勢力，不過至今尚未得到證實，唯有一點周淺明白，嶺州道幾萬駐軍便是專門針對這個勢力而出現的。
不然單憑嶺州道獨特的地理，便不會有駐軍出現。
“小屁孩兒，咱們……運氣這麽好的嗎？”
“別說，還真是。嶺州道就三家大勢力，咱們出門一遭算是遇全了。”
穿行在通嶺古道的第二日正午，周淺和梧雨悠悠的停下了馬兒，定定的站在了大路中央。
在他們前邊，狼煙飛塵，宛如一股塵土化作的巨龍，正張牙舞爪而來。
如此人數，如此肆無忌憚，如此雜亂，
周淺絞盡腦汁，能夠想到的也隻有那傳言中的通嶺匪了。
人馬上萬，浩蕩而來，地麵都在震動。
對方也發現了周淺兩人，可是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領頭的一位先天高手，此時馬刀已然出鞘，明顯是打算將周淺二人直接殺掉。
“真是悍匪啊！”
不問是非，拔劍便殺，通嶺匪的做派讓周淺臉色有些難看。
如此做派，即便是比起傳言中的邪道，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殺嗎？”
中二姐突然發問。
“殺吧。”
“正有此意。”
錚！
長劍出鞘，中二姐突然立馬橫劍，馬兒向前走了幾步，正好擋住了後邊的周淺。
“二當家，前方有人。”
“看到了，殺過去便可，這次我們前往嶺州道內部奪取宮無恙百萬黃金，不可因為一兩路人走漏風聲。”
“是！……可是，對方似乎拔劍了，不會是什麽高手吧？”
“高手？那更要殺！”
“駕！”
“駕！”
“嗷嗷嗷”
上萬人突然加速嚎叫，預示著他們已經將梧雨和周淺視為獵物。
終於，上萬人組成的洪流衝擊而來，置身其中，周淺感覺地麵都不斷地震顫，小毛驢身體篩糠一樣的發抖，卻又被周淺死死的勒住韁繩無法逃離。
殺戮無聲，中二姐名劍四處揮舞，一柄長劍，硬是化作了一道光幕一樣的存在。
血水流過馬蹄，周淺知道，在中二姐那道長劍光幕後邊，此時必然已經屍骸遍地。
隻是劍影遮擋，三米多寬的通嶺古道，沒有一個人能夠突破。
地麵的鮮血還在流淌，已經越過了小毛驢的後蹄子，朝著更遠處流去。
終於，在原本嗷嗷直叫的狩獵聲中，出現了一丁點其他的聲音。
“退！快退！”
“後邊的別再向前衝了，快停下！”
“女俠，饒命，饒命啊！”
不過中二姐的劍光未落，證明三米寬的通嶺古道上，後邊的人並沒有發現前邊的狀況，還在推著前邊的人送死。
叫罵聲，哀嚎聲，衝鋒聲，陣陣襲來，曆時半個小時還多。
“向前走。”
突然，中二姐開口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周淺不知道緣由，不過還是騎著小毛驢隨著中二姐的腳步向前而去。
一步，血漫過毛驢腳腕。
兩步，十多具人和馬的屍體排成一排映入眼簾，小毛驢踏了上去。
三步，三十多具屍體落成台階。
……
十三步，
屍骸如山！
宛如京觀！
原來，中二姐不是天生慈悲殺不了人，而是隻殺該殺之人。
周淺也終於明白，中二姐為什麽有幾次釋放殺氣的時候，令百獸懼退。
站在數米高的屍山之上，哀嚎聲遍野，劍光終於落下，那一刹那，周淺手都抖了一下。
通嶺匪曆年來殺人無數，他們的死對於周淺這個已經經曆過一次穿越的人來說並不足以動容。
畢竟比起穿越這種人生的巨變來說，其他事情都可以當做尋常。
可是原本通嶺匪來時浩浩蕩蕩人馬上萬，可此時一眼望去，至少消亡一半。
這一半，有死在了中二姐劍下，有自身踩踏而死。
而那剩餘的數千人，要麽帶傷哀嚎，要麽已經被嚇傻。
唯獨所有人都有的，那就是如同看向神魔一樣看向中二姐的眼神。
恐懼，敬畏……還有，崇拜。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江湖嗎？！
可怕，卻又讓人心中的血在燃燒。
“害怕嗎？”突然，中二姐一臉微笑，頭頂跳動著呆毛轉過了身子。
身上滴血未沾，眼神明亮，不過手中長劍卻已經開了無數缺口，好像隨時都要破碎一樣。
“還好。”看了一眼那些已經嚇傻的通嶺匪，周淺歎息道：“這一架，打的還真是莫名其妙。”
如果通嶺匪不是道上名聲太差，不是殺人如麻，中二姐也不會動手。
他們，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就在這三米寬的通嶺古道突然死傷大半，中二姐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就拔劍便殺。
“不怕？小屁孩，你果然很適合混江湖嘛。”
嗬嗬
適合和鬼奧！
要不是經曆過一次穿越，就今天這陣仗，你信不信我直接給你去屎？
特麽的，近萬人衝鋒，千人陣亡啊！就是殺豬，也沒見過這麽殺的！這又不是禽流感，不是瘟疫下不靠譜同學治理的鳥國，這麽大陣仗，一個現代人哪有機會見一次。
千米之外，通嶺匪的最後邊，此時一個人影正在偷偷摸摸向著古道旁邊山林潛去。
作為通嶺匪的領頭，他的情報網還是不錯的。
此時一劍挑了他萬人的女孩身份，他大致是明白了。
劍走寒山宗，逼得宗師高手封山，修為上三品！
如此高人此時卻被他得罪死了，若是不逃，難道等死？
“等我一下，我去抓一個想跑的小賊。”
“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