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曾當世無敵
一雙秀拳，卻有開山斷河之力，或許說的就是中二姐。
當中二姐終於出手的那一瞬間，作為看客，周淺甚至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前方寒流鷹的身軀便已經被轟飛。
好在寒流鷹不是弱者，雖然也是先天存在，可是比起月前刺殺宮無恙的灰衣老者強了不知多少，自身先天罡氣密布全身，在秀拳之下倒飛出去砸斷了數根合抱木柱後，隻是吐了口血，並無生命之危。
今日，不能善了！
也正是這一拳，寒流鷹心裏徹底被打醒，來者不善！
“布陣！”
嘶吼聲傳出，大殿之中刹那殺氣崩裂，置身其中，周淺隻覺得呼吸困難。
前不久在白楓縣時候關文豪的殺氣已經令人恐懼，可是此時寒山宗眾長老的殺氣，卻是關文豪的數十倍。
要死！
會死人的！
這種殺氣下，來自於潛意識的那種震秫不斷傳遞著這麽一種信號，明明周淺自己心裏知道這些信號都是假的，先天強者的殺氣還並不足以將人直接鎮殺，身體不斷傳遞的信號卻讓他有了窒息的錯覺，臉色也變得紫青紫青。
“你先出去。”
關鍵時刻，還是中二姐。
當周淺感覺自己都要真的死掉的時候，中二姐猶如天仙下凡，擋在了他的麵上，所有殺氣一掃而空。
“你也小心。”
頭一次，周強關心了一句中二姐。
聽到周淺的關心，中二姐突然綻放了笑容，隻是什麽也沒說。
外邊的太陽依舊，寒山宗聚客廳隻留下了中二姐和寒山宗一眾長老宗主。
瞥了一眼身邊還插在地上的名劍，中二姐沒有取起。
“今日來寒山宗，隻為兩事。”
“第一，寒山宗百年財富！”
“第二，寒山宗所有武學功法！”
“若是這兩點你們可以答應，我梧雨轉身即走，絕不留念！”
沒人知道梧雨堂堂上三品強者為何要貪圖這種天人都看不上的身外之物，可是正是這些身外之物，對於很多人來說卻比命還要重！
因為，這不僅僅是身外之物，更多的是尊嚴和精神！
“戰！”
“戰！”
“戰！”
場中十幾位先天高手，突然暴喝三聲。
三聲落下，氣勢達到了最姐姐。
這就是武者，這就是江湖！
武道之路，先天之後，全在一心。
心敗了，從此武道再無精盡。
寒山宗嶺州道獨占鼇頭百餘年，除了財富驚人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們養出了強大而堅韌的精神。
十幾人相互配合，一股天地之力陡然加持，這是至少宗師才能有的氣勢。
寒流鷹乃是大陣尖椎，梧雨還在那裏站著，得到力量加持的他，便已經一劍刺出。
劍刃泛著寒光，沒有劍氣外露，沒有絢麗的光彩。
可偏偏的，這一劍之下，梧雨選擇了躲避。
順手，抄起了一邊的名劍。
目光，卻飄向了西方。
“這是，半步天人！！！”
“老祖，老祖出關了！”
“是太上長老！”
一股恢弘大氣的氣勢遠遠傳來，宮無恙震驚，寒山宗弟子歡呼。
一道身影於歡呼之中遠遠走來，手持長劍，須發花白，整個人好似衝天而起的天劍，刺的人眼睛都在發痛。
“弟子，恭迎老祖！！！”
寒山宗，數百內門弟子上千外門弟子，一時間全部跪在地上。
“嗯。”
隻是簡單回複了一句，來人便已經飄入大殿。
接著，大殿之中爆發出了陣陣轟鳴。
而那種半步天人的氣息，得到十幾個先天高手陣法加持之下，也終於徹底有了天人的威勢。
“天人啊！”
宮無恙突然感慨。
整個大始國朝廷，可是都沒有這樣一位高手呢。
不然朝廷的話語權，還會更進一步，至少對於江湖可以有一些衡製。而不是至今為止也是靠著北方戰場上幾十萬兵馬強撐，實際上卻對江湖的掌控幾乎為零。
轟！
隆！
正在宮無恙歎息之中，一直堅挺的大殿突然轟然倒塌。
廢墟之中，寒山宗太上長老手持利劍，花白的頭發在風中飄搖，好像神魔。
唯有眼神，卻充滿了謹慎。
在他身後，寒流鷹等人則落魄很多，衣衫大片大片染血，若不是一口真氣強撐，此時不死也廢。
不過，戰力卻幾乎喪失。
“死，死了嗎？”
同樣謹慎的看著廢墟中的一角，一個寒山宗長老口中喃喃。
寒流鷹搖頭。
梧雨的實力，雖然不是傳言中的上三品神通，可是上三品法相卻絕對沒問題。
雖然先前大殿中老祖突然出手幾近偷襲讓梧雨手慌腳亂，可是想要一劍斬殺，明顯不可能。
果然，廢墟之中，生機勃勃之感突然傳來。
“中二姐，不會受傷了吧？”
周淺心中打鼓，如果中二姐受傷了，他絕對第一個衝上去拉著中二姐離開。
別看平時他看起來對中二姐毫不關心，可是月餘相處，他卻已經將中二姐當做了親人看待。
尤其是，中二姐可是他種出來的。
若是中二姐在此地因他而受傷，他會後悔半輩子！
大不了，他不找修煉功法了，不練武了！會寸方村種地去！
每顆種子能讓他自身體質力量增加一倍，在寸方村苟上三五十年，他周淺照樣當世無敵！
嘩啦啦……
廢墟中，磚石瓦塊一邊散去，中二姐身影終於再次出現。
戰甲依舊完好，雖然有些灰塵沾染。
表情依舊高冷而霸道，眼神之中卻多了幾分認真。
恒古不變的，大概就是那根呆毛在風中一挑一跳。
“噗嗤！”
“中二姐，你留鼻涕了。”
啊咧？
吸溜
狠狠一吸，高冷氣質蕩然無存，梧雨這才呆萌呆萌的反應過來，她被周淺戲耍了。
機會！
也就是這一個瞬間，寒山宗太上長老突然一劍刺出。
天上，白虹貫日！
金光從雲中如同劍氣一般灑落。
天地白茫茫一片不見其他。
錚！
梧雨，
名劍出鞘！
金光破碎，白虹消失。
廢墟之中，寒山宗太上長老跌坐在一處牆角，眼神朝著北邊看了一眼。
‘此身，還有機會在去北方嗎？’
少年時，他曾勵誌要衝擊大始國三大法相高手之地位，為了這個夢想，從未懈怠半分。
如今年過六十，終於這場大戰中衝擊到了天人之境，可是……
“敗了”
“敗了！”
其哀鳴，好似杜鵑啼血。
“能逼我出劍，你足以自傲。”
名劍入鞘，梧雨清冷的聲音傳出。
聽到梧雨開口，所有人都看向了這位一劍敗天人的恐怖存在。
“我在世時，亦曾當世無敵！”
當世無敵！
這是何等自信！
唯有周淺知道，中二姐說的是她自己的上一世。
如今中二姐空有神體而無神力，想到當世無敵，還差的有點遠。
而且，實力越高能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越短，中二姐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方世界恢複往日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