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牢獄之苦

  景笙醒來的時候,已置身於一處密閉的屋子裏,整個屋子陰冷漆黑,隻在屋頂開了一扇一尺見方的小天窗。


  她渾身都酸軟無力,然而,好不容易才扶著牆勉強站起來,尚不及她看清這屋子四下的情況,唯一的一扇門被人從外麵推了開。


  “景小姐的毅力果然異於常人。”一個錦衣華服的女子拍著手走進來,麵上帶了顯而易見的讚賞。


  “要知道這十香軟骨散,一旦染上,不昏睡個三五天可絕對醒不過來,更不要說還能站起來。”


  景笙定定神向來人看去,室內太陰暗,她看不清這人的麵容,卻能一眼注意到那人腰間墜著的紋龍玉佩。


  這種玉佩,她聽顧宛央說起過,當今天下唯有三塊,女帝將它們分別賜給了三位皇女。


  那人這麽毫不避諱地帶著它過來,想來是沒打算掩飾身份。


  見景笙一直看著自己腰間的玉佩,這人笑了笑,“看來景小姐認得本殿這塊玉佩。”


  景笙轉過目光,問道:“我昏過去了幾天?”


  那人比出手指,轉而又想到她可能看不見,便又道:“兩天,這是你到這裏的第三天。”


  景笙蹙蹙眉,都第三天了,那位顧大小姐居然還沒找上來?

  “景小姐不必再想了,本殿可以實話告訴景小姐,之前派去接景小姐的人,可不是顧宛央對付的了的。”似看出了她的想法,那人出言打斷了她的思考。


  “嗬嗬……”景笙低聲一笑,“原來殿下為了我費了這麽大的功夫,可惜,我不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侍女,殿下若是想以此來威脅顧大小姐,可真是打錯了算盤。”


  那人搖搖頭,“顧宛央風頭正盛,本殿無意與她翻臉,本殿要的,是你。”


  景笙挑挑眉,“原來殿下喜好女風。”


  那人聞言神色一變,喝到:“胡說什麽!”


  景笙笑意更深,她隻是隨口一說,不想,竟真的惹到了一隻百合,古代女尊世界的百合啊,該是多好玩兒的存在?


  玩味著,景笙道:“殿下莫不是真的看上我這張臉了?”


  一巴掌驀地扇過來,那人怒喝:“你還配不上!”


  景笙一下子跌在地上,她抹著唇角流下的血,苦笑出來,這些古人對麵子看得可真重,就這麽幾句玩笑話都開不起。


  那人居高臨下地站在她身邊,道:“你實話告訴本殿,那天獵場裏,你射掉大雁用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原來是這事。劇烈的酸軟和疼痛之餘,景笙回想到那位顧大小姐的謹慎,她有點後悔當時的大意。


  不過,景笙又抬首仔細看看麵前的人,這樣病態蒼白的麵容,絕不是三皇女。大皇女又出征在外,不可能有閑心顧及這些事情,那麽,這人是……


  “原來四殿下當時也在。”


  她用的是肯定句。


  四皇女容珞,顧大小姐曾告訴她,此人最是心機深沉。


  見被識破了身份,容珞也不急,她慢悠悠地踱幾步,“你將那東西給本殿造出來,本殿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如何?”


  景笙哈哈一笑,“殿下沒注意到嗎?我已經跟在顧大小姐身邊這麽久,卻依然粗布衣衫,這意味著什麽,以殿下的精明,不難猜吧?”


  容珞凝了凝眉,“那你想要什麽?說出來,本殿一定滿足。”


  景笙笑意綿長,“我要的是——自由。”


  景笙說著頓了頓,又在容珞的不解中開口續道:“是想怎麽行事便怎麽行事的自由,想如何說話便如何說話的自由,想何時離去便何時離去的自由。這些,隻怕殿下一樣也給不起。”


  容珞嗤笑出聲,“本殿給不起,顧宛央就給得起了?說到底,她留著你,養著你,給你一些淺薄的好處,目的也不過是和本殿一樣,想要你那東西罷了,景小姐,你心裏,其實比本殿清楚的多罷?”


  “顧宛央是誰,她是我啟月第一皇商的嫡女,是一個商人,商人最看重什麽?錢?名?利?其實都不是,她最喜歡做的,是看著所有人為她一人奔波勞碌,還對她感恩戴德!她玩的,是馭人之術!這一點,景小姐也比本殿清楚的多罷?”


  景笙仍在笑,“殿下,我不在乎,被她利用,因為被她利用,比被殿下利用輕鬆的多。”


  容珞麵色一變,“景笙,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如果這樣待我就已經是殿下口中的敬酒,那我還真想,看看罰酒能差到哪兒去!”


  容珞聞言怒極,拂袖而去,“來人,被本殿上刑!”


  在聽到上刑兩個字的同時,景笙姑娘開始後悔自己貪圖一時嘴快。


  而當她看到那些幾乎可以媲美清宮十大酷刑的用具時,她幾乎就要叫回那位剛剛走開的四皇女,告訴她“我投降了。”


  可是,她沒有這麽做。


  當那幾種酷刑一樣樣施加到她身上的時候,連景笙自己也不明白,不明白這到底是哪裏來的倔強骨氣,讓她居然一聲叫喊都沒發出來,還能在容珞越來越不耐的態度下,一再又一再地激怒這位心思深沉的四皇女。


  這樣的酷刑持續了三天。


  三天裏,景笙連閉一次眼都不被允許,她們一個個輪流著休息,輪流著折磨她的意誌。


  若是哪個見她閉了眼睛睡過去,就一定二話不說澆上一盆鹽水,那滿是澀然的鹽水洗刷著她沾滿塵土和血跡的臉頰,也洗刷著她一次次愈合又裂開的傷疤。


  每一次被潑醒,景笙都在想,這位四皇女為什麽不幹脆殺了她,那樣的話,這世間便不會有人做弓箭,便也不會有誰得了那利益。


  景笙也在想,容珞明明說了不願意直接跟那位顧大小姐翻臉,為何還這麽明目張膽地對她動刑,為什麽不怕她在得救後直接將這事告訴顧大小姐?


  景笙更在想,那位平日裏神通廣大的顧大小姐,為什麽都這麽久了,還沒趕過來找到她?

  景笙的意識又開始模糊了,隻是朦朦朧朧間,她好像聽到了那個記憶中的女聲,那個女聲對她說:“景笙,我來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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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謝,月上柳梢頭,扮忙,卿灼,三位小可愛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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