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花樓之行(一)
躺在床畔,顧宛央側首吻吻他的眉眼,正要起身,卻見他眨眨眸子,慵懶地打個哈欠,“妻主要去哪裏?”
“哪都不去,小詞睡吧。”伸出手拍拍他的發頂,顧宛央柔聲輕笑。
“妻主不準離開。”他身子向她靠去尋覓著溫暖,顧宛央眸底暖了暖,似乎唯有這意識模糊間,他才毫不掩飾地顯露出依賴。
“不離開。”
“嗯……”話音落下,他已重新閉了眼睛,沉沉睡去。
顧宛央於是輕手輕腳下了床走到門口,低聲道:“阿寧,去端熱水來。”
不一會兒,一桶熱水從門外遞進來,顧宛央伸手接進來放好,又轉身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抱起慕詞,將他放在腿上細細為他清理。
他渾身上上下下都有她留下的印記,她眼底不由暗了暗,一股燥熱又起。
無聲地笑笑,一麵對他,她就會失控。
前世納了那麽多小侍,她也從未如此般貪得無厭,每每都隻是草草解決了需求便匆匆離去。
不會有疼惜,更不用說會像現在這樣為哪個小侍擦拭身子。
“妻主,我們會有的孩子對不對?”睡夢中,他喃喃低語,不安地想要確定著什麽,同時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脖頸。
“會的,而且這輩子,我隻會有你一個人的孩子。”顧宛央抱緊了他輕聲回答。
她何其有幸,能重新回到他剛嫁給她的時光裏,能在他還年少,還會動心,還對未來有所期待的日子裏,給他許一個未來。
明明沒有醒,明明還睡意沉沉,慕詞卻似有知覺般,在她肩窩處勾了勾唇角。
————
慕詞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身邊的被褥早已涼透。
想到昨晚,他麵頰紅了紅,唇邊卻隱有笑意,又忽然想到什麽,忙掀開被子去看,卻發現身上早已被清理幹淨,還穿好了褻褲。
“少君您可醒了,大小姐出門的時候吩咐了不準打擾您,還特意囑咐奴為您溫著早膳呢,少君,大小姐對您真好。”阿初笑著推門進來,手上端著正冒熱氣的藥膳。
慕詞回之一笑,起身下了床,由著阿初為他穿衣洗漱,“妻主何時走的?”
“有一個多時辰了,聽說是去了蘇府。”
“嗯。”
言罷,慕詞坐到桌前,拿起筷子不再言語。
他吃的極慢,因為習慣了細嚼慢咽。
阿初立在一旁自然不會催促,隻等他放下筷子,才躬身上前收拾了碗筷下去。
慕詞拿出那件曾掉在地上的月白衣衫,細細拭去上麵的灰塵,唇角抿了又抿,才拿出針線,專心縫製起來。
等阿初再回來的時候,麵上已是一分歡喜也無,有些悶悶不樂。
“怎麽了?”慕詞抬眼看他一眼,淡聲詢問。
阿初揪揪衣角,“少君,奴錯了。”
“嗯?”
阿初沉默半晌,末了,似是終於鼓足了勇氣,才抬起頭,“少君,奴以後再也不誇大小姐了。”
“她怎麽了?”慕詞手下一頓。
“大小姐她,她去逛花樓了,奴去膳房時聽人說的,她,她怎麽能這樣對少君?”
慕詞微微一怔,半晌,又若無其事地笑笑,“或許是有事也說不定,阿初,看事情不能隻看表象。”
阿初扁扁嘴,有些不情願,卻還是依言道:“既然少君這麽說,奴就給大小姐一個機會,哼,她要是敢辜負少君,奴……”
“阿初。”慕詞輕聲喝住他,阻了他接下來的言語。
阿初被這暗含怒意的一聲喝得清醒了幾分,隨意汙蔑主子,那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平息的事情,他忙垂下首,“少君,奴知錯了。”
慕詞不再管他,低首又縫起衣物,心下卻失了先前那份寧靜。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連阿初離去也不曾察覺。
他隻知道,等阿初再回來的時候,日頭已偏西了,餘暉照耀大地,夕陽透過菱窗散落室內。
這一次,阿初是皺著一張小臉回來的,像枚核桃。
“少君,外麵人說,大小姐為了一個小倌和人打起來了。”
慕詞縫著衣服的手生生一顫,針尖刺入指腹,霎時便滲出血來,感覺到身上傳來歡愉後的酸痛,他不禁抿抿唇,是他昨夜,沒能滿足她嗎?
“少君,奴以後再也不相信大小姐了,以後咱們主仆倆就好好在這兒過日子,再也不要她來傷您的心了……”
“阿初,你先下去。”閉了閉眸子,慕詞一臉倦意,打發了阿初。
————
蘇二小姐蘇悅今兒個一早便被顧宛央從溫柔鄉裏揪出來,她揉著睡意朦朧的眼睛,不情不願地出現在顧宛央麵前,“小央央,你這麽早是趕著來嫁我的嗎?”
顧宛央聞言扶額,她這麽早扔下她家慕詞一個人在家趕過來,分明是為了她蘇悅的終身大事好嗎?毫不客氣地伸手拍拍蘇悅的臉,“嘿,趕緊醒醒換衣服去。”
蘇悅瞥她一眼,“有事?”
“嗯。”
“很重要?”
“嗯。”
“給我半炷香的時間。”言罷,蘇悅回身遣退被窩裏還要拉她溫存一番的小侍,急急忙忙洗漱完更了衣,一身清爽地走出內室,時間分毫不差。
“去哪兒?”蘇悅挑著眉。
“醉花樓。”
蘇悅聞言一個跳腳,“哎呀,我說我沒聽錯吧,小央央你不是最不喜歡那種地方嗎?”
她說著瞟一眼顧宛央脖子上一抹淡淡的吻痕,恍然大悟道:“難道是咱們少君慕小公子太嬌弱,那方麵滿足不了你?”
“蘇悅你給我閉嘴。”顧宛央咬牙出聲,“趕快停止你子虛烏有的瞎猜。”
蘇悅縮縮脖子,一副怕怕的樣子,眼底卻無絲毫懼意,湊上前笑笑道:“哎哎,大小姐別動怒,小女子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隨便拿咱們慕小公子開玩笑還不行嗎?”
顧宛央瞥她一眼,“識趣就好。”
“喂,小央央,你別光顧著走啊,還沒告訴我到底幹嘛呢?”等了半天不見顧宛央再開口,蘇悅隻得認輸地主動開口詢問。
她一直很納悶,她家小央央究竟是如何能憋著那麽久不說一句話的?
“到了你就知道。”顧宛央言簡意賅,說出的話卻跟沒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