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李雷和他的病人
“什麽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404病人愣道。
蘇明無奈看著蒼老版的自己模樣，解釋道：“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叫斯德哥爾摩效應，又稱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或者稱為人質情結或人質綜合症，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這個情感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協助加害於他人。”
404病人眨了眨眼睛，說道：“你是說，我是受害者？”
“你，不像是受害者嗎？”蘇明無語道。
“我是病人，不是受害者。”
蘇明冷笑：“你身上被解剖的痕跡，就是‘李雷’犯罪的證據，他現在不敢出來一定是做賊心虛！”蘇明咬牙切齒道，“你不想讓我見他，一定是對他心生憐憫，怕我暴打他對不對？”
“你腦子有毛病吧？怎麽這麽會瞎掰？”404病人狐疑看著蘇明。
蘇明也狐疑看著404病人：“你腦子才有毛病，我是來替你主持公道的。”
“你哪裏是想替我主持公道！明明是想趁機找回我的記憶！”404病人怒道。
“我這是為你好！”
“我看你是為了你自己吧！沒見過你這麽自私的人！為了你的目的，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嗎？”404病人氣得直跳腳。
404病人的表現蘇明也更加憤怒了：“你知不知道你的重要性！你的存在關乎的不是一條生命！除了本體蘇明外，還有王不遺、劉偉、張偉、張益達、郭康和韓非，都失陷在過去，隻有你恢複了記憶，我們合力找到與本體之間的聯係，才能夠以因果之力，將他們牽扯回現世！”
“他們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隻管我自己過得好！別的人對我沒那麽重要！”404病人說道。
“你當真不願意？”蘇明沉聲說道。
“不！願！”404病人斬釘截鐵地一字一句道。
“好！隨你！”蘇明鬆開手，把頭偏到一邊，不再理404病人。
“早這樣不就行了。”404病人揉著自己的手腕，轉身就打算離開。
砰！
404病人歪倒，被蘇明接住。
“還是得玩點小花招。”蘇明淡然道，雙手扶住404病人，一腳踢在門上。
“開門！”
“你踢疼我啦！”門上機械女聲回答道，毫無感情，特別智障。
“哦！”蘇明說著，又踢了一腳，“李雷，快點！給你十個數！”
“十！”
“九！”
“八！”
“你那麽大聲幹嘛？”門開了，劉步竹沒好氣看著蘇明，“我在詢問五魔童事情呢，你這大嗓門，在裏麵多隔一扇門都聽得一清二楚。”
“李教授呢？”蘇明把404病人拖進了研究室裏。
“這人誰啊？我怎麽沒見過。”劉步竹好奇道。
蘇明在研究室裏尋找李教授的身影，隨口道：“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你可以叫他爺爺。”
“爺爺？”劉步竹微怔。
“誒，乖孫子。”蘇明絲毫不放過占劉步竹便宜的機會。
“你個混蛋！”劉步竹怒罵。
“混蛋罵誰？”
“混蛋罵你！”
“不錯，正是混蛋罵我！”
“你……”劉步竹啞口無言，再次完敗。
“李教授，我需要一個解釋。”蘇明把404病人帶進了研究室中李教授休息的臥房。
“我能有什麽解釋？”李教授蹲在床邊的角落，苦笑道，蓬頭散發。
“你別以為裝成這樣，我就不會找你算賬！你給我膠帶的事情還沒完！”蘇明怒道，隨即將404病人放倒在了李教授的床上。
“唉！我不是不想見你，而是不想麵對一個問題。”李教授苦惱地抓著自己頭發。
“什麽問題。”
“如何治好他！”李教授指了指404病人。
“你都在他身上動刀了，還沒研究明白？院裏其他人可都陸續恢複了記憶。”蘇明奇怪道。
李教授無奈：“他們是他們，這位是這位，不一樣的……”
“有什麽區別？”
李教授說道：“他是主動放棄了自身記憶！而且形成了封閉狀態，抗拒了一切的外部療法，我無法用強。”
404究竟遭遇了什麽……蘇明皺眉，沉聲道：“你無法用強？”
“對啊，來硬的，我打不過他，相比你也發現了，他體內蘊含了宗師級的力量。他無法主動控製，但是若察覺到了危險，就會主動爆發！我如今身體有些問題，控製不住開始自衛的他！”李教授無奈道。
“這的確是個問題。”蘇明說道。
李教授抬頭看著蘇明，淚流滿麵：“我好歹也是一代宗師，活人無數，是人體和精神病研究學界的頂尖人物，但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夠了，再過就假了！”蘇明斜視著李教授。
李教授抹了一把眼淚，辛酸道：“我不得已啊！怕你拿我生氣啊！畢竟現在的你，我也打不過了！這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
蘇明冷笑兩聲，說道：“嗬嗬，既然你控製不住他，又是怎麽解剖他的？”
“他這個人除了臉皮厚，脖子以下部分也是皮糙肉厚的，被解剖並不會對他造成生命危險，加上我都是先催眠他的，所以隻要不涉及腦部位置，就不會觸及他體內的防禦機製。”
“那為啥我抓他手，突然爆發了宗師級力量？”蘇明好奇道。
“是嗎？”李教授眼中浮現疑惑之色，說道：“難道進一步恢複，已經漸漸可以控製力量了？”
“應該還沒有完全恢複。”蘇明仔細回憶了一下。
“但以你遇到的情況來看，已經朝著這個趨勢在發展，看來我的療法還有一點點用。”李教授恢複了一點自信。
蘇明看著李教授，總覺得還有事情瞞著自己，堂堂大教授，還能因為治不好一個病人而沮喪成那樣，還不敢見自己？
有問題！
“李教授，你可知道他是誰？”蘇明又問道。
“他，不就是404的一個普通病人嗎？”李教授說道。
“嗬嗬！”
“好啦，我承認，我早就知道他和你有關係，他是你的親爹對不對？我測驗過你們的血液，無限接近百分百的符合度。”李教授說道。
“滾！他不是我爹！”蘇明怒道。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他是另一個你對吧？”李教授說道。
蘇明這才點點頭：“你果然知道。”
“其實也不太知道，隻是有所猜測而已，畢竟，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個體，太匪夷所思了，而且這個蘇明，太過於蒼老，和你的年紀不符。”
“為了區分我們，在他沒有恢複記憶前，請叫他404病人，叫我蘇明。”蘇明糾正道。
“一個稱呼而已。”李教授毫不在意，看著蘇明問道：“如今我可以確定，就是這一次的留甲陵之行，導致出現了什麽變故。
回來的你，和之前離開的你，不一樣。”
“這你也看得出來？”蘇明說道。
“原因有三。”李教授伸出三根手指，“其一，哮天聞到了你的氣息，與之前有所區別，偷偷告訴了我。”
“哮天什麽時候告訴你的，我怎麽不知道？”
“不要在意細節，哮天想要瞞著你告訴我，還是很簡單的。”李教授鄙視了蘇明一眼，繼續道：
“第二，你實力暴漲，哪怕隱藏了，但整個人氣質與之前有所不同。”
蘇明好奇問道：“第三呢？”
“直覺，直覺告訴我，你變了。”李教授淡然道。
“因為，每一秒過去，都是一個全新的我。”蘇明幽幽道。
“跟我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既然已經準備攤開了講，李教授也就沒有打算再藏著掖著。
“開誠布公？”
“對。”李教授點頭。
“那你先交代，404究竟是怎麽回事？”
“404房間的這位，是你爹和楊二特地囑咐了我好生看管，我可以隨便折騰他，但切莫讓你接觸他，也別讓他跑了。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李教授說道。
“我不信，我還是覺得你之前不敢見我有貓膩。”蘇明說道。
“還能有什麽貓膩，怕你們兩合起夥來找我報解剖之仇，雖然說我之前為了測試他昏睡體內血液蘊含的靈氣情況，特地放了手術鉗在裏麵，三天才取出來。”李教授無所謂道。
蘇明麵色頓時變了：“你故意把手術鉗放我肚子裏麵，隻為了測試體內靈氣濃度？”
“他是他，是404病人……這是你說的。”李教授淡定道，“一切都是為了治病。”
“他要是知道，的確會把你也解剖了……”蘇明覺得自己個性，應該會找李教授報仇，以此推算了404病人的想法。
但是，為何404病人在一樓說要報仇，到了七樓，反而不情願了呢？
“你是不是恐嚇過他，讓他不敢找你麻煩？”蘇明默默看著李教授。
“沒有的事，不要誣陷！”
蘇明嚴肅道：“404病人失去記憶，心智不全，很有可能智商不及成人，若是在治療過程中被你造成心理陰影，出現抗拒心態就很正常了！”
李教授正色道：“我是教授，一切都是為了病人能夠康複！再說了，如果我對他有惡意，他體內的宗師力量就會觸發，今天我就站不到這裏。”
“好啊！還真是！”蘇明聞言，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哢哢作響。
“怎麽？醫鬧啊？”李教授毫不畏懼。
“不敢不敢，李教授，您是大佬，您為了治療，做的一些小事而已，一點都不過分。”蘇明連忙道。
“這才對嘛！”李教授欣賞地看著蘇明，表示滿意。
“李大教授，現在這個人我交給你，希望你以最快的時間，讓他恢複記憶！”蘇明鄭重其事道。
“必須？”李教授也認真起來。
蘇明開始認真說道：“是的，本體蘇明和王不遺等人在留甲陵開啟後，意外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為了能夠重新回到現在，用道門神通製造出了三具分身。
現在的我是其中一具，以長生靈楊為身軀，借助靈木壽命生機，將生命延長至今，以另一種方式直接從時光長河裏走回了如今這個時代。
現在我與本體以及其他分身失去了聯係，我在留甲陵嚐試了以因果之力建立聯係，將過去時空的本體牽引回來，但是失敗了。
也許需要我晉升宗師後，進一步提升實力才能夠做到。
本來我也沒有十成的把握，不過這次看到了404病人，我看到了新的希望。
我晉升宗師後，和他一起聯手，起到的就不是簡單一加一的效果，牽引回本體的機會達到八成以上！”
“原來是這樣，七情呢？七情不是和你一起去了留甲陵嗎？他是不是也一起回到了過去時空？”李教授點點頭，隨後又問道。
“是的，七情大叔和留甲陵有非常緊密的關係，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就不和你說了。”蘇明故意吊著李教授胃口。
“哦……”沒有得到答案的李教授頓時有點失落。
“七情大叔的身份，你之前應該有所猜測吧？”蘇明注視著李教授，不信你什麽都不知道。
“的確有猜到一點，畢竟我以前去過留甲陵，看到過那一尊金甲將軍的神像。”李教授說道。
“不錯，七情大叔就是金甲將軍，不過真實的故事，和留甲陵景區陳列的曆史差別不小。”
李教授沒有覺得奇怪，反而覺得很正常：“如果曆史都是和書本上寫的一模一樣，那才是有鬼了。
書不盡言，言不盡意。在如今信息發達的時代，同樣的事情都能被記載成不同模樣，被解讀出不同一絲，更何況信息閉塞的古代？
我們看到的曆史，隻是曆史上的人想讓我們看到的曆史。”
蘇明想起了王不遺為按照原本的故事走向，建造了金甲將軍神像，修改了金甲將軍的真實故事……
“是啊，我們看到的，和曆史上發生的，總會有些區別的。”蘇明感慨道。
“你之前說，你是蘇明其中一具分身。而404病人，也是其中一具，對吧？”李教授顯然不想在曆史的問題上浪費太多口舌。
“不錯。”
“這就奇怪了，你是因為與長生靈楊融合，才活到了這個時代。那麽404病人呢？”李教授皺眉道。
“我檢查過他的身體，血肉之軀，與正常人類修行者相差不大，身體年齡應該在五十歲左右。他是如何回到了現在的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