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當我們來到曆史
“金甲將軍！蘇明，你快看！”王不遺驚呼道。
蘇明目光凝視著奔襲而來的人馬，說道：“我看到了。”
“好真實的幻境啊！竟然重現了留甲陵的傳說。”王不遺湊到蘇明耳旁，小聲嘀咕。
在王不遺看來，他們能看到金甲將軍的出現，除了幻境沒有其他解釋。他沒有想到另外的原因。
蘇明搖搖頭，卻沒有說話。心道，眼前的未必就是幻境。
噠噠噠！
馬蹄聲急切，眼看隻離村子不到兩百米。
村長顫顫巍巍，走到眾人前，抬起手中的拐杖，緩聲道：“給我停住！”
“將軍，這死老頭敢攔我們，要不要直接衝過去教訓他們？”金甲將軍旁邊一匹馬上的副將，怒聲道。
“住嘴！”金甲將軍喝了一聲，拉住韁繩，喝道：“聽我號令，停馬駐紮！！”
“希律律！”金甲將軍胯下戰馬仰天長嘯，迅速停了下來。
隨即金甲將軍身後的騎兵們齊拉韁繩，將戰馬停住。
“你們原地安營紮寨，沒我命令，不得擅動！”金甲將軍喝道。
“是，將軍！”騎兵們齊聲高喝，聲如雷震，響徹雲霄。
金甲將軍下馬，將韁繩交給旁邊的副將，隨即摘下頭盔拿在左手，緩緩走向村莊。
“村長爺爺，我回來了！”金甲將軍走到村長跟前，半跪下來。
“我不認識你，你走吧！”村長雙手拄著拐杖，冷冷道。
“村長爺爺，我是小七啊！”金甲將軍抬起頭，麵容苦澀道。
“七情大叔？”
“七情前輩！”
蘇明和王不遺反應各不相同，同時驚訝出聲。
麵前的金甲將軍麵容年輕，但看其五官，活脫脫是二十多歲版的七情。
“在下釋七，不是你們口中的七情。”釋七沉聲道。
“釋七也好，七情也好，釋家村不歡迎你！你走吧！否則別怪我放狗咬人了！”村長語氣冰冷，一副冷漠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蘇明和王不遺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疑惑。
眼前的釋七，會是七情嗎？
“村長爺爺，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我永遠都是釋家村出來的人，是釋家村的血脈！”
“我們釋家村沒有你這個不肖子孫！”農夫衝了過來，朝著金甲將軍釋七吼道。
“給我滾！”又一名拿著柴刀的樵夫走過來，怒聲道。
“小七，你走吧，你已經不是我們村子裏的人，何必再回來呢？”農婦模樣的女人上前，無奈道。
“紅姨，我永遠都是村裏的人，是你們的小七。”釋七緩緩道。
“我們可高攀不起！”村長嗤笑道。
“我們村小，可容不下你這位道長，哦不，現在披上盔甲領兵，有點人模狗樣了，我可不敢說你壞話，免得被你手下人用眼神殺死。”農夫陰陽怪氣道。
“道長？”蘇明心裏開始尋思，在成為道士前，釋七在村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壁畫裏沒有記載？
“文叔，你又何必挖苦我呢？我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釋七苦笑道。
“如果你敢幹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第一個用鋤頭砸死你，替天行道！”農夫瞪眼道。
農婦則說道：“當初你選擇離開，就應該知道，你和釋家村，再沒半點聯係！”
“可我現在還姓釋！”釋七說道。
“那是我們給你取的姓，誰知道你本來姓什麽？”樵夫冷笑道。
“早知道就該直接叫狗蛋，省得玷汙我們的釋姓。”農夫接著說道。
村長轉過身：“釋將軍，請回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釋七半跪在地，抬頭看著村長的背影，欲言又止。
“將軍，何必和他們廢話那麽多，我們隻管做我們該做的！要是他們敢攔我們，直接屠了便是。”副將衝了過來，將釋七扶起，怒氣衝衝道。
釋七道：“這樣的話，我不希望聽到第二遍，否則軍法處置！”
“釋將軍好大的官威啊！”農夫冷笑著，說道：“怎麽？還要把我們全殺了不成？”
“山野村夫，我勸你說話客氣點！”副將怒視農夫，說道：“若非看在釋將軍麵子上，我必然要教訓你一番！”
“怎麽？要殺人啊？那來啊！”農夫將脖子伸過去，用手拍著給副將看。
“那我便如你所願！”副將怒目相視，直接拔出腰間長劍。
“住手!”釋將軍怒喝一聲，一掌拍在副將右手處，將長劍推回原位。
“退下！”
“將軍，可是我們這次……”副將欲言又止。
釋七怒聲道：“退下！！！”
“……是。”副將應了聲，看向農夫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殺意，然後收斂進瞳孔，隱藏完好。
“村長爺爺，我這次回來，是有事相求。”釋七目光誠懇，緩緩說道：
“我奉命攻打內亂的鎮山城，時間緊迫，形勢危急，所以我想在釋家村借道，奇襲鎮山城！”
“去鎮山城的路，在那邊！釋家村沒有！”農夫淡淡說道。
一旁的蘇明心中微動，依照農夫之前所說，翻過釋家村後麵的高山，就是鎮山城。
可是釋七帶領的是數千騎兵，如何能夠翻越陡峭的山坡？
釋七既然選擇來到釋家村借道，必然是有的放矢。
所以，釋家村的秘密不小。
“文叔，我小時候頑皮，喜歡在村裏四處亂跑，玩鬧。發現了很多隱秘的事情，比如你和村口的玉姨娘經常在角落碰麵，嘴對嘴。
比如，喜叔每月十五，都會偷偷去山裏打一隻野雞，在房間偷偷烤著吃。
比如，燕嬸看似羸弱，卻喜歡在半夜喝酒。
很多很多，村裏的規矩，叔叔伯伯嬸嬸姨娘們，或多或少都悄悄違背過……”
釋七緩緩說道，露出回憶的神色，那是一段很快樂的時光，有他無憂無慮的童年。
隨後，釋七收斂情緒，說道：“記得有一次，我趁著村長爺爺洗澡時，在他家發現了一條地道。
說來也許是我運氣好，我竟然打開了機關，誤打誤撞通過了考驗，進入裏麵。”
“不必再說。地道早已封閉，不複存在！”村長轉過身，豎起拐杖指著釋七沉聲說道：
“請你離開！釋家村，不歡迎外人！”
“村長爺爺，事關重大，我請求你考慮清楚。午時，我會再來一次。”釋七朝著釋家村眾人鞠了一躬，隨即轉身走回幾百米外紮好的營房。
“唉……大家散了吧，今天，就不必下地了。”村長歎息一聲，緩緩說道。
“真想去看看我那畝地莊稼，是不是已經被馬蹄給糟蹋了……”農夫鬱悶地自言自語。
“你真和釋玉那個？怎麽我一直不知道啊？”樵夫神秘兮兮低聲對農夫說道。
“被你知道那還叫秘密麽？”農夫瞪了一眼農夫說道。
“那釋玉怎麽後來嫁給了釋圓啊？”樵夫眨眨眼，虛心“請教”。
農夫有些尷尬道：“滾！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最好別提……不然對我們三個都不好。”
樵夫笑道：“我可以不提，不過剛才提到的，可不止我一個。”
“額……那個，大家別亂說啊！”農夫無奈看著剛才聚集在村口的眾人，隻見大家紛紛離開，留下一個背影，什麽話都沒說，假裝沒有聽到農夫所言。
隻有村長和之前遇到的那兩個年輕人沒有離開。
“嘿嘿，村長，你會保密的吧？”農夫不好意思地摸頭道。
“嗯。”村長輕輕應了一聲，神情嚴肅，顯然還是在回想釋七說的話。
農夫舉起手裏的鋤頭，笑道：“村長別擔心，我們還能怕這群雜兵不成？我手裏的鋤頭可不是吃素的！”
村長緩緩道：“小戒可恕，大戒勿犯。”
“好吧，就知道村長你心懷慈悲。”農夫不置可否。
“你們兩個，什麽都不能說知道嗎？否則我就不給你們飯吃？”
“咕咕咕……”
“咕咕咕……”
蘇明和王不遺的肚子同時宣告饑餓。
“放心，我們什麽都不會說的！”蘇明和王不遺連連搖頭。
“行吧，跟我回家吧！”農夫笑著扛起鋤頭在肩上。
“跟我走。”村長淡淡說道。
“村長發話了，那你們和村長回去吧。”農夫笑道。
“……好。”蘇明和王不遺同時點頭，去哪裏其實不太重要，隻要有飯吃就行。
如果和村長回去的話，說不定還能獲得更多的信息。
蘇明和王不遺跟在村長身後，慢慢走向村長的家。
此時的村長，腳步緩慢，像極了一位七八十歲的老人，完全沒有之前聽到馬蹄聲後迅速趕出門的速度。
“村長，外麵的騎兵，你們一點都不怕嗎？”蘇明好奇問道。
“你們，不也沒怕嗎？”村長語氣緩慢地說道。
“我們不一樣，我們是……”王不遺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不對，臨時改口：“見過一些世麵的人，遇到過山賊土匪，所以這樣的場麵沒有那麽慌。
不過這也隻是表麵上的，其實我們心裏也是挺害怕的，不過看村長你們都不緊張，所以我們也就更不好意思害怕了。”
“嗬嗬。”村長輕笑一聲，繼續道：“你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吧。”
蘇明和王不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過了一會，蘇明才緩緩道：“是的，不知能否請村長您解惑？”
“不能。”村長很爽快地回答。
蘇明：“……”
王不遺：“……”
“那位將軍說午時給他們一個答複，村長打算如何答複？如果拒絕的話，村裏勢單力薄，怕是擋不住這批騎兵。”蘇明又道。
村長回過頭，看著蘇明和王不遺，說道：“誰說我們擋不住？”
蘇明和王不遺頓時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一臉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我們的實力被看穿了麽？蘇明迅速轉移話題道：“那位將軍，從小長在釋家村嗎？”
村長繼續拄著拐杖，緩步向前：“不能。”
蘇明知道村長這是在重複之前的回答，表示不能給他們解惑。
“這位釋將軍，究竟在釋家村做了什麽，導致他離開當了道士，被村裏人厭惡不喜。”蘇明心裏浮想聯翩。
“年輕人，想法總是很多。”村長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蘇明微怔，這句話是對我說的，還是另有含義？
回到了村長的屋舍，蘇明和王不遺坐在簡陋的木桌前，村長端上了兩碟包子，每碟各有兩個。
“吃吧。”村長說道，也坐在了桌前，笑臉看著蘇明。
蘇明和王不遺看著桌上的包子，一時間都沒有動手去拿。
每個包子上都有淡淡發黃的幾個指印，應當是被村長的髒手拿過。
“老王，你先吃吧，你都餓了好久了。”
“老蘇，還是你先請吧，你年紀小，是長肉的身體，多吃一個。”王不遺在自己前麵一碟拿出一個包子，放到蘇明前方的碟子上。
“我現在還不餓……”
“不餓也可以先吃!”
蘇明和王不遺推辭起來，誰先不肯先吃。
“如果你們不喜歡吃包子，就換飯菜吧。”村長緩緩道。
“好!”蘇明和王不遺齊聲道。
村長撤走了兩碟包子，端上了三菜一湯，和一盆米飯。
“這是昨天剩下的，你們不要嫌棄。”村長說道。
“不嫌棄不嫌棄。”蘇明迅速說道，看著菜肴的賣相，覺得自己可以接受。
“都是素菜啊……”王不遺小聲嘀咕了一句。
蘇明瞪了王不遺一眼：“吃你的吧。”
偏僻小村莊，多是窮苦人家，吃不上肉很正常。
“村長你喜歡吃什麽肉，野豬還是野兔？晚點我出村給你打一隻回來。”王不遺笑道。
“我隻吃素。”村長搖搖頭。
王不遺邊吃邊說道：“好吧，對了村長，我們吃了你的飯菜，總得做點什麽來交換。你需要我們做點什麽？”
說著同時，王不遺瞪了在一旁迅速吃飯的蘇明一眼，就知道吃吃吃，不知道和村長客套客套，增進感情以了解更多信息嗎？
“我需要你們，吃完後立即出村，不要再回來。”村長緩緩道。
“這是為什麽？”蘇明嘴裏含著飯，含糊不清道。
“離開隻會對你們有好處。”
……
“將軍，要是他們不肯放我們進去怎麽辦？”村外，副將詢問道。
“那我們便繞路而行。”
“那我們豈不是要多花幾天時間，而且沒有奇襲的效果。”副將沉聲說道，“若是將軍你抹不開麵，我帶人親自衝進去，製住他們，等大軍進了地道，再放人。”
釋七搖頭道：“如果他們不願意，沒有人能夠擒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