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諸相非相
“佛曰：有因有緣集世間，有因有緣世間集；有因有緣滅世間，有因有緣世間滅。”
“佛曰：諸法因緣生，我說是因緣；因緣盡故滅，我作如是說。”
“佛曰：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石棺的聲音不斷傳出，伴隨著鏗鏘悠長的鍾聲，還有木魚的敲擊聲。
蘇明在內的所有人仿佛置身於大雄寶殿之中，四麵八方皆是金色大佛，一座座佛像齊聲開口頌經，寶相莊嚴。
“他念的經書是什麽意思？”王不遺對佛經一竅不通，想到蘇明之前也念了經，於是虛心求教。
“嗯……佛曰，不可說。”蘇明也聽著是一知半解，索性打了個機鋒。
“老家夥，別裝模作樣了，故弄玄虛，亂七八糟說那麽多，不如早點說點我們聽得懂的，別耽誤大家的時間。”獨角王沉聲說道。
“懂的人，自然懂。”王司徒斜眼看了眼獨角王。
“你們誰懂？”獨角王冷聲問道。
“我們自然都是懂的，不像你們星族，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哦不，還有畸形變六肢的。”王司徒老神在在說道。
“你們全都懂了？”獨角王目光掃過麵前所有的異能者，雖然知道己方有後手在，但被王司徒這麽一講，感覺被鄙視了一番，星族的尊嚴得到了嚴重踐踏，這怎麽可能？
“這個自然。”王不遺頓時一臉驕傲道，我不管，我現在就是懂了。
“那到底什麽意思？”獨角王追問。
“那……自然是不能告訴你們的，此乃隻有人類才能領悟的至理。”王不遺從言語和表情上鄙視獨角王。
四臂王歪嘴一笑，冷酷笑得像個小說裏襯托主角裝腔的反派降智人物，說道：“依我看，你們也沒有一個人懂吧，人類的確是千百年來如一日的虛偽。”
蘇明立馬就不服了，有點被戳中痛腳的感覺。
但是，我們這是虛偽嗎？並不，既可以說這是心理戰術，從氣勢上壓倒星族達到戰略目的。
也可以當成，種族矛盾前，不容許有半點露怯行為。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人類不能說自己不懂！
“阿彌陀佛，施主你著相了，小心施主變屍主。”蘇明雙手合十，徐聲道：
“以物物物，則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則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實，名物不實，是以物無物也。”
這是佛經裏的哲學內容，其實是說事物原來並無彼與此的差異，區分事物的彼此完全出自於人為，是人們強加在事物之上的。既然事物沒有彼此的分別差異，又有什麽事物是真正存在的呢？
跟前麵石棺聲音念出的佛經沒半點關係，但是說出來卻是有點高深莫測的感覺。
蘇明覺得這一波，贏了。
“前輩，若我們懂了，又當如何？”王司徒向前兩步，拱手恭敬道。
“佛曰：夫為道者，如牛負重，行深泥中，疲極不敢左右顧視。出離淤泥，乃可蘇息。當觀情欲，甚於淤泥。直心念道，可免苦矣…何解？”石棺聲音傳出來，回應王司徒的提問。
“何解？我不信你們知道。”四臂王雙手抱胸，雙後負後，等著看王司徒等人的笑話。
王司徒轉頭，看向蘇明，蘇明頓時一愣，糟糕，是不是裝過頭了。
蘇明看向鈺彤，眼睛眨了眨，鈺彤救我。
鈺彤沒有說話，蘇明卻看到王司徒的目光從自己臉上移了過去，落到林筱身上：“林筱，你來答。”
既然是來靈智陵，王司徒又豈會沒有其他準備，帶來的林筱不僅是治愈異能擁有者，更是研讀了大量佛經，就是等的這一刻，占據優勢。
“是，局長。”林筱點點頭，微微調整好表情，這才正式道：
“回前輩，佛語意思為：修道的人，如若牛背馱重物，在很深的泥裏艱難地行走，疲倦到了極點，不敢向左右看一眼。隻有走出淤泥道路之後，才能稍微休息一會兒。我們應當看到，色情物欲比淤泥還要厲害。隻有一心一意思念佛道，按佛法奉行，才可以免除人生之苦。
前輩是想告訴我們，專注一念，不被外物束縛，方能解脫。是想讓我們自己放棄獲得您的秘密，而放棄就是最大的獲得。”
蘇明點點頭，恍然大悟卻裝作一副，嗯，說得沒錯，我也認同的樣子。
沒辦法，送佛送到西，裝腔裝到底。
“蘇明，你覺得如何？”石棺裏的聲音忽然問蘇明。
蘇明內心：“”
“甚好。”蘇明說道，說出口卻發現，自己說的這句話好像沒有人聽到，而那一句你覺得如何，好像除了自己沒有人聽到！
我被特殊對待了！
石棺裏聲音再次傳出：“女施主，你可以先走一步了。”
話音剛落，一道銀色長虹自石棺伸出，落到林筱腳邊。
林筱在看到王司徒點頭後，這才踏上銀色長虹，一步一步，在長虹上走向石棺，然後消失不見。
“難道這個女孩子才是你們準備的殺手鐧？”四臂王沉聲問道。
“我們每個人，都是特管局的殺手鐧。”王司徒淡定道。
“敢問聖僧，我們還有機會嗎？”小霧大郎則是恭敬地彎腰行禮，禮貌問道。
“我還有一道佛偈，有緣者可在方才那位小友之後進入。”
“如無緣呢？”
“眾生平等，半個時辰後，你們都將去往同一地方。”
這一句，大家都聽明白了。
即便是沒有解開佛偈，他們也能進入下一步，距離秘密更近。
隻是，越早定然越有優勢。
“前輩請繼續出題。”金三日接著道。
“阿彌陀佛，我是誰？”石棺內聲音徐徐問道。
“您是靈智上人？”金三日試探性回答。
沒有回應。
“您是人類，是聖僧，是深諳佛理的佛門大能。”小霧大郎也回答道。
“您是和我一樣的美男子。”蘇明摸著自己的偽光頭說道。
除鈺彤外其他人：“？？？”呸，不要臉。
這種回答正確就邪門了。
依舊沒有回應。
蘇明心想：“還能有什麽回答比較有禪機？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大師你是五蘊皆空的色空大師？”
“嗬嗬，這算是哪門子問題。”獨角王扯了扯嘴角，吐槽道：“我還說你是臭不要臉的老禿驢呢！”
“阿彌陀佛，肉身為皮囊為外相，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禿驢是我，我即是禿驢，施主，請。”
一條銀色長虹落到獨角王腳下。
“佛法真的是高深莫測！”劉步竹感歎道。
“這確定不是瞎掰？”不懂佛的蘇明驚愕的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