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山雨欲來
小明精神病院院長：
研究表明，把漢字順序打亂也不影響閱讀，比如這段文字你閱讀起來毫無壓力，因為我……根本沒打亂。
當你知道生命隻剩幾年後，你會如何？是絕望沮喪，還是微笑麵對明日珍惜每一天。
在假設時，每個人都有不同想法，但隻有真正麵對時，才知道在假設情況下的預想，與實際發生時的想法存在出入。
而蘇明在明確自己作為雙異能覺醒者竟然活不到三十歲後，聽著鈺彤另類的安慰，忽然就不絕望了。
一束光照在了心上，暖洋洋。
至少不是明天就會掛掉，著急幹什麽？於是蘇明登錄了微博，發了一條段子，成功浪費了不少網友在人間的幾秒。
村口西涼花：來人呐，精神病院院長犯病了，快把他逮回去。
國際抬杠協會專家：沒有任何意義的研究，就不要發出了了好嗎？
V博運營專家：你不理我，我就不理你，你一理我，我就蹭蹭蹭趕緊回十句，在喜歡的人麵前，根本酷不起來。記得看我頭像。
……
得益於在張淼事件的發生，蘇明的微博粉絲漲到了一萬多個，所以一發出去，就有不少評論。
最後一條，評論內容跑得太偏，最後還讓看頭像。
蘇明看了一眼，不禁笑了，頭像裏是幾個文字：加我q123579，三元一萬粉。
原來運營專家就是給加僵屍粉啊！
“人類在得知自己生命不多時，會變得焦躁不安，甚至抑鬱，為什麽你沒有這樣？”鈺彤看著蘇明刷微博時的表情，問道。
“可能，我和你一樣，不是人？”蘇明還有心情開著玩笑。
傷春悲秋的情緒，還是留到哪天大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一個人對著1漆黑天花板再去想吧。
“你是人，我不是。”鈺彤簡單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其實在我心裏，你早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你笑也好，不笑也罷，有沒有人類的情緒，都是我的好朋友。”蘇明看著鈺彤清冷的麵容，忍不住笑道。
“我是你的助理。”鈺彤說道。
“是助理也是朋友。”蘇明可從來沒隻把鈺彤當助理。
“音果打電話來了，想采訪你。”鈺彤接著說道。
“格裏街區的事情這麽快有結果了”蘇明第一時間想到了之前發生的爆炸，自己還特地打電話問了吳音果，當時她在現場跟進報道。
現在騰出空來，定然是爆炸事件了結了。
“事情已經發生三天了。”鈺彤說道。
“什麽？三天？這麽說，我起碼睡了兩天。”蘇明剛蘇醒沒多久，都沒留意手機上的時間，沒想到已經過了這麽久。
難怪這時候鈺彤都已經準備好了新手機和新手機卡。
想到這，蘇明還得抽時間去重新把自己之前那張卡給補回來，沒辦法，必須本人到場，要不是手機號綁了銀行卡微信微博等一堆網站，蘇明還真想直接換號就得了。
“對外界宣稱是煤氣罐車引起的爆炸，傷亡三十七人。”鈺彤說道。
“那對內的數據呢？”蘇明皺眉問道，對於可能涉及星族和異能者的新聞，對外宣稱的往往是往小了說。
因為要考慮對公眾的影響，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現在社會處於異能覺醒時代的初級階段，也必將長期處於這個階段，給人類一個完全適應的過程。
等到有一天，異能者成為一個常見的職業，人們談論起就像說起吃飯喝茶，不再議論紛紛或諱之莫深，那才標誌著人類完全適應了異能時代，國家也不必再為了維穩，隻能做當時情境下傷害最小的選擇。
蘇明期待那個時刻，隻是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能看到。
“音果沒有說。”
“那我自己問她，她什麽時候過來？”蘇明點點頭。
“她已經過來了，在六樓會議室。”
“已經過來了？怎麽不早點告訴我。”蘇明一愣，當即就準備過去。
鈺彤沉默沒有說話，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麽沒有及時告訴蘇明，而是等到現在才講。
嗯，是履行作為院長助理的職責，不讓別人打擾院長吧。
……
“師兄你來了，你身體怎麽樣？真的異能覺醒了？”會議室裏，吳音果一看到蘇明，便站了起來，開口問道。
全然沒有等久了的模樣，但看桌上隻剩半碟的瓜果，就知道吳音果來的時間不短。
“很好，前所未有的好，你怎麽想起來采訪我了？爆炸的事情怎麽樣了，起因究竟是什麽？傷亡究竟多大？”蘇明招呼吳音果坐下。
提及爆炸的事情，吳音果表情凝固了，氣氛變得沉重。
“你不用為難，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和保密性，從你表情我就猜到一些了。別沮喪，雖然事情已經發生無法挽回，但有關部門一定能從中吸取教訓，避免事情的再次發生。”
“給我十秒的時間。”
“好。”蘇明點頭。
吳音果回憶著爆炸現場的慘狀，和得知實際情況的情形，兩行眼淚滑落臉龐。
十秒後，吳音果從包裏取出一張紙巾，擦幹了眼淚，恢複了正常。
“師兄，我這次來是代表四陵日報采訪你，異能時代到來，普通人中開始出現異能者，作為特管局外已知的第一位異能者，你有什麽想法？有什麽話想對四陵市的人們說？”此時的吳音果已然變成了一名專業的記者，拿起了錄音筆，對著蘇明問道。
“時代如潮，我們都是潮水裏的石子，我隻不過被推在前方的一小顆而已。”蘇明笑了笑，示意吳音果先關閉錄音筆。
“音果，這次采訪是帶著特殊任務來的吧？是想塑造一篇什麽樣的文章，往輿論往哪方麵引導？”蘇明問道。
“我是記者，負責報道真實，不會刻意和被采訪者達成共識，扭曲事實，掩蓋真相，師兄你隻需如實回答就好。”吳音果正色說道。
“采訪的時候你還是這麽官方，但其實你也知道，隻要掌握好說話的藝術，我的采訪內容，可以讓你想表達的事半功倍。
作為明麵上的第一個特管局外異能者，我的采訪對於推進市民對異能者、對異常生物的認知，必然有極好的作用。
所以，在來之前，領導應該和你強調過什麽吧，甚至，特管局都在背後做了提醒。
時局特殊，作為輿論的喉舌，你們不得不慎重。”
“師兄，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聰明。”吳音果不禁苦笑，是啊，以前采訪報道隻用專注揭露社會事件，公示真相。
但現在，卻不得不帶有其他目的性，雖然這種目的是好的，但作為記者，吳音果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所以關於格裏街的爆炸事件，吳音果作為參與報道的記者，最後隻能看著領導為了減少影響，而不得不做出適當加工時，一時間竟難以接受。
和人類需要接受異能時代的到來一樣，吳音果作為記者，也需要接受隨之而來的輿論目的性更迭。
現在已經不是和平年代了，但需要為了爭取和平而努力。戰爭的時候不分對錯，但看利弊。
“放心，我說的都會是事實，不會對公眾造成誤導，不用有心理負擔。”
“嗯，我明白，我隻是一時間無法適應這種方式而已。”以前采訪時的確會做一些提前的溝通，但不會和現在一樣，直接是為了某個目的而去達成采訪。
“特殊時節，特殊做法。”蘇明笑了笑，便開始繼續說道：
“很慶幸我能覺醒出異能，擁有常人不能擁有的力量。”
吳音果已經打開了錄音筆，認真傾聽著蘇明的說話，偶爾進行提問。
蘇明笑著開始講述自己對於覺醒的看法，講述對日後社會的樂觀推測，以及對公眾的建議。
……
吳音果：“據了解，關於異能者的覺醒，特管局經過研究，決定推行統一管理，統一培養，統一作戰的模式，以麵對即將到來的危機，蘇院長你怎麽看？”
蘇明：“異能者也是人類的一份子，可以說是一項新興的職業，建立一個統一的管理製度是必然的。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團結在一起，不斷強大，以麵對可能的危機。
據我所知，百年前特管局建立之初，就已經執行過這樣的政策，就因為如此，我們才以更小的代價粉碎了異常生物入侵地球的陰謀。”
吳音果：“此前有第一精神病院的汪海樓教授當眾化身異常生物，這意味著普通人中也可能隱藏著其他異常生物。”
這是一條很關鍵的問題，回答稍有不慎，就會令公眾的認知發生極大偏差。此前網上就流傳過相關的討論，一度人人自危，後來因為特管局的屢屢發聲，聲明異常生物偽裝人類難度極大，並且特管局已經有手段測試出異常生物的存在，這才緩解。
而這一次，對蘇明的采訪報道，便是想針對這個問題，借蘇明這個新興異能者的口再次強調。
蘇明神情嚴肅地點頭：“不錯，異能生物的確可能就隱藏在身邊。但我知道特管局已經有了識別的手段，異常生物經過公交地鐵、汽車站、火車站、機場安檢時，就會被發現。
同時特管局也在研究一種成本更低，麵向普通人的鑒別儀器，據說很快就會麵世，到時我一定買一件回來，隨身帶著，看到一個異常生物就舉報一個。”
“舉報？我以為作為異能者，你會挺身而出，消滅異常生物呢，哈哈。”
“異常生物並不弱小，異能者不一定打得過，所以建議大家發現異常生物後，悄悄地舉報，專業的事留給專業的人做，舉報成功後好像有獎金吧？”
雖然要避免造成社會的恐慌，但必要的警示也要有，所以特管局也正在逐步通過新聞、直播、專家解答等不同方式讓人類了解異能者和異常生物的存在。
令社會公眾不必恐慌，但也不能放鬆警惕，不混亂不鬆懈，時刻準備的社會狀態這就是特管局想要達成的效果。
而蘇明的采訪，必然會在吳音果整理成文後，再經過幾道流程的審核或調整，才能夠發出麵世。
蘇明也猜得到，平靜的局麵不會持續太久了。
特管局在著急，暗中的異常生物星族們，必然也在著急。
格裏街的爆炸就是前奏，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