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夏芳苑
初臨赤夜就四處碰壁,將墨念這小家夥剛到赤夜城時那昂揚的自信擊的粉碎。
對赤夜城無數美好的幻想都一一破滅了,現在甚至連一口吃的一個睡的地方都找不到。
像墨念這樣的北境窮小子,就是想當乞丐在這都不會有人心善送口吃的,因為……他沒有身份。
兩人一坐一躺,沉默了半天,突然刀疤臉猛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這個蠢貨,紅玉,那塊紅玉!”
他興奮的就朝墨念的懷裏摸去,墨念紅著臉趕緊攔著,一個老爺們摸自己胸,怎麽看都讓人誤會。
“別摸別摸,給你!”
刀疤臉捧著這不起眼的半塊紅玉,不由的長歎一口氣:“今天有沒有住處全看船老大給的這個寶貝兒管不管用了!”
明月初上,夜幕降臨。
長歡街之前並不叫長歡街,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這條白天無人問津,夜晚繁華無比的長街就被稱作了長歡街。
這條街從第一家開始,幾乎每一個門店都是裝潢的奪目四射,無論內外都是幹淨整潔,裏麵隨時都會有陣陣香風襲人。
即使從門口路過都能讓正常的男人呼吸急促,眼睛都會不由自主的朝內望去。
而大門處,夜晚時分就會有打扮的花枝招展,描眉畫眼搔首弄姿的年輕女子慵懶的或站或坐,表現的或是熱情或是故作冰冷,可是無論是什麽樣的女人,都使無比吸引男人。
無論是血氣方剛的年輕小夥子,還是垂垂暮色壯心猶在的年長者,隻要是男人,便走不出這溫柔塚。
當刀疤臉和墨念站在街頭的時候,兩人都愕然的停下了腳步,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麽。
還是刀疤臉年齡大,冷靜的咳嗽一聲,拿眼睛瞟了墨念一眼。
“咳咳,船老大說讓我們到長歡街尋夏芳苑的,為什麽是這種地方,老子也不知道為什麽”。
“這裏……是住店的地方嗎?怎麽這麽多女人……這店麵也不像旅館啊”。
墨念年齡雖然到了知情懂事的時候了,可是家裏管教極嚴,什麽時候來過風月場所,對長歡街的這些地方似有所悟,卻還是不明白。
不過墨念覺得心跳加速麵紅耳赤,卻又歡喜無比,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傻小子,這是男人找樂子的地方,既不是吃飯的地方也不是住宿的地方,不過嘛……”刀疤臉故意神秘一笑:“如果你銀幣夠多,也能當做留宿的地方,而且保證你過的舒服無比”。
“舒服?”墨念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眨巴了幾下:“有多舒服?”
“唔……”這次輪到刀疤臉噎住了,不知道怎麽跟這個傻小子解釋。
還好這時走過來一個紅衣女子,嘴角還帶著笑意。
“兩位怎麽不進來坐坐……”她上下一打量,突然笑意收斂了起來:“原來是北境的客人,請便吧”。
說完這女子又走了回去,兩人心裏都是無奈,果然沒有赤夜城的身份哪裏都不能受待見。
他們往前走了不遠,一處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四層小樓的大匾之上,黑底紅字正是寫著“夏芳苑”三個字,兩人都是一喜,終於找到地方了。
夏芳苑比周圍的風月所都要大了不少,客人也是最多,進進出出不知道多少富豪,男男女女的笑聲喧雜無比,普通人隻能攥緊了口袋,絕不敢踏入這裏。
就當兩人忐忑不安的想要進去的時候,一名青衣男人伸手攔住了兩人。
“兩位客人,可是北境來的?”
這男人語氣不卑不亢,讓一直碰壁的兩人都心生好感,刀疤臉抱拳回答:“不錯,正是,我們兩人有事找貴所的當家的”。
“嗯……不巧的很,周姐正好出去了,兩位何事與我說也是一樣的,我叫歐陽雀,是夏芳苑負責外事的管事,也算說的上話”。
歐陽雀說罷刀疤臉則猶豫了,墨念在一旁也不說話,全憑刀疤臉做主。
“那……我們還是等候片刻吧,此事不方便與外人所言”。
刀疤臉還是小心為上,歐陽雀不置可否,點頭說道:“如此請便,不妨到裏麵歇息片刻吧”。
他朝裏麵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兩人心裏都是感激,沒想到這裏還有對自己如此客氣的人,他們道了謝就隨他進了夏芳苑。
兩人進到了夏芳苑裏更是開了眼界,裏麵的裝潢巧奪天工,無數的燈籠高掛在各處,玲瓏燭台奇形香爐點綴各處,至於鮮花彩瓶書畫紅綢更是隨處可見。
跟想象之中的奢華不同,這裏每一樣擺設都極具特色,不俗不媚,讓人格外傾心。
占地極大的大廳中間是一個高台,此時掛著銀色垂簾,不知裏麵是什麽樣子,圍著高台錯落有序的擺著十幾張桌子。
而這些桌子旁此時都坐滿了人,飲酒作樂高談闊論,無數少女穿梭其中,實在熱鬧非凡。
“這裏人多眼雜,裏麵請”。
歐陽雀又是做了個請,兩人雖然身體跟著他而動,可是眼睛還在那些鶯鶯燕燕的少女身上留戀。
等轉了幾個圈,兩人終於隨著歐陽雀來到一處內室,這裏清雅別致,讓人一見便會放鬆下來。
“哈哈,感謝歐陽先生款待,我們就在這裏等吧!”
刀疤臉對這裏十分滿意,趕緊對歐陽雀致謝。
歐陽雀突然展顏一笑:“兩位滿意就行,那就多呆一會兒吧”。
說完話他身後門口突然衝進來十幾個壯漢,人人手持木棍眼神凶惡,將二人團團圍住。
“這,先生這是何意?”
刀疤臉和墨念都是大吃一驚,歐陽雀突然陰沉了臉。
“周姐在長歡街何等的身份,豈能和兩個來路不明的北境窮鬼有瓜葛,一定是招搖撞騙之人,還不趕緊說實話,你們受了何人指使?對我夏芳苑和周姐有什麽企圖?”
周圍的壯漢又靠近了幾步,有人一伸手就想將兩人的雙手縛住。
刀疤臉還罷了,墨念則是怒火中燒,他年齡雖小可是受不得這種委屈,瞅準了一人就是一腳踢去,根本沒想過後果。
誰也沒想到麵對這麽多人這小子還敢動手,那人不查,被一腳踢飛了數米,捂住了胸口半天喘不過氣來。
“好啊,果然有問題,給我拿下!”
歐陽雀憤怒的朝兩人一揮手,那些壯漢手中木棍如雨點一般打了下去。
刀疤臉心裏把歐陽雀和墨念都大罵了一頓,罵歐陽雀是因為這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對他們無端懷疑,罵墨念卻是因為這臭小子話都不說就隨便動手。
可是麵對現在這種情況,埋怨誰都來不及了,雖然他連喊了幾句“誤會,是誤會啊!”可是誰肯聽他的,墨念已經大吼一聲跟這些壯漢打在了一起。
“嗎的臭小子,平時安安靜靜一臉的無害,怎麽這麽衝動!”
墨念天生神力,麵對這些木棍竟然不躲不閃,有木棍打來就是舉手擋住,要是平常人兩三棍下去就要雙手骨折,可是墨念每擋一次斷的卻不是自己的手,而是那黑色的齊眉木棍。
隻聽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過後,地上到處都是散落成數段的木棍殘骸。
所有的壯漢都是看的目瞪口呆,傻傻的看著自己手裏隻剩下小半個的棍把,又看了看一臉桀驁的墨念,心裏滿是震驚和恐懼。
這小子是銅澆鐵鑄的不成,明明看起來如此瘦弱,怎麽會這麽厲害!
刀疤臉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出手酒結束了,他雖然知道這小子厲害,可是沒想到還這麽抗打,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喂,你們憑什麽欺負我們!”
麵對振振有詞的墨念,歐陽雀看了看已經嚇破膽的手下和屋內的一片狼藉,心中暗罵到底是誰欺負誰!
“好啊,你們原來是仗著是武者才有恃無恐的,既然破壞了赤夜城的規矩,就別怪我了!”
歐陽雀拿出一個銅片,刀疤臉一見頓時臉色大變,墨念好奇的看了一眼,並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麽用。
“哼,等死吧!”
歐陽雀舌頭一卷就放在了嘴裏,刀疤臉連忙就要撲過去阻止,可是歐陽雀倒退一步躲在了門外,剛要吹響時被一個女聲給攔住了。
“歐陽雀,別亂用傳靈片”。
歐陽雀一怔,連忙恭敬的扭頭深深的鞠躬,連頭都不敢抬起。
“歐陽雀遵命,周姐您怎麽來了,這兩個北境來的奸細圖謀不軌,我……”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歐陽雀臉色不好,仍然沒走,而是猶豫道:“這兩個人是武者,周姐一人怕是不妥吧”。
女聲的主人慢慢的踱著步子,不緊不慢的緩緩而至,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噠噠”的脆響,墨念順著聲音望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這女人一身靛紫色的長裙,蓋住了她的芊芊細蓮,順著長裙往上看,便能看到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和交叉著放在小腹處的玉手。
這雙手修長而白淨,每個手的中指和無名指各帶著一隻戒指,上麵各自鑲嵌有不知名的寶石,在燭光下閃閃發光。
再往上的地方,墨念的目光根本就不敢多做停留,不過那巨大而堅挺的山巒不停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久久的盤旋著。
多虧了這女人的麵容極為姣好,才拉回了墨念的思緒。
如果說這女人多麽的美麗或許還算不上,可是你隻要看了她一眼,便會不知覺的被她吸引,永遠無法忘掉。
這女人就有這樣的魔力。
無論是她鮮豔的紅唇,還是閃爍著光芒的鳳眼,亦或者是她粉嫩的紅腮下的那一個巧妙而引人注目的美人痣。
無不在訴說著這女人的魅力,吸引男人的魅力!
墨念在打量她,而她也在看墨念。
到底是少年臉皮薄,墨念在被發現看她的時候就連忙別過了眼睛,臉頰也紅了起來,惹來了這女人“撲哧”一笑。
她一笑,墨念的臉則是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