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七

  以修家的地位,能來參加這個生日宴的人自然都是非富即貴。


  修芳洲更是打算在這個成/人禮上確定修丞謹的地位。


  所以,邀請了許多舉足輕重的人物。


  對於修丞謹唯一的那張請柬想要送的人,修芳洲很好奇。


  隻是脾性教養使然,讓他不會對著修丞謹刨根問底,不過宴會上一直有意無意的看著修丞謹,等著他心目中那個有著特殊地位的人的到來。


  可惜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等到那個人。


  是請柬沒送出去,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沒想到啊,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會不買他修芳洲的孫子的賬。


  修芳洲啞然失笑,注意到修丞謹的視線落在一個點上,頓時來了精神,也許那個也是他的熟人,已經發了請柬也說不定。


  他順著修丞謹的視線看過去,隻看到在和陳飛邈說話的蘇綻。


  頓時興致缺缺。


  總不會是這個丫頭。


  也不可能,這丫頭還是他讓曲如眉帶來的呢。


  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修丞謹身邊親近的人除了容頤和陳飛邈以外,沒有幾個人,和自己家裏這些兄弟姐妹關係也不親近,其實也不能保證阿謹就一定會和這個丫頭走得多近,按照阿謹的脾氣秉性,這丫頭真是把他所討厭的缺點都占全了。


  可到底是曲如眉的女兒,當初也正是因為阿謹的原因,曲如眉才早產,導致再也不能生育。


  人家唯一的一個女兒,不能說多親近,總歸應該照顧一點。


  宴會進行到高/潮,他帶著修丞謹走上台,宣布這個年滿十八歲的孫子正是入駐公司,從副總做起。


  下麵的兒孫表情頓時各有各的精彩。


  他們都有自己的野心,修芳洲從不否認,甚至也不去壓製,可是,實力卻和野心一直不匹配。


  所有人都認為他生在舊社會,根深蒂固的觀念裏,家業就是應該有長房嫡子繼承的。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考慮繼承人的關鍵是修丞謹的才幹和能力確確實實和他的野心相匹配。


  接下來的時間,修丞謹徹底淪為全場的焦點中心。


  身邊一直圍繞著很多人,真心地,假意的,逢迎的,拍馬的,修芳洲看戲一樣。


  看著自己那個不善言談的孫子十分無奈又不得不應對這些人,心情略好,同時也想起了自己英年早逝的長子,那個時候,修丞謹才六歲,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當年蹣跚學語的小毛頭已經長這麽大了。


  時光飛逝,他也已經老了,也是該學著放手的時候了。


  是時候應該讓年輕人出來/經曆風雨了。


  他覺得累,一旁的修清岷察覺到他的異樣,連忙走過來噓長問短。


  修芳洲看了一下這個兒子。


  有能力,隻是能力不足,不過好在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家業上,安安靜靜的,要不是自己一直要求他留在公司裏幫忙,恐怕早已經找了一份教書的工作了。


  他想不通有野心的人為什麽會那麽愚蠢,同樣的,也想不通三兒子這樣一心想做普通人的念頭又是從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真是不是人間疾苦,要是真的隻做一個教書匠,他的那點收入恐怕都撐不起他的日常開支。


  “扶我去那邊坐坐。”


  修芳洲指了指陽台裏的角落,他可以提前退場,可到底是最看重的晚輩的成/人禮,他不想就這麽離開,他不願被任何一種感情所累,對修丞謹的疼愛卻已經刻進了骨子裏。


  不願意讓這個孫子有一點點的不如意。


  修清岷點頭,扶著他坐進了陽台的沙發上。


  這裏燈光略昏暗,又十分安靜,不怕被人打擾,讓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蘇綻在不遠處貼著牆邊站著,手裏拿著一杯飲料,正百無聊賴的看著場內/衣香鬢影的熱鬧。


  修芳洲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女孩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似乎很不適應,

  身上穿著的是媽媽新給買的裙子,總會時不時的扯一下腰帶。有人看過來,就會低下頭,,滿場也就和修丞瀾陳飛邈說兩句話。


  見著誰都不愛搭理。


  “那臉怎麽回事,她化妝了?”


  修芳洲皺眉,十三四的小女孩,本來正應該是自然最美的時候。


  “臉上有傷,她媽媽幫她擦了點粉,將傷口蓋住了。”


  修芳洲疑惑的抬頭。


  “大概是又被她爸爸打了,那麽大的一個巴掌印,不明顯,能看出輪廓來。”


  修芳洲沉吟了一下,說道:“不行就去將撫養權爭過來,這要是男孩子,打也就打了,男孩子本來就野,這女孩,可是要嬌養的,這麽下去,怎麽像個樣子嗎?”


  修清岷點點頭,正要說話,大廳裏忽然黑了下來。


  大家頓時慌亂了下來,修芳洲站了起來,修清岷向著外麵走去:“爸爸,我去看看怎麽回事,應該是那裏斷電了。”


  “你去吧,小心別撞到人。”


  修芳洲皺著眉頭,想不通為什麽會忽然停電,黑暗中突然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他驚訝的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正應該是蘇綻所在的位置。


  燈亮了,修芳洲看到了擦了一下臉頰的修丞謹,和怒目而視的蘇綻。


  還沒等他想明白是怎麽回事,蘇綻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頭也不回的走了,中途曲如眉看見了她要離開,走過去也不知道說了兩句什麽,被她憤怒的拒絕了,兩母女之間的氣氛是熟悉的劍拔弩張,可是因為是這樣的場合,所以,都沒發火。


  很快,曲如眉就放著蘇綻離開了。


  修丞謹雙手垂在身體兩側,表情漠然冷峻。


  修芳洲捏著手杖的手緊了緊,輕輕地合了一下眼皮。


  修芳洲不知道修丞謹究竟做了什麽,就像是修丞謹也不知道自己和蘇綻的異常早已經被爺爺看在了眼裏一樣。


  這是修丞謹送給自己十八歲的成年禮。


  吻一下那個一直攪亂自己心湖的女孩。


  原本是沒有這個計劃的,可是,女孩來了,不僅來了,她還穿著很漂亮的裙子,紮著很漂亮的辮子,像是一顆星星一樣,哪怕是隻站在角落裏,也能發出耀眼的光芒,時時刻刻的吸引著修丞謹的注意力。


  不僅是這樣,她還送上了禮物


  是一隻手工製作的萬花筒,手工略有些粗糙,可以算作是他所接到的所有的禮物中最寒酸的一件。


  “將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送給你。”


  俗氣的不行的一句話,大概是蘇綻僅有的語文知識裏所能挑出來的最好的了。


  可是卻是修丞謹收到的所有的禮物中最喜歡的一個。


  萬花筒就像是女孩的笑容,被他珍而重之的存放起來,不同的是一個放在心裏,一個放在珍貴的盒子裏。


  美麗的風景讓他蠢/蠢/欲/動,整個晚上他的注意力實際上都在她的身上,電源被拉下的那一刻,他迅速的走到了她的麵前,緊張的封住了女孩的唇/瓣。


  那一瞬間,好像時間都靜止了一樣,天地間隻剩下他們兩個。


  柔軟,溫熱,濕/潤的觸感,女孩的身上是他所熟悉的香氣。


  和他衣櫃裏的那塊香皂一模一樣的香氣。


  他得償所願,可又欲壑難填,想要的更多,可惜,反應過來的女孩迅速給了他一巴掌,燈光亮起的那一刹那,看到是他,羞窘又不解的望著他。


  “我,喝的有點多。”


  他撐著額頭,違心的解釋著。


  女孩很憤怒。


  卻不敢像以往那樣,大聲嚷嚷。


  這種事情,讓她怎麽好意思說出來,能做的似乎隻能是甩袖離開這裏,才能讓自己從窘迫的境地裏脫離出來。


  望著對方離開的背影,修丞謹的心中滿足又失望,他應該再說點什麽的,而不是隻是說自己是喝多了。


  如果那樣的話,一切是不是又會完全不同。


  後來的他曾經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可惜的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蘇綻拒絕了曲如眉要爭取撫養權的提議,也更少次的出現在修家。


  修丞謹常常在校園門口看到她,每一次,都感覺到女孩身上是滿滿的戾氣。


  原來女孩的繼母給她生了個弟弟。


  再加上她繼母的侄女。


  蘇綻一對三,簡直節節敗退,可是女孩卻偏偏又十分固執的要守在那個家裏,守護著自己僅有的領土。


  這中間,修丞謹曾經不止一次的試著走近她,可每次都被她拒絕了。


  是那個吻惹的禍,蘇綻以為那隻是一個富家少爺的玩笑。


  而自己,成了這個玩笑中的一份子。


  她倔強,叛逆,覺得全世界都是敵人,自然也包括這個將她當成玩笑一樣的人。


  修丞謹本想慢慢來,可是沒想到轉眼的功夫,蘇綻就在學校裏折騰出了一個大新聞。


  她早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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